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狐假虎威

  滾燙的金銀花凝露潑下來,全部倒到了十一皇子白胖的胳膊上。


  十一皇子“哇……”一聲大哭起來,他下意識地去尋求鸞貴妃的保護,沒想到鸞貴妃光顧著安撫驚慌的璃韻小主,竟是將他晾在一邊不管不顧。


  做錯事的婢女跪在地上不停磕頭,直到血流如注。


  舞姬與歌姬連忙停下歡樂的歌唱,元瑤郡主連忙派人去請太醫。


  昭雪公主則又直接把阮芷菡抓了上去,讓她趕快幫十一皇子看看。


  阮芷菡連忙上前,翻開十一皇子被燙傷的手臂,那雪白的肌膚上紅腫一片,觸目驚心,她連忙吩咐宮女去端些涼水然後找些解毒的九露玉色膏。


  鸞貴妃這才關注到十一皇子的傷,她連忙鬆開璃韻小主,緊緊地將十一皇子攬在懷中,心疼地說著:“我的兒啊,是為娘的不小心啊!我的心肝兒啊!”


  鸞貴妃這哭功絕對一流,阮芷菡看得目瞪口呆,那眼淚便如水一般說流便流,收放自如。


  怪不得有句話叫女人是水做的。鸞貴妃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她裝模作樣地幫十一皇子診治了一番,抬頭,麵色凝重地對鸞貴妃說:“娘娘,需要稍稍幫十一皇子放血,等到血液將身體裏的惡熱帶走了,十一皇子的傷慢慢會好起來的。”


  鸞貴妃點頭答應。


  阮芷菡手腳麻利地拔下頭上的簪子,趁十一皇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紮到他手指上,十指連心,十一皇子“哇……”一聲大哭起來。


  “我可憐的兒。”鸞貴妃淚顏楚楚,她遷怒到犯錯的婢女身上,連嗬著侍衛將她拉起去杖斃。


  侍衛氣勢洶洶地進來,將那哭嚎的婢女拉了下去。


  隨後,阮芷菡幫十一皇子上藥,又用幹淨的白絹紗將傷口包紮好,看著十一皇子哭累了在鸞貴妃的懷中終於睡去。


  宴會不歡而散,各人安慰了鸞貴妃一番悄悄離去。


  等到殿內燭火漸歇,鸞貴妃看著繡榻上十一皇子帶著淚痕的睡顏。


  璃韻小主坐在她的身邊。


  鸞貴妃的連忙驀然出現狠戾之色,她的語調又冷又絕:“你不知道我多想親手掐死他!”


  “娘娘!”璃韻小主嚇得渾身發抖:“娘娘不要這樣做,沒了他,咱們就全完了!”


  “可他是那賤婢的孩子!是那賤婢背叛我的證據!”鸞貴妃的眼中帶著深深的恨意:“每次看到他,都在提醒我,那賤婢奪走了屬於我們娘倆兒的榮華富貴!”


  “娘娘。”聞言,璃韻小主淚水漣漣,她緊緊攥住鸞貴妃的手,悄聲說:“韻兒不要的,韻兒隻希望娘親能幸福安康,所有一切受得苦便都是值得的。”


  “好韻兒。”鸞貴妃猛然將璃韻小主抱在懷中,兩人抱頭痛哭:“娘親一定親手為你宰了這仇人報仇!讓那賤婢在九泉之下都死不瞑目!”


  她的恨又多濃,誓言就有多狠毒。


  東宮。


  阮芷菡將采集到的十一皇子的血滴放在白底青花的碗中,隨後,她將另外一滴血從瓶中滴落,意料之內,兩滴血液沒有融化。


  看到此情此景,太子嘉懿厲眸眯起:“果然,十一並不是鸞貴妃的孩子。”


  “若是,這兩滴血會融化在一起。”


  隨後,阮芷菡又將璃韻小主與鸞貴妃的血滴在一起,兩滴血瞬間融合在一起。


  “璃韻竟然是鸞貴妃的女兒!”說到這裏,薄嘉懿冷哼了一聲:“這女人如此惡毒,竟然妄圖篡謀我大魏江山!”


  “篡位?”阮芷菡也是心驚:“難道聖上起了廢太子的心?”


  薄嘉懿看了她一眼,雖沒明說,卻說:“黃口小兒,也敢妄想。”


  瞬間,阮芷菡便明白了,清貴妃這次為什麽會和薄嘉懿合作。


  當擁有共同的利益目標時,他們化敵為友。


  “那妖婦在宮中狐假虎威多時,本來,她如果沒起了這樣的心思,本宮是不會動她的。”太子嘉懿修長的指間端著一杯香鬱的濃茶,樣子翩然如佳公子,然而臉上那淩厲蕭殺的表情卻令人膽寒。


  “既然她如此急不可耐,本宮便送她個痛快!”


  阮芷菡明白他為什麽之前會留著鸞貴妃,清貴妃雖然在宮中勢重,但是畢竟年老色衰,有鸞貴妃這樣一個小美人勾著老皇帝的心思,清貴妃做事也不暢快。不過,這一切都是在不阻礙薄嘉懿的前提下,一旦鸞貴妃也起了奪帝的心思,薄嘉懿便會


  對她趕盡殺絕。


  “你是早就覺察到十一皇子的身份不簡單了吧?”阮芷菡忍不住開口問。


  “自然。”太子嘉懿的眼眸中滿含自負:“這宮中無事能逃過本宮的眼睛。”


  阮芷菡第一次震驚於太子嘉懿縝密的心思與淩厲的手段:“那為何殿下不直接出手?還需要費此周章?”


  “接下來才是最重要的一環。”太子嘉懿嘴角邪挑:“十一既然不是父皇的孩子,他的母親到底是誰?他的父親又是誰?璃韻的父親又是誰?”


  阮芷菡的腦海中一陣電光石火:“難不成是弘揚候?”


  “璃韻現在就養在弘揚侯膝下。”太子嘉懿冷聲說:“她的父親自然是弘揚候。”


  “那死去的白梨與弘揚侯又有什麽關係?”阮芷菡提出大膽的猜測:“會不會璃韻小主是鸞妃與聖上的孩子,十一皇子是白梨與弘揚侯的孩子?但是當時形勢危機,弘揚侯為了穩住地位,與鸞貴妃來了一出狸貓換太子?”


  “白梨已死,一切都死無對證。”太子嘉懿感歎一聲:“況且在她的屍檢報告上說她死時剛剛懷孕三個月。”


  顯然,這與阮芷菡的推測是相悖的。


  “不過,我相信隻要是存在過的事實就一定會留下痕跡。”阮芷菡篤定地說。


  “時辰不早了,你回去早點休息吧。”太子嘉懿揉了揉疲憊的眉心:“勞累一天,本宮有點累。”


  “不是喝過了紅棗薑湯?”阮芷若語氣半帶調侃:“紅棗薑湯最是解乏。”


  聞言,薄嘉懿看了她一眼:“要不也給你熬一碗?”


  “我可擔不起!”阮芷菡撇撇嘴:“我哪有殿下那樣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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