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耳鬢廝磨
阮芷菡冷笑了一聲,說:“殿下真是夠聰明!不愧在爾虞我詐的皇宮還能立於不敗之地!”
聞言,太子嘉懿的眸色一暗,他放在衣袍兩側的手掌不自覺收緊。
隻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才能明白皇宮的詭譎可怕!
那是一個看似光鮮卻毫無溫情可言的地方。籠罩在外的光鮮遠遠不能掩蓋其中的殘忍可怕。
譬如薄嘉懿的生母榮皇後。那麽高潔華貴的女子,曾享受過整個國度最高的榮耀,卻終究落得避世隱居。
當年,時值七齡的薄嘉懿親眼看著容皇後在自己麵前飲下毒酒。那麽華貴美麗的人像隻瘋狗一樣在豪華的宮闈間咆哮撕咬,如一隻瘋狂的獸,甚至用匕首親手割傷了他的脖子。
那是他的生母啊,最疼愛他的母後啊!可是,原本那麽善良溫軟的人兒,隻因身在高位,不得不卷入後宮爭鬥的激流中,慘敗後的她,差點失手殺死自己最愛的兒子!
一想到這些往事,太子嘉懿的心依舊忍不住疼痛酸楚。母後那雙流著血淚的眸子就從他腦海中閃過,那雙眸子在時時提醒自己:既然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就必須站在最高的位置!否則,你永遠隻會是別人棋盤上的棋子!
阮芷菡看薄嘉懿臉上情緒變幻,時而淒然,時而悲壯,時而哀傷,最後轉為亢奮。她心中沒來由湧現出一陣慌亂:完了,這太子殿下又想耍什麽花招?
果然,太子嘉懿強勢地開口:“你,跟我進宮去!”
“啊?進宮?”阮芷菡驚詫出聲:“殿下的意思是要我去給你當側妃?”她立刻用雙臂交叉做出自衛的模樣:“小女可是許有夫婿的人!”
正牌太子妃早就有了人選,既然是讓她進宮,那就是側妃了?
聞言,太子嘉懿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清冷的目光從她臉上掠過:“本宮說什麽了嗎?”
“啊?”阮芷菡張大嘴巴,難道是她會錯意了?她腦筋轉了轉:“不會是讓我進宮當宮女吧?”
太子嘉懿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嘴裏哼哼著:“孺子可教也!”
自來官家閨秀小姐也有入宮做女官的。不過那都是心存大誌,立誌可以迷倒皇帝皇子的。不然誰放著舒服的大小姐不做巴巴地進宮伺候人去?問題是阮芷菡根本就沒有這樣的誌向啊!
她立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拽著薄嘉懿的衣角苦苦哀求:“殿下,小女隻是想安安靜靜做個官家太太,請殿下網開一麵放了小女吧!小女會對您感激不盡啊!”
薄嘉懿斜睨了她一眼,說:“雖然你想安安靜靜地做個官家太太,睿小王爺可不樂意啊!”
一提起那個風流浪蕩子,阮芷菡就牙疼,她哭得更大聲了。
薄嘉懿皺了皺眉頭,開口:“你既然不願入宮為奴,本宮自是不能勉強。不過你得幫本宮辦成一件事!”
“什麽事?”阮芷菡就知道太子這隻狐狸才不會輕易放過她。
“十一皇子。”薄嘉懿壓低聲音:“你既擅長醫術,自然便有確定他是不是父皇親生孩兒的方法。”
“十一皇子?”阮芷菡的腦海裏出現一個可愛的粉白團子。她愣了一會兒,心想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終於發現這孩子有問題了?
其實,太子嘉懿不是沒有懷疑過十一皇子。奈何宮裏處處都有耳目,時時皆有陷阱,他不敢輕舉妄動,因此才拖到了現在。
“殿下懷疑十一皇子不是聖上的親骨肉?”阮芷菡小聲說。
薄嘉懿點點頭:“本宮將你名正言順地弄進宮,你隻需幫本宮查清楚這件事。”
“如果我幫殿下查清楚了有沒有什麽好處?”阮芷菡最擅長的就是討價還價。
薄嘉懿瞪了她一眼:“好處沒有。”他話鋒一轉,如冷風過境:“倒是你要是把這件事搞砸了,我就把你泄露妹妹隱私的事傳過去,讓你落下個狡詐惡毒的名聲!”
“你……”阮芷菡氣得瞪眼睛。她雖然自詡足夠陰險狡詐,但是比起能在陰險狡詐的皇宮依舊活得風生水起的太子,顯然就是小巫見大巫了。她不甘心地扁扁嘴巴,嘟噥:“反正我不以宮女的身份進宮。”
“好,那本宮便換個方法!”太子嘉懿欣然答應。
事情談完了,太子嘉懿頗感困倦。
在皇宮中的每一秒,隻要他還不是皇帝,就時時如履薄冰,時刻警惕,緊繃的神經一瞬不能放鬆。此刻,他看阮芷菡的閨房雖然擺設不多,卻清雅有趣,又沒有醺香。
他最討厭女人身上醺滿身的香味。物極必反,香味太濃便成了臭味。然而,與阮芷菡對話的時候,從她身上傳來若有似無悠悠發香,讓他頗感安逸。
他自來熟地將身上的袍褂解下,轉身就要往床上躺。
“哎,你又要占我……”阮芷菡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太子壓到了床上,耳鬢廝磨,他將頭探入她的領口,深嗅一口她發間清幽的香味,悶悶的聲音:“又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裝什麽裝!”
“我……”阮芷菡啞口無言。
太子嘉懿又像是想起了什麽,猛然抓住她的手腕,翻過去,看到雪白肌膚上一點嫣紅,方才笑了笑:“這東西要好好留著。”
阮芷菡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才發現他指得是守宮砂。
她的臉色瀲灩一紅,猶如嫣紅水養,清荷滴露,美不可言。側頭,將臉頰埋在錦被中,心中忽然生出無限的羞恥感:她頂著睿小王爺未婚妻的頭銜卻與另外一個男人滾在床上。
眼珠從眼中溢出來,她猛然用腿頂著太子嘉懿,聲音柔軟可憐:“殿下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人物,何必抓住我不放?我畢竟是睿小王爺的……”
“啊……”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太子嘉懿從脖子上咬了一口。他撐起上半身,用兩隻胳膊壓住她的雙手,熠熠黑發從臉頰上滑落下來,掩映著那張英俊如迷的臉,讓人意亂神迷。
“本宮讓你做什麽你便做什麽!”他霸道地說。
然而,阮芷菡卻側過頭去,避免與他目光接觸,心中湧出無限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