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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李護國的淚

  簡單的訓話後,歐陽凱被分到了和沈軒同一個宿舍。其實歐陽凱的心中還是有些不服氣,不過也沒有說什麽。


  以後都是戰友,互相給個台階下,事情就算過去了。


  剛進宿舍,歐陽凱便一屁股坐在床上,饒有興致地看著沈軒,伸了個懶腰,開口說道:“這裏的環境不錯。比起外麵,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外麵的世界太亂了。”沈軒淡淡地回了一句。


  “沈軒,你怕嗎?”


  歐陽凱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語氣中多了幾分無奈。


  “為什麽要怕?”沈軒反問道。


  “我們和普通的軍人不一樣,有著特殊的使命。從入伍的第一天開始,就必須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歐陽凱從兜裏要出一包煙,一邊說著,一邊扔給沈軒一支:“隨時都會死!”


  兩人點上煙後,便聊了起來。


  “沒什麽可怕的。”沈軒吸了一口煙,平靜地答道:“男人嘛!生當為人傑,死亦為鬼雄。我們苟且偷生,隻會是一隻螻蟻。倒不如跟那群畜牲拚命。”


  對於沈軒來說,生或死真的不重要了。他隻想多殺一些虛獸,為家人報仇。


  恐懼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該如何應對恐懼。


  “據我所知,邊關要塞出現了大批量獸群。”歐陽凱彈了彈煙灰,意味深長地說道。


  現在境內分為三個要塞,第一要塞、第二要塞和第三要塞,駐紮在國內獸群最多的地帶。


  其中第三要塞的危險性最高,那邊的戰士每天都要應對大批量獸群,犧牲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好在第三要塞是京都關注的重點要塞,上麵往那邊投放了很多先進的武器,這才讓要塞的軍人們減輕了不少壓力。


  沈軒淡然一笑道:“我相信人類能堅持住。”


  其實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沒有多大底氣。畢竟現在形勢緊張,沒有人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


  兩人正聊天的時候,一道巨大的身影出現在宿舍的門口。


  來者是一名拎著行李的胖子,圓圓的臉蛋,厚厚的嘴唇,小眼睛中泛動著光芒,帶著一副黑色邊框的眼睛,不合身的軍裝看起來有些滑稽。


  “兄弟,你是哪位?”沈軒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這個小胖子,問道。


  “我是新來的,叫肥虎。”肥虎撓了撓後腦勺,看著歐陽凱和沈軒,做了個自我介紹後。拿著行李向自己床鋪走去。


  歐陽凱和沈軒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難不成這個胖子是新舍友?

  歐陽凱將未燃盡的半根煙頭掐滅,笑吟吟地盯著肥龍,開口說道:“兄弟,你也是超能力戰士?”


  肥龍微微側頭,瞥了他一眼,抬起右手。緊接著,他的掌心中緩緩浮現出一團火焰。


  “控火?”歐陽凱眯起眼睛,意味深長地說道:“兄弟,有點本事啊!”


  聽到誇獎後,肥龍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隨後,也沒再聊什麽,自顧自地收拾起了床鋪……


  醫院的病房內,李護國滿臉絕望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


  桌子上零零散散的放著幾粒藥,窗簾遮擋住了外麵的陽光,讓屋子非常昏暗,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為了不讓右腿的病毒散播全身,醫生隻能將他的右腿截肢。這個結果,讓他難以接受。


  他是一名軍人戰士,是戰場殺敵的好男兒,可是失去了右腿,他就沒辦法繼續呆在部隊裏。


  生不如死!


  他終於嚐到了絕望的滋味。


  “哢嚓。”病房的門開了,夏柔和王達走了進來。看到這副場景,兩個人都沉默了。


  夏柔的眼眶有些泛紅,抿了抿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來了。”李護國流著淚,用沙啞又顫抖的聲音吐出兩個字。


  “護國。”夏柔顫聲道:“你的腿……”


  李護國聞言,強顏歡笑著說道:“都是小事兒。”


  夏柔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湧上心頭。


  “我……恐怕不能再與你並肩戰鬥了。”


  李護國的聲音在病房裏響起,沉重的氣氛有增強了幾分。


  王達歎了一口氣,沉聲道:“李首長,您的情況我們已經了解,會匯報給上級的。”


  “醫生說你還得需要調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什麽都不要想,一切都由我來安頓。”夏柔一邊說著,一邊給李護國蓋上被子:“你做的已經很好了,別太勉強自己。”


  李護國笑了,笑容中帶著些許苦澀。他知道,自己的軍綠生涯到頭了。


  一個殘疾人,沒有資格再上戰場。


  “我還能上戰場嗎?”李護國的虎目圓瞪,淚水在眼圈打轉,開口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夏柔沉默了。其實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以現在李護國的樣子,上麵的決定隻能是退役。


  原因很簡單,殘疾人去戰場,隻能是送死。虛獸不可能因為對方是殘疾人,而心軟。


  讓李護國退役,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餓了吧,一會兒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夏柔立刻轉移了話題。


  “我還能上戰場嗎?”


  李護國又問了一遍,雙目死死地盯著夏柔,似乎有些不甘心。


  夏柔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李護國似乎知道了答案,放棄了最後的掙紮,躺在床上,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會以這種方式退役。


  “砰!”他抬起右手,猛地砸在床上。床架子晃動了一下,發出巨大的響聲。


  他很生氣,也很悲傷。失望、不甘、無奈、不舍,一瞬間所有的負麵情緒,圍繞在他的腦海裏。


  李護國是個有血性的男人,他不甘心變成一個殘廢,更不甘心離開自己熱愛的崗位。


  夏柔和王達都沒有阻止他,也許讓李護國發泄一下也是好的。


  王達輕聲勸道:“李首長,您是一個好首長。我希望您能看開點。”


  李護國歎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讓我自己冷靜一下。”


  夏柔點了點頭,隨後便帶著王達離開了。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李護國淚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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