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穆瀟瀟進來的時候,客廳的兩個人正吻得渾然忘我。雖然知道古溪岩因為恨自己當初拋下他跟顧淮珂離開,但是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心還是疼痛無比。比當初下定決心離開他的時候更疼。


  不知道站了多久,纏綿中的兩個人,終於看到客廳裏還站著一個人。


  “這不是穆小姐麽?哎呀,怎麽你也受傷了?”路菲故作驚訝的問道,選擇性的忽略自己今天才參加了兩個人的婚禮這個事實。誇張的表情,好像很關心她。隻是看著穆瀟瀟的眼神裏,充滿濃濃的敵意。


  這兩個人一起回來,又都弄得一身的傷。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人忍不住猜測兩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憑著女人的直覺,她敢斷定,古溪岩對穆瀟瀟是不一樣的。這樣的猜測除了讓她深深地嫉妒,還有著濃重的危機感。


  跟古溪岩在一起的三年時間,她深深地知道,他對女人有多麽的無情,任何女人,都不能挑起他的情緒波動。她也一直以為,古溪岩從來不會因為任何女人動搖。然而穆瀟瀟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切。


  悄悄的看了一眼古溪岩,他沒有任何表示,好像眼前的一切,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溪岩,能不能盡快安排艾溪的手術?他身體越來越不好了,我真的很擔心他……”穆瀟瀟滿是祈求的問道。手上和膝蓋上的碎玻璃還沒有取出來,血液已經凝固在上麵,一片刺眼的紅。


  古溪岩克製自己不往她傷口上看。記憶中,那個時候的穆瀟瀟,也總是渾身都是傷,每次叫她去醫院處理,她從來不肯。因為心疼她,自己還專門練習怎麽處理傷口,久而久之,自己已經可以很熟練的處理了。


  現在看到她渾身是傷的站在自己麵前,習慣性的想要幫她清理傷口。三年了,很多東西已經改變了,隻有習慣,是騙不了人的。因為這樣,古溪岩才更加痛恨穆瀟瀟和自己。


  “你兒子的死活跟我有什麽關係?”古溪岩漫不經心的回答道,看都不看她一眼,反而用沒受傷的手輕輕的在路菲的腰上不輕不重的擰了一下,惹得她一陣陣嬌笑。


  “溪岩哥,討厭啦,你的手不要亂摸嘛。”


  穆瀟瀟聞言大驚,什麽都顧不上了,急促的問道:“這是什麽意思?你不是說,隻要跟你結婚,你就會讓祈醫生給艾溪動手術的麽?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你不能出爾反爾。”


  “不能?我想做的事情,有什麽不能的?再說了,我說過你跟我結婚了,我就一定要讓祈醫生給你兒子做手術了嗎?”古溪岩殘酷而又冷淡的說道。


  穆瀟瀟瞬間渾身冰涼。他是沒有說過這句話,可是他當時不是這個意思麽?她以為,古溪岩再恨他,也終究不會拿一個無辜孩子的命來開玩笑,更何況,那個孩子,是他的親生兒子。雖然他不相信。


  這一刻,她想哭又想笑。為艾溪不被親生父親所承認哭,為了艾溪被自己連累哭,為了這弄人的命運所笑。就在她以為終於可以過得幸福的時候,幸福戛然而止,就在她以為就算沒有幸福,也可以過得平靜的時候,命運連這一點平靜都不肯給她。


  穆瀟瀟有些絕望了。渾身籠罩著悲傷的氣息。


  “溪岩哥,穆小姐還有個孩子麽?孩子的爸爸呢?”路菲故作不知的問道。一副奇怪的樣子。其實早在知道古溪岩要跟穆瀟瀟結婚的時候,她就找私家偵探將穆瀟瀟調查了一遍。隻是關於從美國回來之前的事情,竟然一點兒也查不到。唯一查到的,也隻是她有個三歲的兒子生下來就有先天性心髒病的事情,早就被她知道得一清二楚。這個時候說出來,也隻不過是想要提醒古溪岩,穆瀟瀟是個什麽樣的女人罷了。


  古溪岩渾身的氣息,陡的變得冰冷起來。路菲的話,讓他又想起三年前的那一幕。看著絕望的穆瀟瀟,眼裏閃過一絲快意。曾經的他們,可有想過今天他們回來求自己?


