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正確的排序
很意外。
夏橘沒想到到這種時候有人會找上自己。
雖然帶著墨鏡，並不認識，但確實是注視著自己，在尋找自己本身。
“有什麽事···嗎？”
發出聲音的時候夏橘才發現現在她的聲音太過於幹澀了。那是因為長時間沒有進食喝水導致的。
“你是夏橘嗎？”
“嗯。”
“···”
注視著她。
穆子昀微微皺眉。麵前的人和照片上的一樣，但是麵容太憔悴了，臉色仿佛像是患了絕症的病人一樣難看。
由於這種微妙的氣氛，她一開始想好的措辭此刻沒能出口。
“有什麽事嗎？”
夏橘望著她。
“請問。”
“這裏是蘇木住的地方嗎？”
“嗯。但是他不在。”
他不在。
唯獨這點無需像任何人詢問，靠任何人確定，僅憑自己就能輕易的做出判斷。
“啊，那個，我是想說——”
“要是你想找蘇木的話，請自己聯係他吧。我沒法幫你什麽。”
“不，我是找你。”
穆子昀發現自己得到的關於她的資料完全派不上任何用處。
實況和資料完全是兩回事。
“找我？”
夏橘望著她。這個人從來沒見過。
“但是看起來，似乎我找不找都無所謂了，好像你已經做出了決定。”
“決定？”
可能是呆了太久，夏橘覺得自己思考問題變得遲鈍了。
“看樣子，你放棄了。”
“我不認識你。”
“我剛剛見了另一個說起來比你的處境還要慘的小女生。”
穆子昀笑了下，心情複雜的說：“那個人吧，既讓我沒麵子，又讓我覺得高興。啊對，在說她之前，得先告訴你，她也和你一樣，盯著蘇木。”
“誰？”
“葉初夏。”
穆子昀指了指她身後的房間，說：“我想，在這過道裏聊天恐怕不太合適吧？”
“抱歉。”
夏橘打開門，請她進去。
“還好，看起來你比較理性。”
“要是真那樣就好了。”
夏橘慘笑了下。
“所以，你和我說這些是有什麽目的呢？”
“目的？不是目的，應該說我是幫你。”
“我沒什麽需要幫忙的。”
“不對吧。關於蘇木的事情。”
穆子昀雙手合在一起，以微妙的態度說：“據我所了解，現在的形式對你而言不是不妙嗎？”
“你是蘇木的朋友嗎？”
“不是，我怎麽可能跟他是朋友。不過我倒是很樂意和你交個朋友。”
“走吧。請你喝完這杯水就走吧。”
“？”
穆子昀愣了下，憤慨的說：“我還什麽都沒說，如果一開始就打定主意不想聽我說，那麽又何必邀請我進來呢？”
“我有預感。”
夏橘直直的盯著她。
那種冷酷的眼神讓穆子昀有些害怕。明明在國外飆車的時候都沒怕過，但偏偏就是害怕了，感覺到一種冷意。
“如果你繼續往下說的話，說不定我會傷害你。”
“我——”
“真的。我絕不是你想象中那種理性的人，我會因為嫉妒而憤怒，因為憤怒而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
夏橘平靜的說：“如果我對你接下來要說的話猜錯了，你也不在意我說的前提，那麽請繼續說。在普通的事情上，我能算是一個普通的擁有理性的人。”
後來。
穆子昀懵懵懂懂的目視夏橘離開。
而她就站在走廊裏，注視著她的背影。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人？
怎麽會有這麽冷酷平靜的人。
“啊···”
穆子昀轉頭望著天。
心髒跳的很快。
這是自一開始和沐笙做朋友之後鴿了七八年的又一次的這種感覺。
生的一副好麵孔，好身材，符合顏控的標準。
而行事說話方麵又有一種詭異的冷意和平靜，仿佛什麽事情都微不足道。要具體而言的話。
穆子昀突然想到了一點。
那正是自己在心懷迷茫的時候被人推薦去了賽車的圈子裏，在那裏麵自己體會到了什麽呢？
極致的與死亡賽跑。一開始是滿足的，但還覺得差了點什麽。
剛剛她在夏橘身上感受到了，那種差了一點補足之後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場。
啊。
對不起，笙。
我好像一不小心喜歡上別的小姐妹了。
另一邊。
葉初夏拿到了蘇木贈送的曲子。
“這個是有人悄悄給我的，告訴我不要告訴你是誰的。”
“別問我是誰。”
“我不會說名字，但是你自己心裏有數。這樣就行了。”
“不說名字的話，不也算是盡了保密的義務嗎？”
小森多惠是這樣交給葉初夏的。
是啊。
鬧到這種程度，隻需要看一眼小森多惠那種無可奈何的眼神就知道了。
“哼。”
“做的那麽絕情，結果還不是沒辦法這麽麻溜的甩掉我這個包袱。”
葉初夏捧著盒子抱在胸口。
“連你自己都知道你是個包袱，看來還不是完全被愛情衝昏了頭腦。”
小森多惠翻了翻白眼。
“那我這個包袱不是還有個天下最好的經紀人嗎？怎麽樣，願不願意幫助我一把？”
“我說不就可以不去嗎？”
“那肯定不行。要是小森森不去，我就到中央廣場去哭訴鬼畜經紀人攜款逃——咚！”
小森多惠毫不留情的彈了她額頭一下。
“嘶！痛痛痛！”
葉初夏幽怨的望著小森多惠：“小森森你變了，曾經我們還穿過同一件胸罩，那時候多麽親密，但現在已經變了，動不動就彈我頭，嗚。”
“我說你啊。”
那時候隻是因為葉初夏長身體二次發育太快了，節目忙，她對那種衣物的要求又高，沒辦法小森多惠幹脆就把自己的暫時借給她了。
記得當時因為自己的她穿上還有點不合尺寸，還被這個小鬼頭無情的嘲諷了。
小森多惠揚起拳頭，說：“有空在這裏給我放暗箭，不如好好去研究一下蘇木送給你的東西，看看能不能用。說不定能有什麽靈感。”
“啊，小森森你泄密了！”
“小初夏，想不想嚐嚐鬼畜經紀人的正義鐵拳呢？”
小森多惠微微笑著。
“不了，我中午已經吃過了。”
葉初夏迅速閃回房間，臨關門前說：“我要回房間帶上眼鏡，好好看前輩寫的到底是羞恥play的歌詞。”
“真是的。”
小森多惠無奈的笑了笑。
明明早就想鑽進房間去看了，何必搞那麽多前情提要。
是想要在自己麵前說‘才沒有那麽想看’的意思嗎？
但根本沒必要，這種事誰都知道了。不過，大概蘇木是想不到自己會這麽幹脆利落的把他出賣了。
作為經紀人自己大概是不合格的吧。她想，但是如果要把葉初夏的幸福和事業做一個排序，那麽肯定是要葉初夏幸福的做起自己喜歡的事業，而不是嚴厲的要求她在事業上獲得成功然後再想辦法去得到幸福。
幸福這東西，是可遇不可求的。正如以前的自己，排序錯了，所以到了現在除了看著葉初夏這個後輩以外，再無其他的樂趣可言。
多麽無趣的生活。
她不想葉初夏成為這樣。當然，看起來大概就算自己不說，葉初夏也會正確的排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