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風狼,意料之外
狂風不竟日,暴雨不終朝!
這種高頻率的快攻,注定無法持久,短短一分鍾之後,兩道身影乍然分開,各自後退。
“蹬、蹬、蹬……”
“蹬、蹬、蹬……”
平均每個人都退出了四五步,又幾乎在同時止住了身形,這時周圍看台上的人才看清楚,方遠和馬江奎的情況。
兩人身上的衣服都有些淩亂,還有不少被利刃劃破的口子,但是真正對身體造成較大傷害的,每人身上都隻有一處。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二人的傷口,居然都在腰側,一個是左腰,一個是右腰。
方遠的傷處在左腰,那裏被利刃劃出一個長達三公分的口子,隻看血流不止的樣子,就知道傷口應該挺深。
馬江奎的傷處在右腰,不過卻不是被利刃所傷,那裏竟然是被人以指力生生的撕了一塊血肉去,鮮血淋漓。
看來,這次的快攻,兩人竟然是打了個平手,兩敗俱傷。
不去理會整個拳場的一片嘩然,方遠和馬江奎對視一眼,居然很有默契的再次同時後退。
一直退到拳台相對的兩個邊緣,二人方才停了下來,同時收起兵刃,開始處理自己身上的傷口。
二人的傷全都在腰上,而腰部卻是人體發力的中軸,如果不及時處理,接下來的戰鬥一定會大受影響。
最關鍵的是,如果腰傷加重,影響到恢複,對一名生死拳拳手來說,極有可能就是致命的。
如果到下一場拳賽的時候,腰傷還沒好,怎麽辦?
那簡直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方遠和馬江奎都還沒有打到紅了眼,喪失理智的時候,所以很有默契的暫時休戰,處理起了傷口。
雖然四周看台上,響起了不滿的噓聲和罵聲,但二人絲毫不以為意,慢條斯理的、仔細的處理著傷口。
其實也沒有太好的處理辦法,拳賽還沒有結束,自然不會有人上去給他們送傷藥什麽的。
二人也隻能是從衣服上撕下一條布料,將傷口和整個腰部都緊緊地纏起來,止血的同時,也避免在接下來的戰鬥中,迸裂傷口。
隻不過在這之前,方遠小露了一把。
手指在幾個穴道處連點幾下,竟然很快的止住了還在流淌的鮮血,然後才用布條纏住了傷口。
以後的對手隻怕都會是煉體境巔峰武者,如果每個人都有幾張隱藏的底牌,方遠固然不怕,但受傷多半也是在所難免的。
小露一手點穴止血的本事,以後再慢慢的流露出一點神奇的醫術,或者可以隱藏一下,生命樹幼苗能量的存在。
神奇的醫術,還是比較容易被人接受的,就像方遠認識的,古醫門派的徐道人,在江湖上就大大的有名。
於是,二樓看台的一個包間中,施家拳場管事的小本本上,“疤臉袁方”的那一頁上,又多了兩行字。
袁方(疤臉):
煉體境九級,沉著冷靜,敗而不餒,韌性十足。
底牌:1:
高明的隱藏兵刃手法,近戰時令人防不勝防,手法不明,還需繼續觀察。
底牌2:
疑似會點穴止血術,在與對手同時受傷的情況下,有一定優勢。
另:高度懷疑,已晉級煉體境巔峰,尚需觀察。
拳場管事在記錄的時候,方遠和馬江奎已經各自包紮好傷口,再次戰在了一起。
沒有過多的廢話,這裏是生死拳台,是既分勝負,又分生死的地方。
何況兩人已經打到這個程度,什麽言語試探和刺激,都已經沒有必要了,唯有用手中刀說話。
在一番快攻,卻兩敗俱傷之後,馬江奎已經意識到,純粹依靠自己的刀法,並不能在“疤臉袁方”手裏占到什麽優勢。
所以他再次施展出了絕倫的輕功,配合刀法,對方遠展開了狂攻,這次真的是全力以赴了。
隻見馬江奎的身體,仿佛變成了一道幻影,圍著方遠的身體,四下裏滴溜溜的打轉。
時間不長,就隻看見滿拳台都布滿了馬江奎的身影,似真似假,似虛似幻,讓人看得眼花繚亂,根本分不清哪個是他的真身。
別說是身在局中的方遠,就是身為旁觀者的眾多看客們,也基本上看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馬江奎。
隻有少數高手,才能分清馬江奎的真身,那也是因為旁觀者清的原因。
滿拳台的幻影之中,還時不時的閃過一道道刀光,從各種刁鑽的角度,斬向方遠的各大要害。
這種情況之下,方遠幾乎完全被限製住了移動能力,隻能固守一方,見招拆招,被動防守。
如果是普通的拳台,方遠還可以躲到一角,背靠護欄柱,隻需麵對正麵進攻就可以了。
