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病急亂投醫
似乎看出了方遠的疑惑,杜峰訕訕地笑道。
“這家武館是我堂哥的,我雖然不成器,我大哥可是貨真價實的老牌煉體境巔峰武者,我隻是幫他看看家。”
“哦,原來如此。”方遠點了點頭。
老牌的煉體境巔峰武者,放在下麵的府市縣城也許還算個人物,在濯茶城,可就實在是太不顯眼了,難怪武館的規模這麽小。
在下麵的府市,一個普通的化氣境元素武者開辦的武館,都有可能掛的上武道館的招牌。
但是在濯茶城,沒有抱丹境元素武者坐鎮,根本就沒可能成為武道館。
由此可見,區區一個煉體境巔峰武者開辦的武館,想要在濯茶城生存下來,是有多麽的不容易。
而且這個杜峰都已經三十了,他的堂哥至少也是三十多了,還隻是煉體境巔峰武者,可見發展的空間也不會很大。
看到方遠的表情,杜峰似乎也知道有些丟臉,忍不住又說道。
“不過我大哥的兒子卻是很有天賦,年紀應該跟你差不多,已經是煉體境八級武者了,現在在濯茶城武道學院就讀。”
說到自己的侄兒,杜峰一臉的驕傲,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武道學院,顧名思義,就是那種專門培養武道人才的為主的學府,與首府學院這種綜合性學府有所不同。
而濯茶城武道學院,可以說是明叢郡武道學院中的翹楚,就像是首府學院在明叢郡綜合大學中的地位一樣。
杜峰的侄兒,能夠以十八九歲的年紀,成為煉體境八級武者,並且成功考進濯茶城武道學院,的確是算得上很優秀了,也難怪杜峰引以為豪。
不過這些對方遠來說,都沒什麽意義。
他所關心的,或者說他所好奇的是,這個杜峰上杆子巴結他的目的是什麽。
不管怎麽說,他們都隻是一麵之緣而已,而且那一次的見麵,還鬧得很不愉快。
若非有特別的理由,杜峰見了他都應該是故作不識或遠遠躲開,斷無主動湊上來的道理。
“直接說吧,你有什麽事兒?”方遠也懶得跟杜峰客套,直接問道。
“那個……是、是這樣的……”
見方遠如此直截了當,杜峰反倒扭捏起來,揮揮手讓旁邊的接待員走開,又四下看看有沒有人。
直到方遠都有些不耐煩了,這才說道:“等一下,會有人過來踢館,您看能不能……代表我們武館出戰?”
“有人踢館?”
方遠驚詫不已的指著自己的鼻子,反問道:“讓我代表你們武館出戰,你沒搞錯吧?”
拜托,我隻是想來租一間練功房,修煉一下消磨時間,居然也能遇上踢館這種事情?
這也就罷了,竟然讓我代表你們武館出戰,你是我什麽人啊?
誰給你的臉?
要我去替你們打生打死的,給我個理由先。
“這不是……情況特殊麽?”
杜峰尷尬的搓著手,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了,忙不迭的說道:“你放心,不管輸贏,我都有一份謝意,您看……十萬元怎麽樣?”
在杜峰看來,方遠也就是個學生,雖然實力不錯,卻未必見過什麽大錢,十萬元錢也應該足以打動他了。
他卻是不知道,莫說方遠如今已有千萬身家,就算仍是一文不名的時候,也不會為了十萬元,就莫名其秒的去替別人拚命。
踢館,這代表著雙方撕破臉皮,反目成仇的節奏,就像當初方遠去鴻遠武館踢館,是一樣的。
方遠什麽因果都不清楚,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麽人,又怎麽可能為了區區十萬元錢,就去淌這趟渾水?
“你堂哥不是老牌的煉體境巔峰武者麽,有人踢館,他怎麽不接著,不是對手?”
方遠不悅的反問道:“如果連他都不是對手,對方豈不得是元素武者,你是準備讓我替你們出戰,還是替你們去死?”
也難怪方遠生氣。
杜峰的堂哥既然是老牌煉體境巔峰武者,那麽就算對手實力不凡,隻要還不是元素武者,都不至於讓他未戰先怯。
如今正主兒連麵都不露,就讓杜峰找自己這個隻有一麵之緣的人替他出戰,的確是有拉人墊背的嫌疑。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見方遠發怒,杜峰自知,不把事情說清楚恐怕是不行了,一咬牙,就恨恨的說道。
“對方隻不過是煉體境九級武者而已,如果不是知道我堂哥衝擊元素武者失敗,導致經脈受傷,雙腿動彈不得,哪裏敢這麽放肆的打上門來?”
