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章 還不滿世界的瘋找啊
琢磨要是病了,還得找郎中,又得花錢,而且,這娘們可是他如唯一的搖錢樹,雖說家底沒了,就這模樣兒,身段,怎麽不賣幾個錢。
興兒琢磨著,實在弄不到銀子,過些日子就把這娘們賣到窯子裏去,故此,不能把這娘們累壞了,進了城便尋了個麵攤兒,叫了兩碗素麵填肚子。
已經過了晌午,麵攤子人不多,隻旁邊桌有兩個漢子,吃飽了不走,點了一袋煙在哪兒閑磕牙:“前兒我正趕上侍郎府下聘,那些金銀珠寶珍珠瑪瑙啊,真是要什麽有什麽,差點兒閃瞎了人的眼,不都說侍郎大人是個大大的清官嗎,哪來的這麽些銀子啊?”
旁邊的漢子啪嗒抽了口煙,瞥了他一眼:“你真傻還是假傻啊,侍郎大人有個屁銀子啊,還不都是他哥有能耐,做了這麽大的買賣,家裏頭金山銀山都有呢,還還不說,如今更娶了天下第一廚。
這位安大廚雖說是丫頭出身,可人家廚藝精,短短一年就闖出這麽大的名聲來,還開了齊州的富春居,蘇州的雅舍,咱們京城的雅舍,也是她跟逍遙郡王合著開的呢,不然,你聽說過誰家有這麽大的台麵,喜宴能擺在雅舍的。
聽說雅舍隨便吃頓飯,沒有千八百兩銀子都不成,這侍郎府的喜宴,你說得多少銀子吧,我昨兒夜裏躺炕上,替安家算著,都肉疼呢。”
“嗬嗬嗬你肉疼個屁啊,又不是花你家的銀子,再說,就你那點兒家當,都賣了能值幾兩銀子,真敢開牙,不過,說起來這位安大廚,還真是個旺夫的啊,雖說安大老爺把府裏的女人都遣了出去,可自從娶了這位進門,安家可是更不得了,如今安記酒樓的買賣也分外紅火,這哪兒是娶媳婦兒,明明白白是娶了個財神奶奶啊。”
“可不是,你想想,安大老爺以前有不少女人,卻沒一個下蛋的,白白好吃好喝的養了這麽多年,如今安大廚進門才一年,就得了個大胖小子,擱誰誰不把這樣的媳婦兒當寶啊。”
“就是說的,過去那些女人都是克夫克子的喪門星,早該趕出去,若是早趕出去,沒準如今安府不定已經有好幾個小少爺了呢。”
大姨娘聽得銀牙緊咬,拿著筷子的手,氣的直哆嗦,自己怎麽就成喪門星了,那賤丫頭反倒成了旺夫的福星,做夢呢,縱自己不得好死,那賤丫頭也甭想過舒坦日子,撂下筷子,轉身出去了。
興兒忙把碗裏的麵扒拉到嘴裏,結了麵錢追了出去,見大姨娘臉色難看,不禁道:“生這樣的閑氣做什麽,橫豎把咱們自己的日子過好就是了。”
大姨娘猛地抬頭,看著他冷笑了一聲:“咱們自己的日子?誰跟你咱們,若不是這賤丫頭硬□□來,如今我還是府裏的大姨娘,你也不過是個奴才罷了,敢這般跟我說話,一頓板子打你個皮開肉綻。”
興兒臉色一陰,嗬嗬笑了幾聲:“此一時彼一時,過去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姨娘,如今不一樣在老子身,下□□嗎,這會兒聽說人家安大廚有名有利,旺夫生子,心裏不自在了,早幹什麽去了,若不是你跟謝氏串通一氣,害了兩位少爺,先頭的大夫人也不至於傷心之下一命嗚呼。
大夫人若不死,曉青這丫頭縱有天大的本事,如何會嫁到安家來,這從頭倒過來,都是你自己做下的孽,誰也怨不著,勸你還是認命吧,沒那樣兒的富貴命,求也求不來,還是想想去哪兒找謝氏要些銀子,早早回冀州的好。”
大姨娘真恨不能一刀捅死興兒,卻轉念一想,跟這麽個畜生同歸於盡有什麽用,自己落到如今這般下場,都是曉青那賤丫頭害的。
眼珠子轉了轉,卻想到了一條毒計,晚上兩人尋了個客棧落腳,大姨娘有意哄興兒,便使出渾身的手段,伺候的他歡喜了。
一時事畢,兩人躺在炕上,大姨娘方道:“這麽著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謝氏如今早已失勢,雖仍有個侍郎夫人的名頭,卻誰還拿她當回事兒,便咱們找著她,她如今自身難保,手裏能有幾個銀子給咱們。”
興兒一聽覺著有理:“照你這麽說,咱們豈不白來了一趟。”
大姨娘搖搖頭:“怎麽會白來,我有個主意,既然來了,不如咱們豁出去幹一回大的,多訛些銀子,然後遠走高飛,尋個山清水秀的地兒,過咱們的舒坦日子去,豈不比窩在冀州強。”
興兒給她說動了心思忙道:“怎麽個豁出去,幹什麽大事兒?”