但這是生死拳台,生死有命,根本就沒有護欄那個東西,如果靠到一角,隻會加大掉落拳台的風險。
所以,方遠隻能咬著牙,固守在拳台中間,隨時麵對著來自四麵八方的突襲,全憑黑洞空間的預判,才能堅持下來。
但盡管落盡下風,危機四伏,方遠的眼眸中,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黑洞空間推演功能火力全開,一邊尋找發現著對方的破綻,進行預判,一邊推演著對方的輕功身法,認真學習。
由於馬江奎的速度太快,剛一開始的時候,由於不太適應,方遠還真是吃了點小虧,稍不留神,身上就多了好幾道新傷。
還好在黑洞空間的預判作用下,方遠對險情發現的及時,提前進行了動作規避,所以傷口不深,而且也都避開了要害。
拳台上,幻影陣陣,刀光閃閃,馬江奎就像是一陣龍卷風,呼嘯盤旋,狂風大作,而那不時閃起的刀光,又像餓狼的獠牙,凶狠毒辣。
“風狼”的綽號,馬江奎實至名歸。
而方遠的身形,就好像狂風中的一棵小樹,在狂風的作用下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被連根拔起。
然而,無論狂風如何肆虐,小樹左搖右擺,東倒西晃,樹根卻死死地抓著大地,樹幹也充滿了韌性。
那狂風隻能吹落樹葉,卻卷不起樹根,那獠牙帶來極大威脅,卻又砍不斷樹幹。
看台上的狂呼呐喊聲,也如龍卷風一般,卷起陣陣狂浪,所有人都看的出,“疤臉袁方”這一次似乎形勢不妙。
但是,他還沒有倒下。
所以這一次,沒有提前撕碎賭票的情況發生了,不到最後一刻,沒有分出生死之前。
誰都不知道,“疤臉袁方”會不會再一次上演絕地反擊,敗中求勝,一擊絕殺。
這大半個月來,“疤臉袁方”上演的這種絕地大反轉,難道還少麽?
光是死在他絕境之下,一擊反殺下的拳手,都要接近兩位數了好吧,誰敢肯定他不會再一次上演大反轉?
是的,在生死拳台上,方遠殺的人並不少,不是為了分紅與打賞,也不完全是收不住手。
殺與不殺,完全取決於對方該不該死。
在方遠的心中,自有一杆秤,拳場對每一個拳手的資料,都是基本詳實的,從資料上,就可以清楚地知道對方的生平。
那種純粹為了錢財,或者為了磨煉,亦或是為人所迫,而選擇打生死拳的,方遠一般都是獲勝即可,不會隨意的殺人奪命。
但對那種十惡不赦,血債累累的凶徒,或者上來就對方遠狠下殺手的,方遠也從不會手下留情,當殺則殺。
當然,殺不了的,那另當別論。
扯遠了,視線轉回到拳台之上,馬江奎還在滿台旋轉,圍著方遠在打,看上去是占盡了上風,完全控製了局麵。
但是他的眼中,驚詫與警惕之色越來越濃,“疤臉袁方”的頑強與韌性,大大地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就算對方真的已經晉級煉體境巔峰,在他這如狂風般無孔不入的攻擊之下,也不可能堅持如此之久才對。
若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但最令馬江奎心生警惕的是。
堅持了這麽久,“疤臉袁方”不但未現疲態,反而似乎越打越來勁了,對他的攻擊套路,似乎也越來越適應了。
一開始,馬江奎還能憑借詭異的身法,超強的速度,逼得對方手忙腳亂,窮於應付,那幾道新添的刀傷,就是明證。
但是漸漸地,馬江奎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傷不到對方了。
雖然還是將對方打得十分狼狽,疲於防守,但卻總是無法給對方再添新傷,就好像,對方已經逐漸看清並了解了自己的身法,並能夠提前做出應對。
可是,這怎麽可能?
想到這裏,馬江奎的心中在警惕之餘,已經是驚駭莫名。
他的輕功身法是家傳的,已經傳了十幾代,經過曆代先輩的千錘百煉,並且需要配合馬家的獨門心法,方能修煉。
靠著這套身法,馬江奎縱橫西北,就連官方的圍捕,都被他成功突圍,揚長而去。
就憑“疤臉袁方”一個煉體境的普武者,在激烈的戰鬥之中,並且是處於下風,被動挨打的情況下。
怎麽可能看清,並了解自己的身法?
不會的,一定是巧合,不可能的。
馬江奎在心中拚命地搖頭,暗示自己一定是多心了,這不會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