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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意外驚喜

  “拿去,喝了。”


  歎了口氣,方遠掏出一小瓶生機藥水,隨手丟給血淋淋、慘兮兮的某隻肥兔子,說道。


  幻形兔下意識地伸手接住,卻是愣了一下,感覺有點懵。


  它們全家都已經擺在了對方的砧板上,任對方殺剮隨意了,這時候給它瓶藥水,幾個意思?

  毒藥?


  咋,連親自出手殺它,都嫌麻煩?


  我這一身肥肉,做來吃難道不香麽?


  幹鍋兔、麻辣兔頭、紅燒兔丁、兔肉菌菇湯……它不好吃?

  毒死的兔子,可是不能吃的。


  要不,就是什麽秘製調料,要活著的時候灌下去,做出來味道才更鮮美?


  咦,我在想什麽呢?


  這麽希望被人吃掉的麽?


  我果然是個瓜兔子!


  幻形兔自嘲的笑了笑,不再胡思亂想,深深地看了看妻子和三小隻,一閉眼,一仰脖,將瓶中的藥水全都灌了下去。


  然後,幻形兔閉上了雙眼,緊咬牙關,準備默默承受臨死前的痛苦,說起來,它還是覺得,瓶子裏是毒藥的可能性比較大。


  閉上眼睛,是因為怕自己會不舍;咬緊牙關,是不願慘呼出聲。


  因為那樣,會讓妻子心碎,讓子女驚恐,最重要的,是怕會毀了父親在孩子們心中的形象。


  不能讓孩子們覺得,它們的父親是一個懦夫。


  果然,下一刻,藥效發作了。


  幻形兔隻覺得一股清流在體內瞬間彌散開來,隨即四肢百骸都感到熱烘烘的,而身上大小不一的傷口處,卻同時傳來極致的麻癢。


  仿佛癢到了骨子裏!


  “這特麽是什麽毒?居然不痛,卻癢得如此厲害?”


  幻形兔差點就口吐芬芳,不過卻死死咬緊了牙關,不敢開口,它生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呻吟出聲。


  當著孩子們的麵呢,就算是痛呼慘叫,也比發出那種呻吟之聲強啊。


  幻形兔緊閉雙眼,緊咬牙關,緊握雙手,用盡全身的力氣和意誌,忍著,忍得渾身顫抖,忍得極其辛苦。


  在外人看來,卻似乎是在極力的忍耐痛苦,是臨死前的垂死掙紮。


  雌性幻形兔眼淚大顆大顆的掉落,若非怕激怒方遠,從而遷怒的孩子們,她隻怕早就撲了上去,哪怕救不了丈夫,至少可以與它共死。


  可是為了孩子,她卻隻能咬住了嘴唇,無聲的哭泣,並將三小隻全都摟在懷中,不讓它們看到父親的臨死的模樣。


  然而……


  “嗯……啊……”


  一個舒適到極致的呻吟聲傳來,頓時令雌性幻形兔愣住了,那隻肥兔子,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呻吟出聲。


  酥麻、瘙癢,幻形兔都努力的忍住了,但是麻癢過後的極度舒爽,卻如漲潮的海水一般,徹底淹沒了幻形兔的理智,讓它不自覺的發出了羞恥的聲音。


  雌性幻形兔的淚水已經不再流,一雙紅紅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死死的盯著自己的丈夫。


  這家夥,幹啥呢這是?


  還有外人呢,守著孩子呢,這幅臭不要臉的德行,給誰看呢?


  總不會是那個人類拿錯了藥,毒藥拿成春藥了吧?


  肥兔子對此一無所知,依然沉浸在那舒爽到家的感覺裏,哼哼唧唧的呻吟個不停,對妻子的瞪眼殺,渾然不覺。


  “死胖子,孩子還在呢,你要點臉行麽?”


  終於,始終表現得溫柔賢淑的雌性幻形兔,忍不住化作河東獅,一聲怒吼。


  “嗯……什麽?”


  幻形兔一個激靈,猛地清醒過來:“怎麽了,老婆,剛才發生什麽事兒了?”


  裝,真能裝!

  方遠心中鄙夷,暗自腹誹。


  這肥兔子,雖然剛才沉迷於那種極度的舒爽之中,不由自主的發出了那啥……的聲音。


  但是他的神智絕對是清醒的,方遠的生機藥水是療傷聖藥,又不是迷·幻·藥,怎麽會讓人……讓兔子神誌不清,陷入幻境?

  幻形兔分明就是在裝傻充楞,故作失憶來遮羞。


  反應倒是真快,還真是隻影帝級的……肥宅兔。


  “你還給我裝……”


  果然還是身邊人最了解你,雌性幻形兔絲毫不為所動,一把揪住了老公的耳朵,隨手就扭了個一百八十度,咬牙罵道。


  “你給老娘裝什麽傻,好久沒收拾你皮癢了是吧?當著孩子的麵就這幅德行,還要不要臉、要不要臉了?”


  “疼疼疼,老婆,疼、疼……”


  一見裝傻沒用,幻形兔立刻開始賣慘:“老婆你輕點兒,我這還一身的傷呢,你想謀殺親……咦?”


