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探心
十二月的西京已是深冬，窗外輕輕飄落著晶瑩的雪花，牟馨和閔卓的海景別墅中大大的玻璃牆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片片雪花在空中飛舞。
“下雪了。”
雪花很大，向他們的玻璃窗撲來，閔卓看到了，對牟馨說著，牟馨轉過頭去，果然，好大的一場冬雪。
“好久沒有見過麽大的雪了。”牟馨轉身向窗邊走去，看她腳下有些發軟，閔卓緊跟在她身後。
“是啊，快到聖誕節了。”他雙手插在褲袋裏，站在玻璃牆邊，借由院子裏的微弱燈光，看著漆黑的夜幕下潔白的雪花一片片落在院子裏那些已經枯黃了的草地上。
牟馨看著飄舞著的雪花，默默的說：“這雪會下一夜嗎？”
“但願會下上一夜。”閔卓看著雪回答，牟馨抬眸看他，閔卓側過臉輕輕的一笑，“那你就走不成了。”
牟馨又垂下頭，“我的個性你了解，我決定了的事，很難改變。”
“我也曾經認為我很難愛上一個女人，不像別人因為受過愛人的傷害而再不肯去愛，而是…因為媽媽，她對爸爸的愛讓我覺得愛這件事，太可怕了。何況…”
“何況在閔三少爺這裏投懷送抱的女人不計其數，讓你得到的太輕易了，是麽？所以你才會愛我，因為我與她們不同。”牟馨說的很輕鬆。
閔卓沒有馬上反駁她，沉默了一會兒，“大概應該是這樣理解才合理吧，可是，你把自己看得太平凡了，你的獨特是任何女人所沒有的，而你的智慧更是吸引我的，你的一切都讓我覺得女人需要去了解，去嗬護，而這種情感，大概就叫愛吧，我隻能說，是你讓我明白了這個字的意義。”
“不要把我說的那麽好，是我傷害了你，對不起。”牟馨由衷的說著，她能說出對不起，閔卓知道那三個字有多真誠，可是他寧願她永遠不要說這三個字。
牟馨仰起臉看他，她不知道以後他們之間還會不會有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酒精的作用下，緋紅著臉，凝視著，她不知道她這樣對閔卓是怎麽樣的考驗，閔卓感覺到喉間的幹澀，他忍不住的輕輕向她偏過頭，她溫熱的呼吸越來越近，酒，真不是個好東西，牟馨竟然很期待那個吻，但她沒有，她撇過頭去，她甚至知道真的吻了，便一發不可收拾，那樣明天她就真的走不成了。
“你醉了。”牟馨清淡的聲音像窗外的雪花一般飄在空氣中，這點酒不足以讓閔卓喝醉，現在是恰到好處的感覺，他應該再多喝一點，那樣他可以失去理智，可以放縱自己，他輕輕的笑著，眼角有些濕潤，“這點酒，還不至於讓我喝醉，不過我看你到是真的醉了。”
牟馨倔強的抬頭，“我？笑話。”
“哦？那？繼續？”閔卓似乎意猶未盡，大概還沒有達到他的目的才會這樣提議。
“OK，繼續。”牟馨臉上平靜無波，說的很輕鬆，保持著她慣性的瀟灑。
兩個人又坐回了沙發裏，“這一次，如果不回答要連喝三杯才行。”閔卓的笑的有些壞，麵對牟馨的逃避，他使出了殺手鐧。
“沒問題。”牟馨很少喝酒，因為她怕失態，可並不代表她沒有酒量，這一點，她心裏是知道的，勇敢的接受了挑戰。
連續三局才決出勝負，這次又是牟馨勝了，她提出了婚前對閔卓進行調查時發現的狄雲夢的事，“我大嫂和你之間到底是怎麽樣的故事呢？”
閔卓的笑容一冷，“怎麽提她？”
“不可以麽？可是沒有限止的，還是，不能說，要放在心裏的？”牟馨的樣子看起來像個冷傲的公主。
閔卓凝視著她，猜測著她有多強的自尊心才會這樣冰冷，“好吧，告訴你，那是，快十年前的事了，她是我的學妹，愛上了我，可是我對她沒有好感，我從不會為了玩弄女人而跟女人在一起，我喜歡兩廂情願，我直接告訴了她我不可能喜歡她，讓她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可是，她卻…”閔卓清了清嗓子，停頓了一下，抬眼看著牟馨，畢竟那是牟馨的大嫂。
“說吧。”牟馨早有心裏準備。
“那時在國外的朋友們為我辦了生日Party，我沒有想到幕後的組織者她，而Party舉辦到最後，我喝多了，朋友們把我扶進房間說準備了更精彩的禮物，然後他們就走了，狄雲夢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的，她一絲不掛的爬上床，我開始還有些頭暈，以為是…咳咳。”閔卓在牟馨麵前講起這些風流往事，總是覺得不自在，牟馨眸光看著別處，閔卓又繼續講道：“我以為，是朋友們為我準備的女人，剛想…突然發現是她，酒一下子就醒了，你知道男人如果對那個女人沒有興趣，不但沒有欲望，反而會覺得惡心，所以我一下從床上跳了下去，罵了她，之後我就走了，後來為了讓她死心，我在朋友圈中不止一次的羞辱過她。”
“看來她很愛你，所以到現在都不死心。”
“是因為她沒得到吧？這種公主病的女人，都喜歡征服，讓天下所有的男人都為她們傾倒，根本談不上有沒有愛。”閔卓眸光平和的說完，又看看牟馨，“這個答案，滿意嗎？還好，當初我沒碰她，不然她變成了你大嫂，真難想像。”閔卓哼笑著。
“她和我哥之間本來也沒有愛，他們之間還不如我們。”牟馨低聲說著。
閔卓冷笑著，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就像閔喬和狄雲凡之間一樣，他們都是表演者，隻不過他們的表演是先放棄了自己，而他和牟馨沒有，他們堅持著自己，雖然這場戲失敗了，但他相信，如果沒有那些意外，他們一定會讓這場戲圓滿落幕。
“繼續。”閔卓興致盎然。
輪到閔卓的時候，他很幹脆的問了句：“你，愛過男人嗎？”
牟馨目光流轉，優雅的一笑，“你還是覺得我愛過的是女人？”
“我隻是好奇，你有沒有愛過？”
牟馨灼然的看著他，眼神之中有一絲恍惚，閔卓又挑了下眼睛看她等著她回答。
“沒有，隻有Chris…好像剛剛開始敞開心，就…”牟馨說的猶猶豫豫，的確和Chris的感覺還沒有從夢幻到真實就結束了，她甚至自己還不知道那是不是愛。
這個答案完全沒有出乎閔卓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