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援兵一般最後才來
開封，大內，垂拱殿。
趙桓正在開內閣會議，討論如何催促金人退兵的事情。趙桓讓黃裳和郭京在旁聽。
會議上眾人和和氣氣的討論著，令趙桓有點不太習慣。
猜想他們是因為昨天趙桓請客吃飯，覺得吃人嘴短呢？還是因為昨天的醉酒後頭腦沒清醒，不想開動腦筋懟趙桓。
門外來報，說是河北禁軍使者在外麵等候。趙桓讓他們放人進來。
“稟告官家，諸位相公，我父種（g）師道帥率領河北諸路禁軍精兵十五萬來援開封，正在河北岸，準備渡河。”來人是一個年輕的小將，出聲稟報。
蔡攸見到來人，和氣說到：“原來是老種帥的愛子種溪，多日不見，你父身體可好？”
“托官家洪福，父帥身體安康，正屯兵河北。讓我先入開封稟報官家跟諸相公。”
趙桓看清了局麵，出聲道：“既然老種相公來援了，我們正好可以派使者，催促金人退兵！”
黃裳看見種溪滿臉疑惑的樣子，把他拉過去。跟他說了昨天朝廷與金人約定比武，得勝後按約金人應該退兵的事情。當聽到趙桓一拳打飛完顏宗望後，種溪一臉崇拜的看著趙桓。
趙桓又收獲一個迷弟。
郭京正吹風得意的坐在諸位大佬的最後麵，靠近門口，羨慕的看著諸位大佬跟趙桓議軍國大事。
一聽到趙桓在說出使的事情，立刻當仁不讓出聲道：“官家，諸位相公，讓俺帶領使團去敦促金人退兵，必不辱使命。”
眾位大佬紛紛點頭讚同，趙桓想到郭京莫名奇妙的說服力，開口道：“郭卿！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去準備出發吧！”
郭京領命告退！
隨後問李綱，應該讓援兵如何配合，逼迫金人退兵。
李綱回道：“官家，臣建議傳令老種相公，讓他不必過河，直接在河北岸一路尾隨監督金人退兵。金人受到老種相公的大軍逼迫，沿途定然不敢禍害我州縣。”
趙桓看著在場的諸位大佬沒有出聲反對，點頭讚同道：“李卿言之有理！種溪，你多跑一趟，告知老種相公吧！”
種溪風塵仆仆而來，又風塵仆仆領命而去了。
趙桓環顧在坐的朝廷大佬，想到靈雨停了，修煉研究的事情耽誤不得，對旁邊的黃裳道：“黃卿，你那個修煉靈力的研究進行的怎麽樣了？”
在場諸位也有聽說過神秘的修煉靈力這件事情，紛紛抬頭注目黃裳。
黃裳出列道：“稟告官家，繼上清高功柳正青結合修道之法修煉出靈力，柳高功又研究出了使用靈力激發的符篆。昨天郭京使用的金豆，就是柳高功研究出的成果之一。
研究小組的成員擴大的很快，人數太多了。裏麵既有修道的官員，也有正式的高功道士。我們對場地的需求比較迫切，現在暫時在外城的上清宮偏院集會討論，非常不方便！”
趙桓聽到又有成果了，非常高興，出聲道：“那我就把大內東南角落的那處偏殿劃給你們使用，那裏位置合理，出入方便，地方也夠大。
同時有利於保密，畢竟你們研究出的成果都是威力巨大的，我擔心被有心人竊取利用，做出危害大宋的事情！”
黃裳高興地回道：“謝官家！”
李邦彥眼紅他們的研究成果，出聲道：“官家，修煉靈力使人身強體壯，延年益壽；
使用的符篆威力巨大，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道人，就可以正麵控製強壯的猛士，接著簡單一箭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殺掉一名猛士。
這些東西應該掌握在朝廷手中，不可輕易示人啊！”
趙桓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出聲道：“既然如此，那就成立一個道學司，屬於寺監係統。”
白時中補充道：“道學司目前不應該高過國子監的地位，暫時設立一個道學司司正，為正五品。
為了方便管理跟監督，下麵設兩個助手，一個是行政官員，叫做道學司司監；另外一個是技術型官員，需要熟悉靈力跟符篆，叫做道學司祭酒。”
國子監祭酒是從四品官員，這道學司應該比國子監低半級。
趙桓見這兩個刺頭都開始跟自己想一塊了，心中非常高興！
心想也不知道是自己以前對抗情緒太強，還是這兩位大佬想跟自己緩和關係，才為自己出謀劃策。
又想到自己答應黃裳的事情，出聲問道：“黃卿，你一開始就是這件事情的負責人，你來當這司正怎麽樣！”
沒想到黃裳拒絕道：“臣對行政不是很在行，臣更喜歡研究和學習靈力相關的事情。
不過我們小組有兩個同僚，級別比我高，經驗比我豐富。他們是宗正少卿宗澤和中大夫王安民，我推薦他們擔任！”
宗正少卿是從五品官員，中大夫是虛職，郭京才剛領了一個。
趙桓心中一樂，這黃宗師就是黃宗師，喜歡研究，不喜歡當官。
每個人找到自己的興趣，持之以恒的付諸努力，終究會成功。這句話說的大概就是黃裳這種情況吧。
