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肖想
看著這個慌神的慫人,李學雲的心悶的氣都透不過來。這就是自己的父親啊,一個遇事就沒擔當的男人。可在危險的時候,他還是會把自己推出危險境地的人。隻是,在麵對平常生活中的瑣事的時候,他又一幅睜眼瞎的樣子……
第一次,李學雲覺得很悲哀,為自己生在這樣的家庭。
煎不斷理還亂的親情,說不出的心累……
“大娃,萬一我真的要進衙門,咱家可怎麽辦啊?你娘,你妹子還有麽娃,他們怎麽辦?我不能入獄,不能啊,大娃,爹不想進去,聽說,進去了的人,出來後都天天晚上做惡夢的。那裏麵不是人過的日子,大娃,你救救爹……”
李老三越想,心裏就越沒譜。到這時候,他才徹底的慌神了。
“爹,一切還不好說,咱再看看吧。”李學雲內心也沒底,此時,他已經不再想分家的事兒了。隻要,今天這一場禍事能平安就好。可是,那麽高的懸崖掉下去,真的有可能存活嗎?
想到這些,李學雲痛苦地使勁地板手勁。每次遇到煩躁的事情,他就會雙手互絞,哪怕是絞痛了,也不會停下來。
“咦,好象有人上來了?”一直盯著懸崖的李老三,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上來的司馬琉安。
父子倆精神一振,招呼還在自我慚悔的青竹下樹,一起迎向懸崖邊。
“呼呼……大妞……大妞啊……那位公子呢……”
“累死我了,累死我了……”累的象條狗似的李七巧,擺手,哪有閑功夫來回答這父子倆的問題啊。
李老三伸長脖頸張望了半天,可看見的,除了白雲朵朵,就是嗖嗖的冷風。至於另外一個人,那是影子也不曾見著的。
“大姐,人呢……那位公子呢?”李學雲也顫著緊跟著追問。
李七巧看著大弟這急樣,雖然想安慰他無事。但這會兒……戲還是得演真,最好,把他也隱瞞下來,才能更好進行接下來的分家計劃啊。
“唉……”她不回答,隻是輕歎了一聲。
李老三沒有焦距的眼神看向司馬琉安,隻看見這位向來溫雅的公子,此時隻剩下陰冷的臉。腿一軟,他一屁股跌在地上。
“那……那位公子……沒了嗎……”
緊跟著過來的青竹聽到,嚇的麵色一白,哇地就哭出聲來。
“卿衣,你怎麽就去了呀?嗚……你回來啊,我不再搶你的吃的,也不罵你愚蠢了。”
“嗚,隻要你回來,你讓我做什麽都願意的。”
暗處隱匿著的卿衣聽著這小子的話,內心輕呼:以後不再罵你這死小子蠢笨了。看在你這麽好的份上,俺以後對你好一點。
“嗚,卿衣,你放心地去吧,以後你的家裏人就是我的家裏人了。你的女人,也會是我的女人。你的錢財,我也會照實收下來的……”
什麽,我的女人你敢收,我的錢財,你也敢收?啊呸,死青竹,哥再也不原諒你了。哥決定,以後把你拍下十八層地獄。
“卿衣,其實我一直沒告訴你,那一次你喜歡的小桃紅會摔你臉子,是因為我在她麵前說了你壞話。嗚,以後我再也不說你壞話了好不好,隻要你回來。”
卿衣聽的咬牙,這可惡的家夥,還當他和小桃紅是交情。現在看來,交情好的原因是為了方便在小桃紅麵前挑拔離間,啊呸呸呸呸。
“還有一次,我故意在公子麵前說你與人交惡,害的你被懲罰了……嗚,是我的不是,我不應該害你啊。之所以會看不慣你,那是因為我太吃醋了。你說,咱們一起訓練的人,一個年月出生的人,你咋就處處都比我能幹呢。俺看不過,就打小報告了,憋著勁兒地想整你。你這一走,我以後也沒辦法憋壞了。嗚……我保證,隻要你回來,俺以後都不再亂說你小錯處的。我現在,隻要你活著啊。”
卿衣要摔人,敢情他每次出小批漏,全是這家夥在後麵搗鬼呢。他決定,回去後,把這家夥吊起來打還不解氣,得把他吊起來三天三夜不給飯吃……外帶,做一些刺激的事兒。
李七巧聽著這位哥們可歌可泣的傾訴聲,內心早笑顛了。兄弟,你保重啊,以後會怎麽樣,我真的不知道。看看他家主子?
