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許流蘇點點頭,拿起一旁的包包就準備離開,剛走幾步又對許媽媽說道,“媽,一會兒多多回來了,你讓他別再出去了,我一會兒就回來。”
“好。”
坐在車上,許流蘇便給慕南楓打了個電話,原本去醫院的路,直接開到了慕家老宅。
再次站在慕家老宅外麵,許流蘇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看著似乎沒什麽變化的地方,每走一步,心中的回憶便清晰了幾分。
“怎麽,出了趟國,回來就不認識了?”
清冷中夾雜著淩厲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許流蘇抬起頭,便見慕南弦和慕南楓站在門口,一個冰冷淡漠,一個溫潤如玉。
許流蘇看向慕南楓,嘴角微微勾起,“老太太怎麽樣?”
慕南楓的眼神黯淡了幾分,隨即仰起頭,溫和一笑,對著許流蘇說道,“流蘇,這些年老太太身體不好,一會兒你見了,有什麽事盡量順著他。”
“老太太怎麽了?”
許流蘇不免有些疑惑,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這會兒倒成了這樣了?
慕南弦沒好氣的冷哼一聲,“要不是你……”
“老三,你該回公司了。”
慕南弦狠狠地瞪了眼許流蘇,一甩衣袖便打算離開,再走到許流蘇身邊的時候,慕南弦頓了下,湊在許流蘇的耳邊說道,“許流蘇,你好自為之。”
許流蘇疑惑的眨巴著眼睛,剛準備再問,誰知慕南弦直接邁開步子走了,整個人透著股陰鬱的氣息。
轉過頭,許流蘇看著慕南楓,清澈的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到底是怎麽回事?”
慕南楓歎了口氣,指了下後花園的方向說道,“去那邊吧。”
許流蘇點點頭,便隨著慕南楓去後花園了。
看著沒怎麽變化的躺椅,許流蘇的眼中閃過一抹深意,轉瞬即逝,後坐在一邊。
微風吹過,帶來陣陣花香,透著股清新,到時讓原本煩躁的心情瞬間歸於平靜。
許流蘇抬起頭,看著慕南楓,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慕南楓坐在許流蘇旁邊,靠在椅背上,雙腿交疊,姿態懶散,緩緩而出,“老二離婚了。”
“李素雅會答應嗎?”
背靠大山好乘涼,這樣的道理李素雅不會不知道,李家的人更加不會不清楚,再說了,一旦和慕家離婚,這也就宣示了李氏集團在樊城的地位一落千丈,精明的李老爺子會同意嗎?
再說了,慕南霖現在已經是樊城的市委書記,這以後的征途自是越來越蒸蒸日上,這樣的金龜婿誰會願意割舍呢?
許流蘇可不認為李素雅是個傻得,但是精明如慕南霖,若是真的打算離婚的話,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慕南楓苦澀一笑,看著許流蘇的嘴角微微勾起,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冷意,“這件事由不得李素雅,再說了,離婚的事兒是李家提起的,這也算是給了李家麵子了。”
不然的話,李家,李氏集團還想再樊城繼續待下去?
看著慕南楓眼底一閃而過的狠厲,許流蘇心中閃過一抹擔憂,若是她和慕南弦離婚的話,是不是李家就是前車之鑒?
深吸一口氣,許流蘇看著慕南楓,“那老太太和這事兒有關係嗎?”
“有一部分,畢竟被李素雅擺了這麽一道,擱誰心裏都不舒服。”
“擺什麽道?”
“當初你推倒李素雅的事兒,其實我們慕家沒有怪你,即使沒有你,那個孩子也不會降臨的,因為他根本就不是老二的孩子。”
慕家老太太向來是個重視血統的人,心心念念的孫子卻原來不過是李素雅泄憤報複後得到的產物,自然是氣憤不已,最主要的是,倒是沒想到這手還伸的夠長的,竟然打算嫁禍許流蘇?
老太太一生光明磊落,倒是沒想到到了兒子這輩,竟然出了這事兒,怒其家門不幸之餘,又覺得是自己教子無方,才會找惹出這麽大的禍害。
再加上慕南弦失憶,許流蘇墜落崖下生還希望渺茫,這一係列的打擊讓老太太直接多年來抑製的高血壓突然間就給犯了,甚至比以往更加嚴重。
聽完種種,許流蘇唏噓不已,同時又有幾分愧疚。不管他和慕南弦怎樣,但是老太太都對她,真的是沒話說。
而她,卻害的她臥病,真真是罪過。
“老太太現在怎樣了?”
許流蘇滿臉緊張的看著慕南楓,清澈的眼眸裏多了幾分擔憂。
慕南楓淡然一笑,看著許流蘇的嘴角微微揚起,帶著些暖意,透著股如沐春風。
“流蘇,雖然我不知道你和老三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但是我知道,老三對你,真的很用心。”
即使一開始失憶了,但是對於流光集團、對於許流蘇,卻仍舊念念不忘,以至於在後來的日子裏,因為許流蘇的失蹤,變得越發的沉默,甚至於多了幾分冷酷。
若不是真的愛一個人,慕南楓想不到其他的。
許流蘇嗤笑,眼中的不甚在意讓慕南楓一震,淡然一笑,許流蘇說道“對我用心與否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慕南弦的心,不在我這兒。”
“那在哪兒?”
“這個你應該問當事人。”
頓了一下,許流蘇看了眼外麵已經慢慢西斜的陽光,落日的餘暉在樹梢處慢慢傾斜,帶著幾分說不出的魅力。
而後歎了口氣,許流蘇繼續說道,“我們去看看老太太吧。”
“好。”
慕南楓帶著許流蘇到了老太太的房間門口後,便離開了。
許流蘇垂在一邊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而後深吸一口氣,慢慢地推開門,似乎每走一步,便覺的腳下的步伐沉重一分。
入眼的便是老太太躺在床上,微微閉著眼睛,骨瘦如柴的手上插著針筒,順著輸液管慢慢的往下流。
看著一向精神奕奕的人兒此刻躺在床上,許流蘇的心中愧疚萬分,慢慢地走過去,站在床尾,靜靜的看著慕家老太太。
“是流蘇來了嗎?”
老太太緩緩地睜開眼睛,一雙像來溫和的眼睛此刻帶著些無力,聲音裏夾雜著幾分暗啞,語氣透著幾分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