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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會有人跟蹤?她疑惑的想著,又看了兩眼,摩肩擦踵的人群中確實一個熟悉的人也沒看到,也不曾見有人往她這裏看過來。


  錯覺吧?她想。


  “媽咪,怎麽了?”艾溪拽了拽她的衣角,棉花糖沾在了臉上,完全像是一隻大花貓。


  穆瀟瀟搖了搖頭,可能是這些天有些太累了的緣故才會產生幻覺,她蹲下身用手擦拭去了艾溪臉頰上沾上的棉花糖,溫和的聲音說道:“艾溪,還想去什麽地方,媽咪帶你去好不好?”


  艾溪重重的點頭,難得有和穆瀟瀟一起出來玩的機會他當然是不會放過,早在陽明山的時候就想著玩的地方,這時候挨個都提了出來。


  整整一天,穆瀟瀟帶著艾溪玩得不亦樂乎,等回到陽明山已經是下午的時候,剛進院子裏,已經可以看到斜斜的倚在大廳柱子跟前的人了,那高挑的身影絲毫不輸三年前作為明星的她。


  穆瀟瀟心頭一緊,心想今天該不會是路菲派人在跟蹤她?她時常感覺到有一道目光在背後盯著自己,現在想來該是路菲派的人沒錯了,不由的感覺到一陣寒意蔓延在了心底。


  握著艾溪的手緩緩的走過去,還沒近前便聽路菲嘲諷的聲音顯得刻薄難聽:“怎麽,你上班也是這樣,丟下工作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就連個人影也找不到的?”


  她早就知道今天什麽也沒說就離開,路菲肯定是會找茬的,早有預料,她無從反駁,又念及路菲是有派人跟蹤她,更覺得有些心虛。低下頭來,看著自己的腳尖,她的聲音很低:“我是為了給艾溪找一個合適的幼兒園,畢竟艾溪也大了,再說你不是也不願意在家裏看到他麽?”


  她話挑明了說,雖然有些難聽,但卻是事實,路菲本來就不喜歡艾溪,因為艾溪是她和古溪岩的兒子,再來,艾溪人雖小卻聰明,總是針對她,她就更不待見了。


  路菲冷笑一聲,不得不說,穆瀟瀟說的話正是她心中所想,掃了一眼擋在穆瀟瀟跟前齜牙咧嘴的艾溪,就像一隻捍衛自己領土的小野獸。她迅速轉身,往樓上走,也不多和穆瀟瀟計較。


  “記得把家裏打掃了,還有今天晚飯吃西餐你得準備一下。”站著說話不腰疼,下命令的總是能輕而易舉的說出許多要做的事來,她頓了頓,走到了樓梯口,扭頭又對穆瀟瀟說道:“對了,家裏冰箱裏快空了,如果你再出去的話,下次記得買東西,開發票報銷。”


  說罷,她扭動著婀娜多姿的身子緩緩走上了台階,那一顰一瞥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高傲,好像是永不低頭的梅花,卻又透著妖冶的氣息。


  穆瀟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三點多了,她打掃完整個別墅就該是六點多了,還要做晚飯。路菲還真想把她累死不成?


  但,她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想留在這裏,想一家三口團聚,這點苦還是能忍下來的。


  “艾溪,進房間裏去看書好不好,媽咪做好了晚飯叫你出來。”穆瀟瀟對艾溪說著,抬起手把袖口挽了起來,準備幹活。


  艾溪很懂事的點了點頭,他差不多也能明白,現在的家已經不是之前的家,現在的穆瀟瀟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像以前一樣有那麽多的閑暇時間陪在他的身邊。


  說來,打掃衛生的事,做第一遍的時候咬牙完工,到第二天繼續就有一種懶散的什麽也不想做的衝動。


  故而,將家裏打掃了一遍,擦拭了一遍生生拖到了七點才做完,而穆瀟瀟整個人已經累癱了,坐在餐廳跟前的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客廳裏有了聲音,她大約是聽到了古溪岩的聲音,想著應該是他回來了,但站起身來的力氣都沒有,就隻好繼續靠在椅子上,抬手摸了一把額頭豆大的汗水。


  就在這時候,忽然路菲的聲音大了起來:“穆瀟瀟,晚飯好了沒有,這都幾點了,還要不要人吃晚飯了!”