  看著路菲故作純潔的眼睛,像極了那時候的穆瀟瀟,古溪岩有一瞬間的閃神。“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而已,孩子的爸爸是誰,可能隻有她才知道了。”這句話,對一個女人來說,簡直就是最大的侮辱。


  穆瀟瀟卻好像沒聽見一樣,所有的聲音從她的耳朵裏飄過,卻留不下任何痕跡。


  此時此刻,她所有的情緒就隻剩下對艾溪的擔憂,兒子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跟她血脈相連的人。


  “如果你讓我高興了,說不定我會讓祁醫生給你的寶貝兒子做手術了也說不定。”古溪岩狀似無意的說到。


  畢竟遊戲太早結束了就不好玩了不是麽?

  聽到“兒子”兩個字,穆瀟瀟終於有了一點反應。現在的她,猶如溺水的人,抓到一塊浮木就緊緊的抓住不放。“隻要你肯讓祁醫生給艾溪做手術,我都答應你。”


  “還真是偉大呢!”古溪岩諷刺的說到,穆瀟瀟越是在乎的東西,他越是要摧毀。這畢竟是她欠他的。


  “穆小姐,你可真是個稱職的母親。”路菲不懷好意的讚道。她早就注意到,隻要提起穆瀟瀟的兒子,古溪岩就更討厭穆瀟瀟。而她,對這種情況,自然是樂見其成。


  “菲兒,管他幹什麽?不要掃了少爺的性。”古溪岩連一個眼神都不再施舍給穆瀟瀟。一隻手扣住路菲的後腦勺,封住她嬌豔欲滴的紅唇。


  路菲乖巧順勢依偎到古溪岩的懷裏,白嫩的雙臂挽上他的頸項,主動加深了這個吻。旁若無人的姿態,仿佛穆瀟瀟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穆瀟瀟站在他們麵前,眼前的這一幕,像針一樣紮進她的心裏。雙腿幾乎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搖搖欲墜。


  雖然早就知道古溪岩恨他,可是親眼看著他把別的女人摟在懷裏,這種錐心的痛苦,根本就不是依靠想象所能體會得到的。


  本來婚禮上準備吃東西的時候,被路菲拉住一番夾槍帶棒的諷刺,回來的時候又古溪岩的飛車嚇到連膽汁都吐了出來,再加上傷口沒有包紮失血過多,這段時間以來對艾溪的擔憂和眼前這樣羞辱一刺激,穆瀟瀟雙眼一黑,身子直挺挺往後麵倒去。


  一直用餘光看著她的古溪岩低咒一聲:“Shit!”猛地放開懷中的路菲。


  狀況外的路菲明顯不知道發生什麽事的,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古溪岩已經一個箭步衝上去撈起快要著地的穆瀟瀟。


  看著緊張的古溪岩,路菲低下頭的眼睛裏,充滿了陰狠。再抬起頭的時候,嬌弱的臉上充滿了忐忑不安。楚楚可憐的樣子足以激起任何一個熱血男人的保護欲,忍不住想安慰她。


  可惜焦急古溪岩並沒有心思欣賞美女,更何況,就算看到了,以他無情的性格,也不會對他有任何影響。


  “溪岩哥,”路菲不甘心的想要喚起他的注意。


  “滾!”古溪岩嘴唇裏吐出一個冷冰冰字。


  路菲愣住了,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前一刻還濃情蜜意的古溪岩,現在竟然叫她滾。就因為穆瀟瀟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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