  “噗……”


  方遠和小青差點兒噴了,謀殺親姨可還行?


  這肥兔子,還真是個逗伯夷,肥仔,你很有搞笑的天賦嘛,介紹你去參加喜劇人啊?

  啊,不對,你是隻喜劇兔。


  幻形兔可沒心思關注方遠的小青的想法,它正滿臉震驚的看著自己身上,甚至忍不住上下摸索起來。


  它身上的傷口,都在以驚人的速度愈合著,血流早已止住,一些小一點的傷口都已經愈合結疤。


  甚至連它腹部那個最嚴重的傷口,都快速愈合之中,肉眼可見的,傷口處的肉芽在蠕動、生長,一層一層的修補著傷口處的肌肉組織。


  這……這不是毒藥,是聖藥?

  不是殺我,是救我?


  幾個意思這是?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經曆了什麽?

  幻形兔迷了、呆了、傻了……腦子裏一團漿糊,呆呆傻傻的愣在原地,完全沒有了剛才的伶俐勁兒。


  “你這呆子,還不謝過大人不殺之恩?”雌性幻形兔見狀好氣又好笑,又捏了一把丈夫的耳朵,說道。


  她剛才也以為丈夫必死無疑,目光一直悲痛不舍的盯在丈夫身上,所以她是最早發現丈夫身上傷口變化的。


  隻不過如此神奇的療效見所未見,將雌性幻形兔震驚的半晌說不出話來,才由得那肥兔子“哼哼唧唧”的表演了半天。


  不過雌性幻形兔很快反應過來,方遠竟然賜下如此神奇的藥水給丈夫療傷,這說明什麽?

  說明對方根本沒有殺它們的意思。


  這個發現才是真正的讓雌性幻形兔狂喜不已,見丈夫還在那裏懵懵懂懂、舒舒服服的享受,這才一聲河東獅吼,施展了揪耳朵神功。


  狂喜,也是需要發泄的,憋著不好。


  如果不是確定方遠和小青,有放過它們一家的意思,雌性幻形兔也不敢當著他們的麵就這麽放肆啊。


  “哦、哦……”


  幻形兔經老婆提醒,這才回過神來,直接跪下,磕頭如搗蒜:“謝大人不殺之恩,謝大人放過我們全家……”


  這頭磕的真心實意,幻形兔真是感激涕零。


  如果隻有他自己,幻形兔完全可以慨然赴死,就算被人饒了性命,也最多是感激,不至於如此激動。


  畢竟是對方主動找上門來,搶奪它的妖丹,它也是受害者,不是麽?

  但現在卻是一家大小的生死,都掌握在別人手中,命懸一線之際突然得知對方並無殺心,妻兒自然也性命無憂。


  大悲大喜之下,心中激蕩,那份感激自不必多說,磕幾個頭又算的什麽?

  “行了,磕頭就不必了。”


  方遠微笑擺手,說道:“也怪我一時興起,才害得你傷成這樣,幫你療傷也是應有之意,隻要你別怪我就好了。”


  “不敢,不敢!”幻形兔訕笑著站起身來。


  “好了,不逗你們了,辦正事兒吧。”


  方遠淡淡的說道:“妖丹呢,我們隻要一枚便可,但畢竟是你族先輩所留,我也不能白拿,這樣,留幾瓶藥水給你,不說交易,算是禮尚往來吧。”


  說著,方遠直接掏出了五瓶藥水,放在木盒之前,然後才從木盒中,取走了一枚妖丹,轉手便遞給了小青。


  這畢竟是幻形兔一族前輩的遺蛻,說成交易未免有些不敬了,就算幻形兔不敢反對,也總是不好。


  不過對幻形兔夫妻來說,這都不重要。


  幻形兔前輩臨死前忍受巨大痛苦,親自將自己的妖丹取出來是為了什麽?

  無非就是為了給幻形兔一族的延續,留一線生機。


  在這個弱肉強食,強者為尊的世界,弱小本就是原罪,生存與延續就是最大的願望,哪裏還敢奢求什麽尊重?

  就像這一次,幻形兔夫妻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將要損失三枚前輩妖丹以及自己夫妻的性命,隻為爭取自己孩子活下去的一絲機會。


  如今,自己一家五口的性命全都保住了,已經是意外之喜,方遠和小青竟然還隻取一枚前輩妖丹,更加是意外中的意外,驚喜中的驚喜。


  結果驚喜居然還沒結束,方遠居然還拿出了五瓶生機藥水作為交換。


  生機藥水的效果,已經在幻形兔身上演示過了,毋庸置疑,五瓶生機藥水,那簡直就代表著五條命啊。


  這對幻形兔夫妻而言,完全是想都不敢想的驚喜好麽?


  什麽,屈辱?


  不可能,不存在的,別瞎說!


  方遠的作為,對曆代的幻形兔來說,都已經是相當相當的尊重了,OK?


  這次別說是幻形兔了,就連他媳婦都有跪下來給方遠磕頭的衝動了。


  不為自己,還不為孩子考慮麽?

  五瓶藥水,可就是五次活命的機會,換成你,你不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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