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偷聽
沒想到,睿王府派來的大管家徐帆笑容滿麵,對阮致遠異常客氣。
“阮大人真是教女有方啊!”徐帆拱手,然後命令家仆們將一箱箱紅木包裝的貢品抬進來。
眾人看著如流水一樣抬入內堂的紅木貢品箱,驚詫地目瞪口呆。
“令愛真是華佗轉世,老太君已經能下地行走了!王爺特地遣我來請阮小姐過府替老太君複查!”
聞言,阮致遠傻了眼,連忙吩咐丫鬟婆子將阮芷菡攙進來。
徐帆一看到臉色慘白,身受重傷的阮芷菡,立刻變了臉色:“大人這事?”
“小女…小女……”阮致遠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徐帆這樣在王爺身邊做事的人自然聰明,當即明白了緣由。他拉下臉,語氣冷淡地說:“阮小姐與我家小王爺有婚約在身,如果讓王爺知道阮大人如此對待睿王府的小王妃,大人可要好自為之了!”
“不敢,不敢……”阮致遠立刻唯唯喏喏地說。
徐帆走到阮芷菡麵前,關切地問:“大小姐,您沒事吧?”
阮芷菡抬頭,氣若遊絲:“讓徐管家擔心了,小女沒事。不知老太君的病如何了?”
“姑娘真是神醫啊!老太君昨夜將黑血吐盡,今早竟然讓丫鬟煮了一碗蓮子羹,臉色也紅潤了許多,下午竟然能自己扶著走廊走幾步了!”徐帆頓了下,看了一眼氣若遊絲的阮芷菡,為難地說:“王爺讓我來請大小姐再去幫老太君瞧瞧,不過…大小姐……”
阮芷菡搖搖頭:“叫王爺失望了,芷菡這樣,萬萬不能去了衝了老太君的喜氣。”
徐帆一聽也是這個理,不由目露失望:“那大小姐便好好將養著吧!”說完,他又狠狠看了阮致遠一眼,說:“我會回去向王爺清楚稟報大小姐的事!”
徐帆這一句話嚇得阮致遠直接魂飛魄散了!
“老爺下手也太狠了!”嬌娘一邊替阮芷菡抹藥一邊淚眼汪汪。
“嘶…嘶…輕點,輕點…疼死我了!”阮芷菡正麵朝下貼在床板上:“這誰下的手?阿娘,你幫我記著點,日後我全…全還回去。”
“當下還是早點把傷養好,什麽都不要想了。”嬌娘苦口婆心。
“阿娘,這你就不懂了,這才是所謂的苦肉計。你想啊,睿王爺要是知道因為老太君的事父親將我打成這樣,他肯定會心存愧疚的!”阮芷菡想得長遠:“這頓鞭子可不能是白挨的!”
縱然心中明白是這樣的道理,嬌娘還是心疼她,嘴上依舊抱怨:“雖說是這樣的道理,小姐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
阮芷菡明白嬌娘的心,她連忙答應:“知道了,我的好阿娘!”
阮茗月來到阮湘筠居住的陶然館,她小心地摒退丫鬟,進入閨房,看到阮湘筠正懨懨地躺在床上。
“阿姐!”阮茗月關切地坐到阮湘筠身邊。
“月兒!”阮湘筠看到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塊浮木,她黯然的眼神中浮現出一絲光亮:“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阿姐……還是擔憂那件事嗎?”
“恩。”阮湘筠垂下眼簾:“這兩天我越想越怕,吃不下睡不著,先不說這事有一天傳出去的後果,如果我肚子裏真得懷上了小侯爺…小侯爺……的孩子…”
“哐當……”一聲,瓷器破碎的聲音在帳簾後尖銳響起,打斷了阮湘筠的話語,姐妹兩個身體猛然一震,阮湘筠下意識地鑽到了阮茗月的懷中。
還是阮茗月反應快,她立刻跑到帳後,甩手掀開帳簾,然而,帳外空空如也。一個藍釉青瓷的花鳥瓶打碎在地,零碎的瓷器碎片散落一地。
“月…兒…月兒,是不是有人聽到了?”阮湘筠帶著哭腔與恐懼的聲音傳來。
就在這時,阮茗月看到一角墨綠色綢緞衣料從外間一閃而過,她連忙穿過廳堂追上去,然而,那墨綠色衣衫的人卻早已不見了蹤跡。
很明顯,穿墨綠色衣衫的丫鬟偷聽了兩人的談話,失手打破花瓶,害怕被兩人發現逃跑了。
阮茗月返回閨房,攥著阮湘筠的手:“阿姐,咱們的話被人偷聽了!”