  穆瀟瀟無力的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轉而又垂下,整個身體無力,就好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般,額頭的汗水還在不斷的滲出。


  “你別告訴我,打掃一個家而已你就這樣了。”路菲皺了眉頭,瞪著她,絲毫不顧及已經走了她身後的古溪岩。


  本來留穆瀟瀟在陽明山就要看看古溪岩對穆瀟瀟還有沒有念想,現在她已經是古太太,不容許自己的丈夫還想著別的女人。


  而這時候古溪岩什麽都沒說,薄唇緊抿,臉色凝重了些。看著穆瀟瀟憔悴的樣子,又看路菲拔劍弩張的態度,心很痛,卻很清楚路菲想要做什麽。


  “算了,我還不怎麽餓,就別計較了,我先上樓去。”他說著轉身走,如果要他看穆瀟瀟受罪他看不下去,然而這個時候他要是站出來為穆瀟瀟辯護什麽,那路菲定是要變本加厲。


  他都明白,隻有和穆瀟瀟暫時的保持距離才能夠讓路菲變本加厲而已。


  古溪岩的離去,穆瀟瀟看在眼裏,雖然隻是一個轉身,但心裏已經涼了半截,他沒能站出來在自己身邊。雖然理解他的苦衷,心裏還是不免難過。


  路菲扭頭目視著古溪岩上了樓,嘴角笑意越發的明顯了些,打量著穆瀟瀟蒼白的臉色,冷哼一聲道:“現在是七點,八點必須用餐。”


  咽了一口唾沫,她撐著椅子站起了身,盯著路菲,眼裏帶著恨意。緩緩的站起身,她深吸了兩口氣,已經不是那麽的難受,緩過勁來道:“好。”


  一個字,站起身的瞬間腦袋有些暈,懷疑最近有些貧血,不過她可沒閑工夫去照顧自己的身體。當下最重要的是把飯做好,最好不能讓路菲挑出毛病來,再和學校的老師聯係一下,再送艾溪去上學。


  路菲見她還算聽話也挑不出什麽毛病來,這才作罷。


  入夜,整個陽明山陷入一片黑暗中,等到穆瀟瀟睡下關掉了陽明山最後一盞燈,二樓的房間裏,古溪岩才漸漸推開了寢臥的門。


  路菲開著床頭的台燈正翻閱著一本育兒書,看到他近來連忙將書蓋起來,眼裏帶著一絲欣喜問道:“溪岩哥你工作處理完了?”


  除了昨天他喝醉了酒在臥室裏睡覺,這些天他都是在書房的,一呆就是一晚上,她當然是知道他為什麽要和自己劃清關係,大概還沒做好接納她這個新婚妻子吧?


  “你能對瀟瀟好一些嗎?再怎麽說她跟了我這麽多年,而且還為我生下了艾溪,你這麽對待她有些過分。”古溪岩站在門口沒有近前,話挑明了說。原本他還以為路菲隻是想陪在他身旁做個賢妻良母。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深深的意識到,根本不是這麽一回事,這個女人完全是唯恐天下不亂,把穆瀟瀟留在陽明山也不是給他留一絲眷念,而是想要徹底的打擊穆瀟瀟罷了。


  “溪岩哥,我,我怎麽了?”她一雙明亮的眼,帶著迷茫的光看著古溪岩,臉上是無辜,她哪有對穆瀟瀟怎麽樣,留她在陽明山,那些都是她該做的。


  古溪岩劍眉微蹙,她還好意思一臉疑惑的反問,做的那些事難道她心裏不清楚?


  心裏沉重的像是壓了一座泰山,吃晚飯的時候,穆瀟瀟那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看得隻叫人心疼,這才幾天,穆瀟瀟完全像是瘦了一整圈,讓人擔心。


  “我話已經說了,瀟瀟並沒有錯,你能對她好些就好些吧,就當我拜托你。”說罷,他不願多留片刻,原本和穆瀟瀟的臥室,現在充斥著昂貴的香水味兒,不是他喜歡的味道。


  在這個臥房裏,他已經找不到之前的感覺,他都快已經忘記了,當初穆瀟瀟在這個房間裏起居的模樣。可那種每天睜開眼就能看到自己愛的女人的模樣的心情,時時刻刻折磨著他。


  “砰!”房門被他用力的甩上,房間裏隻餘下路菲呆滯的麵容,目光沉沉的注視著房門口,纖細的手一點點將被子的一角拽緊。


  “嗬……”許久,豔紅的唇角忽然勾勒起來,卻是苦澀的笑容。


  房間裏,安靜極了,她幾乎可以聽到嫉妒的心在胸膛咆哮著,要掙脫身體,要發泄。


  她還以為古溪岩會隱忍,沒想到他連隱忍都不會,直接和她談起穆瀟瀟的事情,原本心存一點幻想,他隻是放不下艾溪。


  現在這一絲幻想都破滅了,他根本就不是放不下艾溪,是他心裏還有穆瀟瀟那個賤人,到現在了,還想著穆瀟瀟!

  眼角一絲晶瑩,拿起電話來,看了看手機,立馬打了個電話:“李醫生,我想我們明天約個時間吧!你現在告訴我做試管嬰兒要準備些什麽。”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拳頭緊緊的攥在了一起,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穆瀟瀟,這是你逼我的,我會讓你知道陽明山早就沒了你的容身之地,我會告訴你,溪岩哥永遠都是我的,你休想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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