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納蘭府
墨柃的到來,令整個納蘭府熱鬧了起來,雖說平時也有很多人到納蘭府來做客,但是大多都是衝著納蘭太守來的,而今天的情況,和以往完全不同。
墨柃和自己的姐姐,外祖母在納蘭府門口說了很久的話,也難怪,十幾年不見,怕是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完。要不是胡管家打斷他們,讓墨柃他們進府再敘說,恐怕他們還會一直在這門口。
這群人當中,最為高興的就要屬納蘭老夫人了,來納蘭府幾年的家丁就從來沒有看到老夫人這麽高興過。雖說在平時佳節的時候,老夫人也會笑,但是從來就沒有像這次這樣,笑的如此的高興。
究其原因,就是這位“突如其來”的少爺。不過納蘭府裏還是有一些年長的家丁,他們很早就在納蘭府裏做事,他們對於墨柃的到來也並不奇怪。所以現在很多來納蘭府比較遲的家丁都會私下裏問問那些年長的家丁,而話題也就是墨柃。
胡管家安排了一些人,去收拾一下墨柃的住處,雖然他還不知道墨柃回來是否還會再離開,但他估計至少也會在納蘭府裏待一段時間。
而且在剛才,胡管家還責備胡季,說他為啥在墨柃回來的時候不立即去通報,不過好在墨柃替胡季解了圍,畢竟兩個人算是發小,胡管家也是知道的,便也沒有多說什麽。
除了納蘭老夫人以外,納蘭紅葉也是很高興。嚴格來說,墨柃應該算是納蘭紅葉的表弟,但是兩個人的關係更像是親姐弟。納蘭紅葉比墨柃年長幾歲,而且在墨柃離開納蘭府之前,一直是很照顧墨柃。
在納蘭家裏,納蘭嵇因為是太守的緣故,一般都很忙。整個州大大小小的事他都要親力親為。雖說他下麵還有其他當官的可以替他分擔,但是他還是喜歡親力親為,這也是他以前在軍中養成的習慣。
納蘭嵇平時都在太守府工作,而不是在納蘭府,而納蘭嵇的夫人,也就是納蘭紅葉的母親,也一般都在太守府陪著納蘭嵇,這樣可以替他分擔點兒事情。納蘭嵇忙的時候,甚至晚上都不回納蘭府,而直接住在太守府裏,不過一般情況下還是每天都會回到納蘭府,隻不過那個時候時間都已經很晚了。
此時的納蘭嵇不在太守府裏,納蘭紅葉便急忙派人去太守府通知納蘭嵇。不久後,納蘭嵇就和夫人一起回到了納蘭府,而這個時候天色也才剛剛暗了下來。
墨柃從小就生活在納蘭府裏,納蘭嵇和夫人幾乎就把他當做親生兒子來對待。而墨柃離家十多年後再次回到納蘭府,這對於納蘭嵇來說也是天大的好消息。
見到墨柃之後的納蘭嵇別提有多高興了,而整個納蘭府裏還準備了家宴,是為了給墨柃接風洗塵,平時都不沾酒的納蘭嵇還特意和墨柃喝起了酒來。
整個家宴上的氣氛十分和諧融洽,一家人有說有笑,而對於墨柃來說,離家十幾年,大大小小的場麵在這十幾年間見過很多,但是在這個時候,是讓他最為動容的時候,因為在這裏,他不用再展示他老成的樣子,因為這裏的每個人都是他的家人。
家宴的時間持續了很久,最先離開還是納蘭老夫人,畢竟年紀已大,平常的這個時候她早就已經歇息了,而考慮到老夫人的身體,所以讓老夫人先行去休息了。
而納蘭嵇的妻子,也就是納蘭夫人,不放心下人給墨柃收拾的住處,她也離開去看看情況,而剩下的就隻有墨柃,紅葉以及納蘭嵇。這三個人都是滿麵紅光,尤其是納蘭嵇,喝了很多酒以後臉紅的厲害。
“小柃啊?你這次回來還走嗎?”納蘭嵇緩緩的問到,這個問題是他最為關心的,也是納蘭紅葉最為關心的。
“會的,我這次回來是為向舅舅和外祖母詢問一些事情的,不過同時,離家這麽久了,也該回來給舅舅,外祖母請個安了!”墨柃笑著說到。
“臭小子,你還知道舅舅和外祖母呀,離家十幾年,都不知道回家看看!”納蘭嵇假裝有些生氣的說到。
“您別生氣呀舅舅,墨柃這不就回來給您請安了嗎!”說完,墨柃便笑著朝著納蘭嵇行了一禮。
而一旁的納蘭紅葉坐不住了,朝著納蘭嵇說到:“爹,小柃才回來,你就衝著小柃凶他,要是小柃以後不回來了,祖母要是知道是被你罵的,我看您怎麽和祖母交待!”
這一番話說的納蘭嵇啞口無言,原本他就是假裝嚴厲,沒想到被他自己的女兒一番話說的,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麽回答。
一旁的墨柃笑了起來,他知道這是納蘭紅葉在替他說話,從小就是這樣,納蘭紅葉很維護他。
“對了姐,這個給你!”隨即墨柃從衣袖裏拿出一盒胭脂,遞給了納蘭紅葉。
納蘭紅葉也沒有猶豫,接了過來。這才發現是一盒胭脂,這可讓納蘭紅葉高興的不行。她本來年紀也不算太大,再加上胭脂這東西對於女人來說本來就有著天大的吸引力,所以她才尤為的高興。
“京城最好的胭脂鋪裏賣的胭脂,送給紅葉姐!”墨柃補充說到。
“還是小柃懂事!”說完就拿著胭脂離開了,看樣子是想把這當寶貝一樣收好。而整個房間裏就剩下納蘭嵇和墨柃了。
“對了舅舅,當年的事,你有什麽消息嗎?”隨著氣氛緩和了下來,墨柃便朝著納蘭嵇發問了起來。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會平白無故的回來,也難怪,這件事情不僅是你,我也很在意!”剛才還喝的酣暢淋漓地納蘭嵇一下子似乎就清醒了過來。
“這些年我沒回來,也正是這個原因,我也一直在找和當年有關的消息!”
