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似笑非笑含情目

  “大小姐這都睡了多長時間了。”若眉擔憂地皺著眉頭，她不時用溫水將巾帕浸濕了覆在阮芷菡的額頭上。


  “想來是昨夜吹了冷風。”嬌娘說，同時吩咐蘭香去問問廚房煎好藥沒。


  昏迷中，阮芷菡又夢到太子嘉懿一臉冷酷地用劍將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劈兩半，溫熱的血濺了她滿頭滿臉。


  “啊……”阮芷菡尖叫一聲，翻身坐起，冷汗濕透了全身。


  “大小姐，做噩夢了嗎？”嬌娘擔憂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她用帕子擦去阮芷菡額頭上的冷汗。


  “阿娘，阿娘……”阮芷菡伸手握住嬌娘的手，臉色蒼白，瞳孔渙散。


  嬌娘心疼地將阮芷菡抱在懷中，溫柔安慰：“不要怕，阿娘在身邊呢！”


  阿黃也順勢跳上床去，緊緊地依偎在阮芷菡的身邊，溫順地用舌頭舔她赤裸的腳心。隨後，它將頭靠在阮芷菡的腳踝上，一臉溫柔地看著她。


  “嗚嗚……”回憶昨夜自己親眼目睹太子嘉懿將一個血淋淋的腦袋砍成了兩半，阮芷菡心有餘悸，覺得那顆死人頭依舊猙獰著臉孔跟在自己身後。


  嬌娘雖然不知道阮芷菡經曆了什麽事，但是她是看著她長大，最是清楚她的一顰一笑所代表的意義。她用寬大的手掌溫柔地摩挲著她顫抖的肩膀，柔聲安慰：“不要怕，阿娘永遠都在你身邊！”


  嬌娘溫柔的呢喃如搖籃曲，阮芷菡聞著她身上熟悉的味道，那一如兒時能讓她感覺到心安的味道，慢慢地闔上了眼睛……


  第二日一早，阮氏姐妹乘著流蘇小轎向寧遠侯府而去。


  姐妹倆人今天都穿著新衣，嬌媚妍麗，尤其是阮湘筠，她妝容精致，眼見眉梢都蕩漾著柔美風情，一點胭脂紅唇如新綻海棠楚楚動人。


  寧遠候爺曾是開國老臣，在魏朝建立初期立下了汗馬功勞，現任寧遠候是老侯爺的嫡子，世襲了爵位，在朝中也是一品官員。


  阮氏姐妹遞上庚貼，然後由丫鬟指引進入宴會。


  今日由寧遠候夫人做東，宴請京都仕女貴婦。阮氏姐妹進入侯府後院，卻見亭台樓閣，迤邐穿行，寧遠侯府果然不是普通的富貴人家，庭院設計別致精巧，幾多“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風雅。


  她們姐妹二人找到相熟的仕女，立刻熱絡地融入了進去。


  通判家的秋小姐與阮茗月交好，看到她，立刻八卦地問：“聽說你家大小姐前日剛與昭雪公主、元馨郡主去桃花溪釣魚了！”


  “什麽?”阮茗月一頭霧水：“我不知道啊！”


  聞言，附近的幾個仕女都下意識地靠了過來，豎起耳朵。


  “據說同行的還有五皇子呢！”通判家的小姐對自己能掌握第一手八卦而洋洋得意。


  “五皇子？”眾女眼睛化為心心狀：“真幸運，竟然與五皇子一同出遊！”


  “不僅有五皇子，連太子殿下都去了呢！”通判小姐再放猛料。


  “什麽？”眾人倒抽一口氣：“不是說五皇子與殿下素來不和嗎?”


  “這幾就不清楚了。”通判家小姐搖搖頭。


  “湘筠，聽說你家大小姐有傾城之貌，是不是真的？”一個小姐好奇地問。


  被點名的阮湘筠臉如豬肝色，她冷淡地回答：“小姐要真有意想一睹我家姐的風采，親自去看看就是了！”


  “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家姐將有大麻煩了！”另外一個小姐偏著頭，正是胡太醫的小女兒胡美蝶。


  “為何？”阮湘筠倒是對這個非常感興趣。


  “你家姐不正是睿小王爺未婚妻嗎？”胡美蝶此話一出，眾女又是一陣歎息：這阮家大小姐怎麽如此命好啊？什麽好處都讓她占全了。


  “嗯。”阮湘筠悶悶地回答了一句。


  “她前幾日去睿王府拜訪，恰好碰到睿王妃老太君病發，我爹爹當時也在場，你家姐揚言能治好老太君的病，誰知道昨天夜裏睿王府的人來請我爹爹去府上，說老太君吃了阮小姐的藥，又是吐又是抽搐。”


  胡美蝶的話簡直是給阮湘筠打了一陣強心劑，她頓時有些眉飛色舞起來。


  “是嗎？看來阮家大小姐要是把老太君治死了，睿小王爺一定會與她解除婚約的！”


  “是啊，是啊！一定是個好大喜功的人，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啊！”


  “聽說是鄉下養的的孩子，本來就不清楚自己有幾兩重！”


  ……


  聽著眾仕女對阮芷菡的議論紛紛，阮氏姐妹不由心情大好，揚眉吐氣了。


  就在這時，從另一側水榭邊走來幾個翩翩的華衣公子，尤以為首的男子最俊俏耀眼。


  那男子麵貌極美，雖不及嘉靖王，卻也美得帶著三分邪氣。長眉若柳，身如玉樹，身上穿著一件鵝黃色鑲金邊的袍子，將原本絕好的身體更是突顯的修長優美，他細長的眉眼笑意盈盈，手中搖著一把繪著國色天香工筆畫的折扇，端得是富貴又風流。


  眾女悄悄議論：這便是寧遠候的嫡子寧遠小候爺季舒玄。


  季舒玄走近了，眾女款款行禮，琅琅如清玉：“拜見小候爺！”


  阮湘筠一段柔柳腰肢，漾出無限風情，季舒玄一眼就注意到了容色嬌豔的她。


  “真是滿目姹紫嫣紅，小候都不知道該先看哪一個了！”季舒玄是風月場中的老手，嘴上跟抹了油兒似的讓人暈眩。


  話雖這樣說，他一雙似笑非笑含情目有意無意地在阮湘筠身上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