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老博學者（下）

  關於老博學者的身份，納格曼西原本做出過很多種猜測。而在這些猜測中，可信度最高的則是“高層論”。納格曼西在這十餘年對皇家圖書館的了解中，他發現和他身份相等的博學者們由於心靈受到監視，他們便在時間的沉澱中學會了保持沉默。因為沉默就是他們對抗羅傑斯最好的武器，也是保護自己最強有力的盾牌。 博學者們逐漸意識到，隻有封閉自己的內心，才能在皇家圖書館長久地活下去。況且這樣一來，自己也能夠掌握更多知識。或許有一天，他們就能夠得到意想不到的能力，從而推翻羅傑斯的統治。 然而納格曼西很快意識到，這種想法是非常幼稚且愚蠢的。因為羅傑斯一定會在博學者掌握足以反抗他自己的能力之前，就先利用刻印感應到他人內心的變化。如果有人膽敢叛變，羅傑斯會第一時間除掉擁有這種可怕念頭的人。 這便是納格曼西認為老博學者很有可能是擁有和羅傑斯同等地位的高階管理層人員的原因。一輩子沉默寡言的博學者，和善於心靈誘導的老博學者，這二者之間鮮明的對比足以說明老博學者的高階身份。 讓納格曼西一度堅信“高層論”這一點還有另一方麵作為支撐。大多數博學者在得知自己的心靈已經被羅傑斯和巴爾古夫嚴格監視之後，他們普遍會主動將自己關在圖書館中。一方麵避免自己的思想受到外界的影響和幹預，從而受到羅傑斯的關注。羅傑斯的神秘法術讓他們始終堅信，受到羅傑斯的關注一定會給自己引來殺身之禍。 而一旦他們離開皇家圖書館，第一個想要去的地方一定是自己的家。如若真的回到家，羅傑斯也將掌握他們的家庭信息。沒有任何一個博學者想要在自己被卷入皇家圖書館的監控之後還想要連累自己的家人。 由此，皇家圖書館便逐漸成為了雪落城中管理最鬆懈，但卻也最嚴格的死牢。因為各種理由選擇成為博學者的法師們不得不被囚禁在這座雪落城選拔最嚴厲的監獄中。 然而，令納格曼西開始懷疑“高層論”的理由則是他回想起了在第一次和老博學者共同麵見羅傑斯的時候，羅傑斯告訴他老博學者隻是一名初學博學者。 在皇家圖書館中，飽覽群書的博學者們數之不盡，隨意挑選出一名博學者，他所蘊含的知識儲備就比納格曼西高出成千上萬倍。而經過納格曼西的觀察，老博學者盡管在哲學方麵有所建樹，但想要成為羅傑斯身邊的高階管理人員，像他這樣一般的初學者是決不能做到的。 而正當納格曼西對老博學者的身份感到疑惑並試圖進行調查時，時間已經悄然度過了十多年。這十多年來，納格曼西的調查毫無進展。 就在他已經遺忘這個神秘老博學者的時候，他卻在十年後再度出現在自己麵前，並說出了那句令自己瞠目結舌的話： “我根本就不是什麽可笑的博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