“煉體境九級武者,趁人之危?這的確是有些卑鄙了。”方遠恍然的點點頭,說道。
江湖上這種事情並不少見,實力再強的武者,也難免會有受傷、生病等意外發生。
這時候,往往就會有昔日的仇家趁機上門報複。
“沒錯,一撮毛那個王八蛋,就是趁人之危,枉我大哥當初還對他那麽好。”
一說到這個,杜峰就怒氣填膺,憤憤的罵了起來。
“這家夥當初隻是武館的一名教練,我大哥見他精明可用,就把他提拔為副館主,還給了他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沒想到這家夥吃裏扒外,除了暗中貪汙武館的收入以外,還與別的武館勾結,挖武館的牆角,介紹學員去別的武館。”
“就算是這樣,我大哥發現後也隻是辭退了他而已,並沒有去官府告發他,否則他最少要蹲兩年大牢。”
“沒想到這次我大哥受傷,第一個跳出來的就是他,擺明了是想要吞並我們武館,什麽玩意兒……”
聽著杜峰憤憤不平的話,方遠也不禁微微蹙眉。
如果杜峰所講的都是真的,那這個一撮毛也的確是人品低下,為人所不齒。
不過,還是那句話,這跟方遠有什麽關係?
“就算是這樣,你堂哥這麽多年來,難道就沒有幾個武道朋友?”
方遠抱著置身事外的打算,問道:“怎麽都事到臨頭了,才求到我的頭上,而且你又憑什麽以為,我會答應?”
“世態炎涼,人情淡薄。”
杜峰黯然的歎口氣,說道:“我們兄弟都是從小地方來的,既不是世家出身,也沒能拜入什麽宗門和幫派,隻能花錢拜入武館學習。”
“而且我們資質一般,就連在武館,也不是館主親傳弟子,所以一旦有事,根本就沒有師門或家族前輩可以依靠。”
“武道上的朋友倒是有幾個,不過聽說一撮毛好像靠上了什麽大勢力,一放出話來,平日裏稱兄道弟的那些所謂朋友們,就都紛紛縮了頭,對我們避之唯恐不及。”
“唉……”
聽到這裏,方遠歎息之餘不禁連連搖頭,要說這兩兄弟,做人還真是失敗,隻看看他們結交的這都是些什麽人,就可見一斑了。
倚為心腹的副館主,是吃裏扒外的白眼狼,稱兄道弟的好朋友,是貪生怕死的牆頭草。
關鍵時刻,竟無一人可以依仗。
不過想來,這與他們平日裏的為人也不無關係。
隻是看杜峰當初在高鐵上的做派就知道,這家夥的行事作風,有時候是真的討人厭。
踩低捧高,欺軟怕硬,人品可見一斑。
不過在武館生死存亡之際,杜峰竟然沒有選擇明哲保身,反而是堅定不移的站在堂哥這一邊,甚至還在處心積慮的尋找解決之法,倒也不是毫無可取之處。
當然,這其中也許有著無路可走的因素在裏麵,不過那就不是方遠所需要關心的了。
“所以,你找上我,也不過是病急亂投醫,對吧?”方遠似笑非笑的說道。
“呃,這個……”杜峰的臉色難得的紅了一紅。
方遠說的沒錯,按照杜峰堂哥的意思,本來是準備放棄了,不再徒勞反抗。
杜峰今天在武館裏,就是在等一撮毛上門,然後主動認輸,按照一撮毛提出的條件,將武館以一個極其低廉的價格轉讓給對方。
然後杜峰就會帶著堂哥返回故鄉,先把經脈的傷勢將養好了再說。
整件事,他和堂哥都沒有告訴還在濯茶城武道學院的侄兒,就是希望保住杜家這個最後的希望,以圖日後。
隻不過杜峰心中,的確是充滿了不甘,他在濯茶城這些年,仗著堂哥的庇護,活的也算是頗為滋潤。
真要就這麽灰溜溜的返回故鄉,放棄大城市的繁華,生活上不習慣不說,臉麵上也著實不好看。
所以在無意中看到方遠之後,杜峰心裏一衝動,竟然鬼使神差的生出了懇求方遠出手的念頭。
方遠的真正實力,他自然是不清楚。
但是當日在高鐵上,方遠輕描淡寫的一出手,就瞬間廢了他的手臂,好長時間才恢複過來。
當時杜峰就知道,這個少年絕對是一位高手,至少也有煉體境九級的實力。
因為他所見過的煉體境八級武者,還沒有人能夠如此輕鬆的製服他,讓他毫無反抗的餘地。
當然,這個他見識少,沒見過什麽真正高手有關,當時的方遠,實際上隻是煉體境七級修為而已。
隻是這戰鬥力,的確是高了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