“那怎麽辦?”聞言,阮湘筠奔潰大哭:“要是被那人告到父親那裏去,父親母親肯定要打死我!如果傳到外麵去,這可是要浸豬籠的罪過啊!”
“阿姐,你冷靜一下。”阮茗月扶著她孱弱的雙肩:“父親母親總歸都是向著你的,就算真被她們知道了,母親也會極力幫你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偷聽的那個丫鬟處理了!”
“可是,咱們都不知道是誰啊!”阮湘筠唇色慘白。
“穿墨綠色衣服的丫頭。”阮茗月眯著眼睛:“阿姐,你立刻把你屋裏的丫鬟婆子都叫過來,那偷聽的丫鬟身穿墨綠色的衣服!”
“哦哦……”阮湘筠坐起來就叫喚大丫頭玉瀾,玉瀾進來,她連忙吩咐她立刻把陶然館所有的丫鬟婆子召喚過來,一個都不能落下。
玉瀾答應著出去了。
等到玉瀾離開,阮湘筠眉頭一皺,立刻緊張地攥著阮茗月的手:“那丫頭肯定不傻,回去之後換了衣服怎麽辦?”
阮茗月沉吟了一會兒,隨後,低低地說:“阿姐放心,光憑那丫頭的一張嘴,沒人會相信她的話,還不足以對阿姐造成威脅。假設這事真得傳出去了,寧遠侯府為了保護小侯爺與榮親王府的親事,也斷然不會袖手旁觀的,當然,這已經是最壞的假設了。”
阮湘筠雙手冰涼,六神無主,輕輕靠在阮茗月的懷中。
阮茗月沉吟了一會兒,低歎著說:“為今之計,還得靠翡翠軒的那位了!”
“什麽?”阮湘筠一臉茫然:“阮芷菡?”
“恩,阿姐啊!”阮茗月也忍不住搖著頭歎息:“你何必貪那一時的歡娛,導致今天的結果啊!”
聞言,阮湘筠漲紅臉皮:“是…那…小侯爺用強。”猛然,她眼睛一亮,開口說:“月兒,小侯爺…當時說…說他會對我負責的。”
阮茗月伸出青蔥似的指頭狠狠戳了戳阮湘筠的額頭,說:“都這般時候了,阿姐還不明白嗎?那小侯爺要是會對你負責,都過了這麽長時間了,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有?那都是男人在哄你的渾話呢!虧得姐姐自稱聰明,竟然在這事上犯糊塗!”
翡翠軒。
阮芷菡躺在床上,嬌娘將橘子一瓣瓣剝好了遞給她。
若眉與蘭香從外麵進來,手裏拿著幾枝剛剪下來的玉蘭花。
玉蘭花潔白如玉,若眉攏了一身清香。
她兩個將玉蘭花插在閣子上一個廣彩花鳥梅瓶裏,若眉笑著說:“讓大小姐也透透風,天天躺在床上,園子裏好多花都開了,漂亮的很。”
“我卻是有一件趣事要告訴你們!”蘭香笑著說:“剛剛二小姐將陶然館的丫鬟們查了個底朝天,不知道那些丫鬟又做下什麽事惹得二小姐不高興了。”
“噢?”阮芷菡對這個比較感興趣,她興致勃勃地抬頭:“真有此事?”
“恩恩。”蘭香點頭:“據說三小姐也在場呢,說是二小姐最喜愛的一塊玉丟了。二小姐這幾日也是日日在床上養病,哪裏都沒有去,東西丟了自然便懷疑是服侍的丫鬟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