大姨娘俯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興兒一驚,忙推開她:“你,你瘋了,安府豈是好惹的嗎,你跟了大老爺這麽多年,莫非還不知大老爺的脾性,這好容易得了個兒子,還不當寶貝一樣,咱們打孩子的主意,以大老爺的脾氣,豈會饒了咱們,弄不好偷雞不成蝕把米,就把咱們倆的小命搭進去了,這事兒可不能幹。”
大姨娘哼了一聲:“合著,平日裏說自己膽子大,都是說嘴兒的,你這膽兒,我瞧著比老鼠還小呢,常言道,富貴險中求,真要是大街上就有銀子,哪兒輪的上你撿啊,正是因為這孩子寶貝,咱才能多得銀子啊,就憑這個孩子,要他個一萬兩萬的銀子,也不在話下。”
一萬兩萬?興兒眼前劃過成堆的銀子白花花的,眼睛都亮了,這輩子他都沒見過這麽多銀子呢,要是有一萬兩萬的銀子,自己還去賭坊作什麽,躺著吃唄。
心思活動了起來,一想到安嘉慕,不覺又有些懼怕:“你說的輕巧,這孩子是安府大房唯一的子嗣,跟前不定多少人呢,更何況,這麽小的孩子,也不可能出來,天天在府裏內宅待著,咱們哪有機會啊。”
大姨娘:“你放心,這個我自有法子,咱們明兒先去謝氏關的莊子上,如今二老爺停妻再娶,即便不在乎謝氏,對兩個孩子也必然愧疚,若我所料不錯,侍郎府大喜之日前,二老爺一定會放兩位少爺,來莊子上瞧他們親娘,如此,咱們便有機會了。”
興兒一愣:“你不說要綁大老爺的寶貝兒子嗎,怎麽又惦記上二房頭了?”
大姨娘白了他一眼:“安府守衛森嚴,你進得去還是我能進得去?你我進不去,但皓思皓玉成,爹娶了後娘,兩個小孩子這時候最是脆弱,容易犯糊塗,隻要適當誘哄,激起他們對那賤丫頭的恨意,幫咱們把孩子抱出來有什麽難的。”
興兒指著她道:“怪不得都說大姨娘心機深,有手段,如今興兒才真正領教了,大姨娘真是女中諸葛,這樣陰損的招數都想得出來。”
大姨娘一把推開他:“別把自己當成好人,你又是什麽好東西不成,咱們誰也別說誰。”
見她惱了,興兒忙摟在懷裏哄道:“俺不過是說笑話罷了,怎就惱了,不過,這事兒咱們也得商量好了,這孩子縱抱出來藏在何處?怎麽找安家訛銀子?要知道,這裏可是京城,咱們本就人生地不熟的,加上大老爺的勢力,既有官府又挎著江湖,這寶貝疙瘩丟了,還不滿世界的瘋找啊。”
大姨娘:“你傻啊,送信過去,指定一個地方,讓他把銀子放到哪裏,等他走開,咱們再去取出來,也就是了,而且,你怕什麽隻要有孩子在手,安嘉慕再厲害,隻要顧及孩子的性命,就不會輕舉妄動,咱們拿著銀子抱著孩子,跑遠了,把孩子丟在路邊兒,揚長而去,他想追也晚了。”
興兒雖覺大姨娘說的有些過於容易,卻被銀子動心,也顧不得考慮其他,應了下來。
大姨娘暗道蠢貨,老娘早就活膩了,臨死能拉著那賤丫頭的孩子陪葬,也算值了,至於興兒這畜生,早就該不得好死。
兩人商量妥當,第二天結算了店錢,一邊兒掃聽著,一邊兒奔著郊外的莊子去了。
安家的莊子,光在京城的就有好幾處,謝氏關的這個莊子,地處最為偏僻,四周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兩人在莊子不遠的樹林子裏貓著,等著皓思皓玉兩兄弟過來。
白等了一天,沒見著人,盤纏用的差不多了,也不能回城,見前頭不遠有個破廟,兩人索性在廟裏住下了,一直等了三天,終是皇天不負苦心人。
這天兩人剛到小樹林,遠遠就瞧見來了一輛馬車,近些,興兒一見那趕車的把式認識,正是侍郎府的老蔡。
這老家夥有個毛病貪酒,兩人琢磨著這老蔡常年在京,對於冀州安府的事兒知道的不多,估摸如今還不知興兒,已經丟了差事,故此,興兒過去搭話最為合適。
兩人合計好了,等著皓思皓玉下車進了莊子,興兒便整了整衣裳,走了過去。
老蔡正坐在車轅上抽旱煙呢,忽聽有人叫他,心說這荒郊野外的還能遇上熟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