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是不可輕視的對手
難道她真的不來？
閔卓用極大的忍耐力在咖啡館裏等著，那間他和牟馨約會的包房，半個小時後他終於失去了耐心。他並不是霸道，他一向嚴謹的守時，更討厭不遵守時間的人，而這個女人，真的就沒有來，他背靠著沙發，看著窗外的風景，麵容嚴肅，他卻堅定的不能再打電話給牟馨，這樣會讓他處於劣勢。
牟馨並不是故意失約，而是她根本就沒把這個約會記在腦子裏，閔卓這樣通知式的口氣是她十分厭惡的，自然也被她的大腦選擇性遺忘了。
閔卓不想為一個女人生氣，如果不是她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結婚之前他們見麵的次數不會超過十個手指，女人再美她是冷的有什麽可愛？他又不是動物園的馴獸師，哪裏有心情重新調教一個倔強的女人，這套欲擒故縱在他麵前還是省省的好，兀自想著，可閔卓還是拿起手機，他不習慣發信息，找到那個名字拔了過去。
“hello。”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清淡的聲音，閔卓沒有火冒三丈，他平和的十分犀利的聲音傳來：“牟小姐，今天你浪費了我一個小時的時間，你要對此做出解釋和補償，既然你日理萬機，那我隻要說一句話，我不管你性取向到底是什麽，我也沒興趣知道，不過，你最好能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收拾殘局，我不希望我們婚後還聽到有人說我的妻子行為不端以及各種不良的緋聞，這會影響我閔氏的名聲。而且，在結婚之前請你出示一份健康報告，當然，我也會出示我的。”
閔卓一口氣說完，稍作停頓，似乎是職業病，等著辯方律師辯解。
“哦，可以。”牟馨極簡單的回答。
閔卓微皺濃眉，轉瞬輕笑著揚了揚嘴角放鬆下來，緩了緩剛剛嚴肅的態度，若無其事的說道：“你不要以為這樣可以激怒我，你對於我來說並沒有那麽大的吸引力，何況，那些電影電視劇的情節對我沒用，牟小姐可不要落入那些俗套的表演中去。”
牟馨閉了下眼睛，慢慢的將身體向辦公椅的靠背靠去，淡然說著：“閔少爺，第一，我沒那麽無聊，玩那些小女生的把戲，第二，我們說好互不幹涉，我和什麽人交往是我的事，與你沒有關係不是麽？至於你說的健康報告我會按時給你，一個小時的補償實在是抱歉，所謂約會，是由雙方共同確認的，而你今天來的電話中隻是你單方麵的邀請，對我來說可以理解為要約邀請麽？如果隻有要邀而對方沒有回複的約會是不成立的，這點我相信閔少爺應當比我清楚。”
牟馨沉穩的話峰絲毫不像她這個年齡的女人，閔卓聽完，竟然有半秒鍾的臣服，不過很快，他正經的說道：“我覺得我們的合作趣來越愉快了。”心底似乎並不惱火牟馨的辯解，反而很得意。
“但願如此。”牟馨微微停頓後，又說道：“不過，我想既然我們說過不影響彼此的生活，所以我也不會因為做了你的太太而改變任何我的生活規律和喜好，如果你閔家真的那麽介意，閔少爺你會有辦法將這些流言止住，不是麽？”話說到這裏，牟馨歪著脖子，認真聆聽電話那端的聲音。
閔卓驀然挑眉，這個女人聰明的將皮球踢了過來，牟馨知道閔卓的特長，不動聲色的把難題交到了閔卓的手上，閔卓突然覺得這一戰他失敗了，敗給這個小女人心底極不是滋味，不服氣的揚起下巴，細長的眼睛微眯著，揣摩著電話那端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在這場婚戰中他似乎不應該輕視對手。
“還有事麽？閔少爺。”牟馨的聲調仍然平和的沒有一絲起伏。
閔卓沉聲說道：“我們的合作還很長。”沒有對手是痛苦的，閔卓覺得以前真可謂是孤獨求敗了，那麽這個牟馨，會讓他有挫敗感麽？有意思，閔卓暗忖著要重新審視牟馨了。
牟馨聽到這話，原本毫無表情的臉又罩上一層冷色，她聽得出這句話背後的含義，“隻要你配合。”分毫不讓。
兩個陷入沉默，出於禮貌，閔卓一直等到牟馨掛斷了電話才放下手機，兩隻手指在桌麵上敲打著，微呶著嘴，這個可愛的表情在一個三十歲男人的臉上出現有些不搭調，也隻有在他一個人的時候才會出現，這個成熟而嚴謹的男人，偶爾有些貪玩，偶爾喜歡惡作劇，偶爾有些不服輸，這次出現這個表情，自然是因為最後一點，不服輸。
閔卓從心底不承認他和牟馨的這次談話是他完全敗陣下來，盡管那是事實，但他的心強烈的抗拒接受。
而牟馨放下電話之後又拿起設計稿，神思還在和閔卓的談話上，唇邊淺淺的笑意，淡的毫無痕跡，卻寫滿了得意。
……
閔卓踏進閔家大門，一隻手插在褲兜裏，一隻手前後擺動著，整齊的短發，帥氣有型，深灰色的西裝，完全襯托出他的沉穩內斂，隻是他好像有心事，頭也不抬的向樓梯口走去，剛踏上第一階台階。
“閔卓。”
閔耀榮的叫住了他。
“哦，爸，您回來這麽早？”閔卓恍然回神，轉過身，麵對著客廳中坐在沙發上的父親。
閔耀榮終於見到這個小兒子了，心裏沉了口氣，放下手中的報紙，起身邊走邊說：“到我書房來。”
閔卓不想也知道父親找自己想說些什麽，一連串的應對之詞已經出現在腦海中。
走進二樓閔耀榮的書房，閔卓回身輕輕關好了門，閔父坐在書房的沙發上，閔卓也坐了下來等著父親開口。
“聽你呂阿姨說，你的婚事要自己全程負責？怎麽不找公關部和企劃部的人去處理？”閔耀榮慢條絲理的問道。
“爸，你的兒子辦事能力比那兩個部門差？”閔卓傲然說道，他打骨子裏看不起那兩個部門那副阿臾奉承的嘴臉，更想不通那些人會做好什麽事情。
閔耀榮抬眼看閔卓，閔卓自知父親不喜歡他這樣的論調，話峰一轉，“我隻是做規劃，具體的事情會讓他們去做。”這樣顯得順從又合規矩得多，也是閔耀榮喜歡的方式。
“嗯，我不希望在婚禮前出現任何意外。”閔耀榮話中是在提醒閔卓，閔卓心領神會，淡淡的說了句：“爸，你放心，保證是個完美的婚禮。”
“你小子，做事要有分寸，別的事我不管你，在這件事上要是弄出亂子，我饒不了你。”閔耀榮決定還是直接說出來，這個兒子主意太多，不能讓他得了話柄賺去口實，和他說話，必須滴水不漏。
“爸，我辦事你還不放心？”閔卓突然和父親撒起嬌來。
“還真不放心。”閔耀榮心頭一軟，要說不放心卻又是讓他最安心的一個，誰有什麽大事，他也不會有，隻是他的把戲太多，他這個做父親的都看不透。
閔卓苦著臉，“我和牟馨都談好了，您就放心吧。”
“牟馨怎麽樣？”閔耀榮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