娘的,一幅悲催的神色,要不要把戲演的這麽真?到這時候,李七巧才相信,司馬琉安和沈秋白絕對是一路貨色的人。都是雙麵人,會作戲的家夥。不過,這家夥似乎做的更象,不會象沈大少那麽二逼。
李老三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家的,一進家門就無神地癱在了椅子上。早就在屋裏候著的,極度不安走來走去的李老實一看他這臉色,嚇的捏煙鍋的手都在顫。
“三……三,你這是咋的了?沒找到東西?還是……”
說著,他快速掃一眼屋外的貴客。好象,數來數去,也隻有倆個人回來。李老實那心喲,咯噔一下。
幾步上前,把李老三牽著往屋裏去。這一路走,腳都是飄忽的。
當聽完李老三斷續的話,老實頭傻眼了,“啥,你說,掉了個人下懸崖,大妞和公子下去,都沒找著人?這,這,這可如何是好?這可怎麽得了?”
“是啊,爹,你說這事兒咋辦啊?這,這?那位公子,他不會真的把俺抓到牢裏去吃之牢飯吧?爹,你可得救救兒子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的,這要進去了,誰來為你送終呢!誰要養俺那一家子啊?”
李老實聽著這話,手顫抖的更厲害了。他想吸幾口煙鎮定心神,然而,送了好幾次,都沒把煙嘴送到嘴裏。
“爹……”李老三巴巴地看著他,巴望著他出個主意,此時,就差沒跪下求他了。
“這……這事兒……我們先別慌。那位……公子說過的,他也隻是定個契約才好。這個……這個事兒……咱也不願意發生的,我……我探一下他口風才行。”
然而,李老實才要出門去探口風,卻聽到屋外傳來一聲斥喝聲。
“我呸,哪裏來的胖妞,沒事往我家公子身上撞,這是要臉還是不要臉呢?”
李老實聽的啊的尖叫著跳了起來。
才出了大事兒,沒曾想這會兒又生了事兒。家裏的胖子,除了他家老姑娘,還能有誰啊。聽著這動靜,老實頭哪還坐的住,著忙上火地往外跑。
出屋來,便看見李賢鳳正癡癡呆呆地盯著司馬琉安看,那肥嘴兒大張著,口水都滴了好幾滴在下巴。
而一邊,老許氏還拉著她,不斷地賠著禮道著謙。
司馬琉安到是淡然,輕輕地撣了撣衣衫,看也沒看這幾人,轉身大步就走了。
“呃,這……”李老實想拉住人問一下咋的了?可是,青竹突然間回頭,那冰冷的眼神,就跟刀子似的刺在他心窩兒。
隻是一眼,就讓李老實勸說的話給堵了回去。張著手,顫抖著怎麽也說不出挽留的話來。
走了幾步,青竹猝然回頭憤恨地啐了一口:“今天這事兒,我們沒完。”宣布完,再送了老實頭一個冰冷凶厲的眼神,便攆上司馬琉安快速離開了。
從頭到尾,李家人都沒敢出聲再挽留。李老實看著這倆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視線中,隻覺得,這天都塌了。
他著急上火地回轉身來問老許氏,“剛才咋的了?不是讓你看著鳳兒的?看看她這德性,對著人家公子哥兒流口水,這象個啥樣兒。”
掃一眼牽著的李賢鳳,老姑娘還癡癡呆呆地站在那兒,伸著脖頸看司馬琉安遠去的背影呢。那迷樣兒,就跟望夫石一樣了。
“鳳兒……”李老實一聲吼,嚇的李賢鳳啊的一聲回魂。掃一眼李老實不滿地抗議,“爹,你這樣瞎吼什麽呢?那位哥兒是誰啊?看著,好俊的!嘿嘿……”
李賢鳳說著,一張圓臉,居然難得的暈紅了。小胖手兒,也扭著衣服絞麻花。
看著這難得的有羞澀之意的大閨女,李老實覺得腦仁兒疼。
老許氏也是過來人,哪有看不出這老姑娘是動了春心,相中了人家貴人了。
不用李老實吩咐,老許氏便趕緊把老姑娘拉到屋裏。
“鳳兒啊,娘可跟你說呀,今天這位公子不是你能肖想的。人家是貴人,咱這身份,地位……配不上。”
說著這話,老許氏那個心酸啊。
在這村裏,她可以抬頭挺胸地做人。
然而,一旦出了村子,那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就算是住在城裏的人家,看他們這起鄉下人,也是帶著高高在上的優渥感的。
她不是沒親戚在城裏的,隻要和人站在一起,便能感覺到差距。
她能說的話,永遠是鄉裏某家長,哪家地裏長的作物好。
而城裏人談的,可以是某些布料好,哪家茶葉味道好。更有哪些玉器做工精細……
象她們這樣截然不同身份的二種人,強湊合在一起,就算是話都談不到一起,更何況說二種身份差別極大的人湊在一起過日子,那更甭想過好了。當然,這一切撇開不說,關鍵,人家城裏人,憑啥來娶她家老姑娘這樣的啊…
看看她家的姑娘?這一身的肉喲……唉,鄉裏姑娘,有養成這樣壯實肥碩的,也就她家獨一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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