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該來的終於來了

  牟馨做的海鮮粥材料豐富，牡蠣，蝦蟹，扇貝，蛤蜊，鮮尤，粥煮的時間也夠長，米粒幾乎看不出形狀，粘稠而晶瑩，閔卓吃第一口的時候，誇張的表情就看愣了牟馨，不知道那是誇讚還是後悔，澀然的看著他。


  “哇，太棒了。”閔卓咽下去，終於說出話來。


  牟馨柔柔的一笑，真是千嬌百媚，閔卓從沒看到過她這樣的笑，最後不知道自己是迷失在那笑容下，還是沉醉在海鮮粥的香濃之中了。


  閔卓一連喝了三碗，牟馨驚訝的怕他撐到了自己，兩個人說說笑笑的忘記了案子，忘記了一切。


  看著閔卓在客廳裏跑步，牟馨無奈的白了他一眼，戲謔道：“閔家三少爺居然被海鮮粥撐到了。”


  閔卓仍然一臉笑容的來回跑著，如果他說，那是因為粥是她親自為他煮的，不知道她會是什麽反應，她一定會找許多借口出來掩飾自己吧？不過現在他更怕嚇跑她，便換了個說法，“哎，沒辦法啊，很可能是最後的晚餐。”


  牟馨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帶著嗔怪，閔卓看著那個表情，心底感覺那樣溫暖。


  “哦，對了，回來還沒說正事呢，你那邊怎麽樣了？”閔卓仍然原地做著跑步的動作，問牟馨。


  牟馨喝了一口咖啡，臉上也嚴肅下來，說道：“都按計劃進行的，還好姚伯伯還是愛可心的，估計明天警方會有可心是否出境的消息吧。”


  “嗯。”閔卓想到他調查曲寶忠的結果，看一眼牟馨，這關係到牟家，當年牟敬林做了極大的犧牲保全了林月茹的清白，他又怎麽能把事實真相說出來呢？看來這件事還是隱瞞著比較好，閔卓思考著，最終決定不讓牟馨知道，又說，“明天是星期一了，我想王譯風那邊一定有結果了，再帶我回去就會很快進入庭審階段，你和趙文斌等英國的消息吧，希望是好消息。”


  說到這些，他們兩個人的心情低沉了下來。牟馨轉眸看閔卓，正迎上他灼熱的目光，她馬上躲開了，心卻跳得厲害，紅霞飛起。


  “馨馨。”


  “嗯？”


  “如果，如果這一次我沒事，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閔卓說的很溫柔。


  牟馨輕輕一笑，“你一定沒事，哪來的如果？”


  “那，你答應嗎？”閔卓的心呯呯直跳，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在這樣的年紀還會有這種心跳的感覺，都有些為自己難為情，而短短的幾秒鍾好像十分漫長，他緊張的不想呼吸，迫切的等著牟馨的回答。


  牟馨的心已經在回答了，可是她嘴硬著說：“等你沒事再說。”說完，起身上樓去了，而這個並不肯定的回答聽在閔卓的耳朵裏就是最好的默認，看著那個美麗的背影他越笑越濃。


  牟馨的心髒仿佛要跳出胸口，進了自己的房間後她才放鬆下來，做著深呼吸，思緒淩亂。


  不像Chris吳的深情表白，也沒有激情熱吻，更沒有夢幻一般的迷離眼神，很平靜也很淡然，卻有種莫名的幸福感，她垂首淡淡的笑了，這種笑容是那麽自然的流露出來的，不刻意更不做作，過去她故意去做笑的表情，所以笑的生硬而誇張，看起來很別扭，而這種發自內心的流露那麽自然，又那麽真切，早就以為自己不再會這樣羞澀的笑了，今天她怎麽了？牟馨搖搖頭。


  這一夜，他們倆個人注定無眠，初露的情感，還有明天要迎來的一切。


  第二天一早，冬陽溫暖著清晨的寒冷，閔卓好像一直在等著王譯風他們來帶走自己，可這個清晨很平靜。


  牟馨也早早的起來，打扮的整整齊齊，她要陪閔卓一起吃早餐，而她的心也在等著隨時會闖入的人群。


  “真奇怪，等了他們一個早上了，居然沒來。”閔卓似笑非笑的打趣著，牟馨看著他，眼神中盡是不舍，看得閔卓即感動又心疼，隻好咧嘴衝她憨然一笑。


  時間慢慢的流走，閔卓在客廳中來回踱步，大概沒有人會這樣的等著警察來抓吧。


  直到中午，期待的一切終於到來了，聽著那些腳步聲，牟馨從沙發站了起來，閔卓站定不動，兩個人凝望著走進來的王譯風，王譯風突然覺得好像他們夫妻倆個就是在這裏等他似的，“閔卓先生…”話剛開口，閔卓迎上去，“化檢結果是他們的工具上也沒有死者的組織纖維是嗎？”


  “是。”王譯風果斷回答，“而且，隻有你的工具在近期清洗過，所以閔卓先生我們今天來是正式起訴你謀殺了Chris吳，和我們回警局吧。”


  這個結果是閔卓和牟馨預料之中的，彼此對視了一眼，閔卓好像沒事一樣，風清雲淡的說：“不要忘記昨天晚上答應我的事情。”


  牟馨淡笑著點頭，王譯風從未見過這樣的犯罪嫌疑人，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奇怪的夫妻。


  一切進入了司法程序，各種媒體報道也追蹤此案，但人們更感興趣的是牟馨居然來看庭審，而閔卓頻頻看向聽眾席上的牟馨，媒體大肆的報道著這對奇怪的夫妻。


  當法庭宣布讓牟馨出廳作證的時候，牟馨坦然的坐在證人席上，檢察官問起：“閔太太，請問你和你先生的感情好不好？”


  “還好。”


  “還好？那好，你愛你的丈夫嗎？”


  牟馨略猶豫，“以前，不愛。”


  聽眾席上一片嘩然。


  “以前？”


  這句話幾乎是在暗示，現在，愛。閔卓有些激動的模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