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空間異變
這一天，小雨綿綿，細如牛毛的雨絲，飄灑在竹林的上空，仿佛在竹林中籠上了一片水霧。
好一幅煙雨水墨畫！
“轟！”
驀地，一聲巨響，恍若雷聲，在竹林中震蕩而起。
隨即一點亮光在竹林中綻放，如同在那幅煙雨水墨畫中，平添了一輪大日。
緊接著，空間震蕩，大日爆裂，光芒破碎四散，連那連綿的煙雨，都被瞬間驅散。
竹林中央，廢棄的水塘塌陷，形成了一個深達三十餘米，方圓也在三十餘米的大坑。
三道人影，從大坑之中甩飛出來。
“啪嘰、啪嘰、啪嘰！”全部跌落在大坑邊緣的泥沼中，好生狼狽。
不消說，這三人正是方遠、佟天宇和黎萌萌。
他們正在獨立空間中感悟，卻不知怎地，悟道石中磅礴精純的天地能量驟然消失。
而天地能量的驟然消失，隨即帶來了連鎖反應。
首先是悟道石劇烈的震動，將三人紛紛震飛出去，然後悟道石就在三人震驚的目光中，遽然憑空消失。
旋即便感覺空間震蕩，獨立空間在悟道石消失的瞬間，震蕩而起，瞬間破碎。
被悟道石震飛的三人，眨眼間就飛出了獨立空間的範圍，雖然摔得狼狽，卻沒有受到空間破碎帶來的傷害。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要知道，空間破碎最是凶險無比，一般情況下，空間中的所有東西，都會破碎的空間撕得粉碎。
隻是，這獨立空間好好的，怎麽就突然破碎了呢？
還有，悟道石又去了哪兒？
方遠三人站起身來，顧不得一身的泥濘，後怕之餘，卻又充滿了疑惑。
他們三人可是親眼所見，悟道石是在空間破碎之前，憑空消失的，應該不會隨著空間的破碎而毀滅。
但是這種憑空消失，才是讓人最想不通的。
獨立空間中就隻有他們三人，當時的情形，大家都看在眼裏。
悟道石突然能量消失，隨即將他們震飛，接著便憑空消失，毫無征兆，也沒有絲毫被人動了手腳的跡象。
事實上，就算是像李老爺子一樣的洞虛境大能，也最多能夠在不被他們發現的情況下，拿走悟道石。
卻絕不可能，無影無形、無聲無息的破碎空間。
不，應該說，不論大小，隻要是穩定的空間，洞虛境都沒有破碎空間的能力。
所以，應該可以排除人為的可能性。
這些說來雖長，其實都隻發生在轉眼之間，方遠三人還在疑惑的時候，突然，異變陡生。
三人身上的氣勢，陡然間衝天而起，竟然有些不受控製的跡象。
“不好！”
三人暗叫一聲，連忙壓製。
這是在悟道過程中被打斷，又瞬間轉變空間，心神的恍惚和空間的差異，導致自身力量失控的表現。
必須盡快壓製下來。
壓製的好，則將因為悟道而暴增的力量融為幾身，從而實力大增。
壓製不好，則有可能因為力量失控而傷及幾身，少不得臥床幾月。
佟天宇的氣勢爆發，空中傳來隆隆的雷聲，仿佛有驚雷蓄勢待發。
黎萌萌的氣勢爆發，竹林中頓時溫度驟升，仿佛置身於蒸籠之中。
這兩種氣勢融合，倒真應了這個時節的天氣，初夏驚雷響，欲雨悶熱天。
不過他們二人隻是抱丹境，沒有像方遠那麽變態，提早就擁有了化神境的罡氣化形、神識透體的能力，元素之力具現化。
所以，不論雷聲還是高溫，都隻見其勢，不見其形，看不見摸不著。
方遠可就不一樣了，他的氣勢爆發，頓時間風雲變色。
狂風陡然間大作，風聲呼嘯，撼動竹林；
雷雲驟然間凝聚，烏雲壓頂，電閃雷鳴；
大地驀然間湧動，地龍翻滾，平地波瀾。
好一個，風起雲湧天公怒，平地驚雷萬物驚！
一時間，竹林之中，風雷大作，天翻地覆，簡直猶如一番末日景象。
這陣勢，看的佟天宇和黎萌萌，那是目瞪口呆，下巴脫臼，險些忘了壓製自身氣勢。
直到佟天宇的雷聲，隱隱有被天上的雷雲融合壯大的跡象，黎萌萌的火勢，也有在狂風下越來越旺的情況。
二人這才遽然驚醒，趕緊凝神靜氣，全力壓製著自己的氣勢，努力收回、平複。
方遠也是不敢怠慢，全神貫注的壓製、收回自己的氣勢，以及元素之力具現出來的天地異象。
終於，狂風漸消，雷雲退散，大地平複，竹林中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而這時，佟天宇和黎萌萌也各自壓製住了自己的氣勢，隻是看向方遠的目光中，還是充滿著驚疑。