“你小子這些年在外麵,也吃了不少苦吧!不過這些年,你舅舅也沒閑著,也得到了不少的消息,不過至於真假,就不知道了。當年官府做的那些事,我從來就不相信僅僅憑他一個小官,就能做出這麽大的事。所以後來我調查後,知道了前益州太守,他在這件事裏起了很重要的作用,但我還是不知道,他究竟是因為什麽原因,竟然不顧一切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因為他背後還有人在指使!”墨柃語氣有些強烈的說到。
“還有人,誰?”納蘭嵇問到。
“我現在也不是很確定,但我能肯定的是,這個人,就是京城裏的某個人,而且是朝廷裏的人!”
“所以你現在才會在待在京城嗎?”
“是,一天得不到結果,我一天也不會放棄,無論是誰,當年做出那樣的事,我總要讓他付出代價!”
“小柃啊!這些年,真的是辛苦你了,如果汀蘭還在的話,她要是知道你現在這樣,她也會為你感到欣慰的!”納蘭嵇長歎一聲,把麵前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墨柃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納蘭嵇。“時候也不早了,你今天才回來,也早點兒去休息吧!雖然知道你後麵還會離開的,但我還是支持你的。男人嘛,總是該出去闖一闖的。不過既然回家了,那還是在家裏多住幾天吧,再走,也不遲!”納蘭嵇起身,走到墨柃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到。
墨柃點了點頭,隨後胡管家就把他帶到了他的住處,而這裏早就被納蘭夫人安排好了。而這個夜晚,也注定是墨柃在這十幾年間,睡得最安穩的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墨柃便起來了,而納蘭嵇也都出門去了太守府。等到墨柃收拾好一切後,便去找了納蘭老夫人。
納蘭老夫人早早就起來了,老人嘛,總是睡得早,起的也早。而納蘭老夫人看到墨柃一大早就回來,也是很高興。
而墨柃便扶著外祖母,在這納蘭府裏慢慢散起步來。
“小柃呀,你是不是住不了多久呀!”納蘭老夫人輕聲的問到。
聽到這番話,墨柃一下子就猜到,應該是納蘭嵇告訴納蘭老夫人的。墨柃小的時候就離開了納蘭府,一走就是十幾年,對於納蘭老夫人來說,她萬分希望墨柃在此次回來之後能夠留在家裏,但這也隻是納蘭老夫人的期望而已。
“外祖母,是舅舅告訴你的吧!”墨柃並沒有著急回答問題。
“是呀,你舅舅給我說,你不會待在家裏太久的。說實話,外祖母很希望你能留下來。但是你舅舅也說,你也不小了,是該讓你出去闖闖了,把你留在納蘭府裏對你來說或許不是一件好事。”
墨柃攙扶著納蘭老夫人慢慢的走著,聽完剛才那番話,墨柃心裏有所觸動,但他沒有回話,麵對陌生人一向都能做到處變不驚的墨柃,而現在,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話才好。
納蘭老夫人看了墨柃一眼,看到墨柃沒有回話,她便又繼續說到:“外祖母是個婦道人家,和你舅舅相比,眼光自然是短淺了些,我相信你舅舅說的話一定是為了你好,那你還是出去闖闖吧。外祖母年紀大了,沒有其他的想法,隻希望你以後要是在外麵遇到困難和麻煩,一定記得回到納蘭府來,回到外祖母這兒來。”
納蘭老夫人話說完之時,墨柃的眼角早已濕潤,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此時此刻,他用著有些哽咽的聲音說出幾個字,“小柃謹記!”
納蘭老夫人露出慈祥的笑容,用滿是皺紋的手拭去墨柃眼角的淚痕。
而墨柃緩和一會兒以後,拿出來了一枚玉佩。
“外祖母,您看看,這個是我母親生前所佩戴的玉佩嗎?”墨柃拿出來的玉佩,成色不算太好,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不是什麽上品之物,而且這個玉佩隻有一半。
納蘭老夫人把玉佩接了過來,仔細打量了一番後說到:“是呀,這是你母親的那枚玉佩!”
“外祖母,這玉佩是不是隻有一半?”
“這是你母親出嫁時,我送給你娘和你爹的。那個時候你舅舅還不是什麽太守,家裏也沒有多少錢,你娘出嫁的時候我特意讓玉匠做的。一半在你娘手裏,一半在你爹手裏。”
“那按照外祖母的意思是,這玉佩隻有兩塊,不可能有其他人有相似的是嗎?”
“嗯?小柃呀,你怎麽突然對這枚玉佩感興趣起來了,這玉佩成色很普通的!”納蘭老夫人有些不解的問到。
“外祖母,我娘在去世的時候,她唯一留給我的,就是這枚玉佩。我想,對於我娘來說,這玉佩一定很重要。現在我知道,這是外祖母您送給我娘的,我想這就是我娘如此看中這枚玉佩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