第187章 祭祖大典
“我猜想你的胞弟阮澤揚並沒有死！”薄嘉懿麵目嚴肅地對她說。
“什麽？”聞言，阮芷菡目露震驚，她伸出雙手，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腕，語氣急切：“你是發現了什麽嗎？那澤揚現在在哪裏？”
雖然她自小與阮澤揚分開，情感上並不親昵。但是畢竟血濃於水，嬌娘有時常在她眼前抹眼淚，說自己愧對夫人，沒有好好照顧小少爺。
“阮家的事發生後，我一直覺得事有蹊蹺。便暗中派人在阮家附近居住觀察，果然發現時常有人偷偷潛入府邸，入夜去，清晨走。我派去的人跟蹤那人，發現他進入了城郊一出偏僻的小院。”他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字，氣息有些不穩。
“後來呢？”阮芷菡卻心急如焚。
“我派去的人衝進宅院，將那人活捉，逼他說出幕後黑手。他卻苦苦哀求，隻說若能放過他，他便可說出澤揚的下落。”
“那澤揚現在到底在哪裏？”
薄嘉懿搖了搖頭：“正當那人要說出來的時候，忽然毒發身亡，倒地死了。他死的時候形狀非常恐怖，我派人檢驗屍體，仵作說他被人種了蠱。”
“蠱？”對於“蠱”，阮芷菡從醫書上了解過一些。蠱分成許多類，操縱蠱的人稱為蠱主，被種下蠱的人稱為伺主。蠱主在伺主的身上種下蠱，可以操縱人的情感，甚至是性命。
很明顯，那人所種的蠱，是一種非常危險的蠱。蠱主得知他即將叛變，取了他的性命。
“現在想來那個人就是新帝了吧！”阮芷菡冷靜地分析：“他為什麽要如此煞費苦心地對付阮家？我父親一向勤勤懇懇地做官，不能說功高勞苦，對朝廷卻絕不敢有二心的。況且，他本是寒門出身，不過依傍我外祖父的蔭蔽，才得以有了一份家業。”
“你外祖父鳳霖天曾是朝中重臣，是兩朝元老，頗受人敬重。就連你的母親鳳朝歌，她曾經下嫁小小文官的佳話也在京都傳為軼事。”
阮芷菡倒是對外祖父與娘親的事不是很了解，聞言，她點點頭：“哦。”
“當年，你娘親下嫁你父親的時候，據說帶去了許多名貴的奇珍異寶。”薄嘉懿說。
“那些東西娘親都留給了我。”阮芷菡點點頭，不久前，她返回鄉野時，剛將那些寶貝挖了出來帶回京都，想變賣了金銀做買賣擴大店鋪規模。
兩人的對話告一段落，薄嘉懿忽然沉吟著陷入沉思。
“你在想什麽？”阮芷菡忍不住好奇，心想他為什麽提起了她娘親嫁妝的事？是隨口一問，還是刻意為之？
“我在想，老九如此心狠手辣地對待阮家，目的到底是什麽。我與他同為兄弟，了解老九這個人手段雖狠，謀略卻不足。他如此急不可待，若不是為了掩飾什麽就是為了得到什麽。這一切的謎底就在阮家。你好好想想，能想出來嗎？”
阮芷菡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她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腦海中卻一片空白。她沮喪地搖搖頭：“想不出來。”
“那就不要想了，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他伸出手臂，溫柔地摩挲著她的胳膊。
夜色已涼，她的肌膚泛著絲絲冰涼，帶著玉石般沁涼入骨。
阮芷菡的頭埋在薄嘉懿的頸項間，須臾，有冰涼的液體浸濕了他的衣衫。
“我真沒想到，凶手竟然是新帝。”她的聲音帶著傷感與迷惘：“我一直想追查凶手，想找到凶手後幫阮家人報仇，可是，我真沒想到即將對抗的人將是天下之王，若我殺了新帝，天下都會暴動吧！”
“殺了新帝，換個皇帝便是。”薄嘉懿冷笑了一聲，他幽暗的黑眸中露出熠熠之光，如兩簇灼灼的火焰：“他本就是撿了便宜才坐上皇位，那個位置本來就應該是屬於我的！”
阮芷菡明白，從始至終，薄嘉懿都沒有放棄過要成為皇帝的決心！她一直不明白他對皇位為什麽有一種那麽深的執念。若有一天，她真得殺了新帝，他就可以順利繼位了。
現在，她和他終於有了同一個目標，可是，心中卻是那麽迷惘與哀傷。也許，她擔憂地是，如果他坐上了皇位，是不是也會如新帝般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變得麵無全非？
說到底，她還是害怕，那個位置讓人沉淪與扭曲。
不久之後，就即將是新帝登基後第一次舉辦祭祖大典。
祭祖大典是國中盛事，況且新帝剛剛登基，代表萬宗臣民敬祀祖先，理當盡心操辦。當日，全國諸侯王族匯聚京都，參加祭祖大典。在祭祖大典上，新帝要接受萬民敬仰與宗廟洗禮，並且親自與皇後同鑄同心令牌，隨後，同心令牌會被放置在宗廟中，這才算帝後同結連理，入主宗祠。
薄嘉懿身為平西王，自然要參加祭祖大典。時日不多，他與阮芷菡即刻啟程趕往京都，以免延誤。
他們一路走官道，倒也平坦安全。不過一日之後，薄嘉懿忽然偏離路線，下了官道，走入鄉野小路。道路雖崎嶇不平，他觀看鄉野風物，感受風土人情，也很是愜意。
阮芷菡與阿元坐在馬車中，撩簾看民間風物，覺得風景秀麗、鍾靈毓秀。
不過，幾人越靠近京都，越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原本該是稀鬆平常的水，卻越來越貴。他們原本壺中帶了水，奈何喝完向客棧去買，一聽價錢，氣得長楓拍桌子大叫：“一杯水竟然要五兩銀子？”
店小二也很是無奈：“客官有所不知，我們店中的水都是向置水廳購買，置水廳賣多少，我們就賣多少，真沒有賺差價。”
阮芷菡忽然想到容皇後曾說：新帝為了快速斂財，擴充國庫，給養軍隊，聽從下臣建議，在各地設立置水廳，用以管理水源。如此政策，看似極為有效，卻很可能會引發國中動亂。
若按一杯水五兩銀子，在座五個人，一人喝一杯水就是二十五兩，這是普通農戶家庭一月的開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