“方師弟，你……”佟天宇張嘴，卻又不知道怎麽說。
“方師弟，你……”黎萌萌也張嘴，卻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但是他們不知道怎麽說，卻有人說話了。
“嘿，老泥腿子，你這個徒弟，有點古怪啊？”這是聞世新。
“嘖嘖，元素之力具現化啊，化氣境就鼓搗出來了，不簡單啊。”這是黎恪炎。
“那是，也不看是誰的徒弟，這叫名師出高徒，懂麽？”這個得意洋洋的，是李老爺子。
“嘁，老王賣瓜，自賣自誇！”聞世新和黎恪炎異口同聲。
獨立空間坍塌破碎，第一時間就觸動了他們所布下的那個迷幻陣，他們也就立刻趕了過來。
聞世新和黎恪炎都沒走，就在濯茶城李老爺子那兒住著，以他們的速度，全力以赴，那真是分分鍾就趕到了。
“不過話說，這事兒有點蹊蹺啊。”
聞世新皺著眉，說道：“咱們明明算著，這空間至少還能堅持三個月的，怎麽這麽快就破碎了？”
“這事兒是有古怪，你們在裏麵，都看見了什麽？”黎恪炎後半句，明顯是對方遠三人說的。
“我們……”
方遠三人自然不敢隱瞞，當時就把事情發生的全過程，一五一十的講述了一遍。
結果，聞世新和黎恪炎更加疑惑了。
在發現這個獨立空間之後，他們就知道，這個空間維持不了太久了，從他們第一次打開這個空間時，悟道石的靈氣就在緩慢地逸散中。
一旦悟道石的靈氣全部消散，這個獨立空間便不可能繼續維持下去，勢必會自我破碎。
但是經過他們的計算，就算方遠三人全力吸收感悟，悟道石中的靈氣，也足以再維持三個月的時間。
而且在靈氣徹底消散後，空間的破碎也應該是一種溫和的方式，不會傷害到空間中的任何物品，包括人。
否則，他們怎麽會放心的，把自己的得意弟子放在裏麵，自己卻回到了濯茶城？
但是現在所發生的事情，顯然完全出乎了他們的計算和預料之外。
這對於洞虛境大能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而且，三個洞虛境，竟然全都計算錯了？
“不可能啊，這是怎麽回事兒……”
聞世新和黎恪炎都迷惑不解，喃喃自語著，皺眉思忖著，尋找自己當初計算時，可能犯下的錯誤。
險些親手害死自己的徒弟，這其中的錯誤如果不找出來，如何甘心？
隻有李老爺子，微微思忖了片刻之後，突然目光一閃，轉到了乖巧肅立的方遠身上。
一縷大有深意的笑意，浮現在李老爺子的眼中，隻是臉上卻仍是麵無表情的樣子。
“咦？師父這是什麽意思，他看出什麽了？”
方遠還是一臉乖巧，心裏卻是咯噔一下：“是了是了，師父對我的情況太過了解，他一定是想到什麽了。”
“不過沒事兒，師父知道是應該的，而且看師父的樣子，顯然沒有說出去的意思，有師父抗雷，這波穩了。”
想到這裏，方遠對倪老爺子點頭哈腰，微微一笑，笑得陽光真誠，笑得憨厚乖巧。
絕對的家長老師眼中，好孩子、好學生的標準笑容。
沒錯，上古遺存的獨立空間中，所發生的變化，都是方遠鬧出來的。
而對於方遠最為了解的李老爺子，也的確猜想到了些什麽。
事情還得回到當初，一開始，在佟天宇和黎萌萌全力吸收能量，衝擊瓶頸，突破境界的時候，一切都是正常的。
但當他們突破，並且穩定了境界，開始沉浸到對武道的參悟之中後，開始有了不為人知的變化。
方遠發現，在佟天宇和黎萌萌將大部分心神，投入到對悟道石的感悟之後，黑洞空間竟然開始偷偷摸摸的，加入到了吸收悟道石中天地能量的行列。
隻不過它做的十分巧妙，並不是像他們一樣直接吸收，而是悄然加快了，悟道石中天地能量的逸散速度。
然後，黑洞空間去吸收那些逸散出來的能量。
如此一來，心神浸淫在感悟中，隻是身體本能修煉的佟天宇和黎萌萌，根本發現不了任何端倪。
然而大胃口的黑洞空間，汲取天地能量的速度，可要比他們快多了。
同樣的時間內，黑洞空間汲取的天地能量，幾乎是他們三個人加起來的總和還要多。
就這樣，本應該還能夠堅持三個月的悟道石，一個月的時間，所蘊含的天地能量就到了枯竭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