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連環計
“你……你……”
阮芷菡一進來,文蓮珺就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哆哆嗦嗦地對她說,隨後,她“啪……”一聲將一個香囊扔到她的腳邊:“果然是養在鄉下的丫頭,盡學些下流招數!”
嬌娘護主心切,忍不住對文蓮珺嚷嚷:“夫人這話怎麽說?我家姑娘最是潔身自好!”
阮芷菡伸手將腳下的香囊撿起來,抓在手裏。
隻見那香囊上用繡線繡著盤錦交頸鴛鴦,內裏鼓鼓囊囊。她略用手捏了捏,放在鼻邊輕輕一聞,心中有了幾分了然,隨後抬頭冷著聲音:“夫人這話說得未免太武斷了吧?”
“我武斷?”文蓮珺冷哼一聲:“這香囊裏裝了什麽你最清楚!那囊袋上可繡著你的小字了!你從鄉下給我帶來的物件,也是用這樣的香囊裝著,不是你還有哪個?”
“夫人倒是說說這香囊裏裝了什麽?”阮芷菡反問一句。
文蓮珺柳眉一挑,姣好的五官立刻變得尖酸刻薄。
站在她身後的老婆子伸手指著倒在地上的丫鬟煙雨:“煙雨這丫頭最清楚!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兜裏倒是揣著這樣見不得人的東西,連我老婆子都替她害臊!”
煙雨一聽這話,雙腿蹬得更厲害,可憐她瞪著一雙眼睛,似乎馬上就要咽氣。
“也罷也罷,她自己喝了藥!也算全了她的名聲。”文蓮珺輕描淡寫地說。
阮芷菡眼見著煙雨不停地蹬腿又打滾。她看了一眼漠不關心的文蓮珺,起身向煙雨走去。
煙雨一看到她,似乎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浮木。
她死死地用手抓著阮芷菡的手腕,目光裏都是死不瞑目的絕望。
阮芷菡伸手幫她把脈,隨後快速從腰間懸掛的香囊中抽出幾根細長的銀針,迅速刺入煙雨的人中穴與虎門穴。
“你這是要幹什麽?”文蓮珺看到她施手救助煙雨,臉上掠過一抹慌亂。
阮芷菡不理她,從荷包裏拿出一粒人參養榮丹,塞到煙雨的口中。隨後,她用勁兒在煙雨背後兩個穴道上拍了兩把,煙雨“哇”一聲大哭起來:“我是冤枉的!二姨娘,我是冤枉的!”
她衝著自己的主子大喊。
二姨娘臉上閃過幾抹不忍,嘴裏說著:“糊塗東西,你到底是從哪裏得到的那惡心東西!”
原來那香囊裏竟然裝著幾粒春藥!
那裝春藥的香囊上的繡工卻是阮芷菡的標誌,可見那東西是她從鄉下帶來的。
就在這時,阮澤揚帶著耿生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他跑得氣喘籲籲,揮舞著手中的一個袋子:“娘……娘,這是我在大姐姐屋子裏找到的!”
阮澤揚攤開手,眾人看到他手裏攥著和文蓮珺手裏一模一樣的香囊。文蓮珺奪過來,從裏麵倒出幾粒藥丸。隨後,她厲眸光掃向阮芷菡:“這下人贓物贓俱在,你還有什麽狡辯的?”
阮芷菡這才明白阮澤揚今天為什麽主動去了翡翠軒。原來是受了文蓮珺的指使,而阮湘筠兩姐妹為什麽不出現?這香囊裏裝了少兒不宜的東西,她是決計不會讓兩個女兒看到的。
嬌娘在旁邊著急地直冒汗,一個勁兒地看阮芷菡。
“說,你是如何將這肮髒東西給了這下賤小蹄子?”文蓮珺原是計劃毒死煙雨,讓她死無對證。卻沒想到阮芷菡一顆藥丸就救了她的命,她不禁有些慌。
阮芷菡卻是鎮定,她施施然從地上站起來,然後示意嬌娘扶著煙雨。
她猛然轉身,指著站在阮澤揚身後的耿生,大聲質問:“你這奴才,竟然敢陷害我!你還不馬上老實交代是誰指使你在我屋中放了香囊?如果不說,我馬上把你逛窯子、欠高利貸的事告訴父親!讓他打斷你的腿扔出府去!”
那小廝一聽,白皙臉頰上冷汗一片,他向文蓮珺遞去一個求救的眼神,卻見她假裝沒看到。
“夫人,這事有關我的清譽。如果我私自藏這些肮髒東西的事傳到睿王妃的耳朵裏,我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我受這奴才陷害,心有不甘,父親也快從內閣中回來了,咱們將這事稟報父親,讓他查個清楚,還我清白!”
煙雨身姿嬌媚,阮致遠這陣子打上了她的主意。二姨娘又是個獻媚的,故意讓煙雨在阮致遠麵前殷勤。文蓮珺氣得不得了,忽然便想到了這法子。她派人偷了阮芷菡的香囊,塞上些春藥藏到煙雨的屋子裏,指派小丫鬟舉報。隨後又用這香囊牽扯出阮芷菡,想把她的名聲搞臭,最好是傳到睿王妃耳朵裏。
好一個一箭雙雕的法子!
她串通了阮澤揚帶著耿生到阮芷菡屋子裏放贓物,本想坐實了她藏春藥的罪名,然而卻萬萬沒料到阮芷菡手裏竟然掌握了耿生的情報。
如果鬧到阮致遠跟前去,耿生招了,她可如何收場?
文蓮珺一時有些慌,阮芷菡看出她眼神中的慌亂,她再接再厲,瞪著耿生:“你說還是不說?難道真想讓父親打斷你的腿嗎?”
耿生眼見著求救大夫人無望,身邊的大公子又是大夫人的傀儡。他“噗通”一聲跪在阮芷菡的麵前,大聲說:“大小姐,我招,我都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