於是趙桓拍板：“那就升宗澤為道學司司正，王安民為道學司司監，黃裳為道學司祭酒。”
“官家聖明！”眾人齊聲道。
趙桓不知道這宗澤是鼎鼎有名的人物。抗金名將，嶽飛的老上司，正常曆史明年被派去河北磁州抵抗金人，嶽飛應征入伍後在他手下。他很賞識嶽飛，直接封了一個校尉給嶽飛。
現在當了道學司司正，也不知道嶽飛會不會遇到另外一個貴人。
…
金營。
帥帳裏眾人圍坐。多了兩個新麵孔，一個身穿宋朝樣式盔甲的武將和一個身穿儒服，挽發髻的漢人。
這漢人就是擂台比武時候，給宗望建議，破了郭京撒豆成兵之術的那個人。
宗望躺在中間的虎皮墊子上養傷。
漢人手中拿著兩張告示，率先發聲：“大王，我最近收集了宋人的布告，發現宋人對這陣子一直在下的神雨有很深的研究！
比如這張《告大宋子民靈氣複蘇文》，這是神雨第二天以小皇帝的名義發出的告示，裏麵說神雨叫靈雨。
這張《天授神書》露白詔書，講到宋人能利用靈雨修煉身體…”
宗望不耐煩打斷他的說話，朝身穿宋朝樣式盔甲漢人武將道：“郭藥師，你說宋人皇帝有沒有被投石機砸死了？這小皇帝不可小覷，日後必定成為我大金的禍患。”
郭藥師回答：“宗望王，我三天前運送投石機零件到達開封，受你安排埋伏宋人皇帝。我用帶來的零件，一共組裝了一百五十架投石機。
我利用開封城外的建築掩藏住這些投石機，每個投石機離城牆都在五百步內，近一些的還在四百步內。投石機的有效射程是六七百步。
據操作投石機的士兵退回來後報告，這些投石機發出的石頭，大部分都精準地射中了擂台。至於有沒有打死南人皇帝，他們說看不到。
這些投石機由於離城牆太近，都被摧毀了。我部士兵損失慘重！”
郭藥師前麵還在描述客觀事實，後麵就誇大損失了。
操作投石機的士兵，見到城牆上的投石機反擊，紛紛逃離了現場，跑的賊快！
不過他心裏苦啊！他是三家姓奴郭藥師，先是叛遼降宋，幫助宋人殺傷遼人跟金人。後來叛宋降金，導致宋人的燕京失守。這片土地上最大的三個國家都被他得罪個遍！
想殺死他的人大把，如果不是他手下有以幾千“怨軍”為底子組建的常勝軍，他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軍隊就是他性命的保障啊！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希望這回能補充損失。
宗望轉頭問一個金將：“完顏闍母，你安排的獵虎勇士有沒有得手？”
完顏闍母回道：“宗望，我安排了十個最強的獵虎手在城外的房子裏麵埋伏，伺機射殺小皇帝。全部被南人的投石機砸死了，這些南人真是可惡！”
“宗望王，”郭藥師出聲歎道，“盡人事，聽天命吧！如果宋人皇帝被俺們砸死了，這兩天應該會有消息傳來的。”
原來趙桓陰差陽錯的把金人埋伏的弓箭手給殺了，就是有點消耗石頭，艮嶽的石頭也不多了。
一個金將憨憨出聲：“宗望王，俺們打輸了擂台，幾時撤兵？”
完顏宗望眉頭緊皺，低頭沉吟不語。
儒服漢人察言觀色，知道宗望不想退兵，出聲：“大王，我覺得可以訛詐南人一波錢糧後，再做打算不遲。”
宗望感興趣的看向他，問道：“王汭，你有什麽計策？”
王汭高聲說道：“無毒不丈夫！我建議再次出兵掠奪開封周邊的城鎮，以給城內的宋人壓力，讓他們出錢糧催我退兵。”
這時探馬回報，說是宋軍大量在河北岸集結，準備渡河，規模不下十萬。
這時金將們都慌神了，畢竟比武給他們的印象太深刻了，一局都沒贏。連看起來瘦弱的郭京都打不過，宋人怕是有點東西啊！
金人是東北漁獵之民，一貫會欺軟怕硬。
有鹿殺的話，誰想去單挑老虎？
金人的印象中，駐守燕京的河北禁軍實在是太渣了。金人幾萬就能消滅幾百萬的遼人，幾十萬宋人連幾萬遼人都打不過。
遇到兵事，領頭的文官就想投降了事。所以金人才敢長須直入，視沿途百萬宋軍不見，直逼開封！
宗望見到在場眾將有些慌亂，鎮定出聲道：“宋人善守，這十萬援兵要是敢過來野外浪戰，我大金的勇士消滅他們如砍瓜切菜！”
王汭見到局勢不妙，心想，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自己在大宋官家百官麵前露過臉，還是先溜好點。
於是出聲：“大王，我老家在太原，熟悉太原的情況，我可以替大王聯絡宗翰大帥！”
郭藥師也想跑，出聲建議道：“宗望王，我可以率領常勝軍沿河北上，攻擊大名府，以備後路。萬一渡河不成，可以沿河北上，返回南京。”
這時候的黃河奪了海河入渤海，沿河北上可以直達海河入海口。金人的南京就是宋人的燕京。
宗望見眾人心生退意，宋人援兵又到達了，知道事不可為，就同意了王汭跟郭藥師的建議。隨後下令全營準備返程物資，擇時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