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冤枉
第819章冤枉
不是不想說話,而是開不了口,如此一個惡貫滿盈之人眼看著就要被莫輕狂給殺死,熟料卻被林峰陰差陽錯的給救了,這真是讓他有些赧顏。
林峰臉上露出一幅憨傻笑容,他略顯憨厚的撓了撓有些低垂的腦袋,聲音夾雜著幾分歉意,“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並不知道他是一個惡貫滿盈之人。”
他的這幅模樣,讓莫輕狂一愣,旋即眼中露出一抹恍然。
“林兄弟,你應該剛入江湖不久吧!達到一品小宗師境才入江湖的人可不多。”莫輕狂的口氣不是質疑,而是肯定。
根據林峰的表現和他說話的模樣,莫輕狂若是還不能斷定林峰是一個剛入江湖的菜鳥,那就太沒有眼光了。
十歲出桃源村出西涼山入中原鄧州,而後一路往東到達江州,最後進入陵州加入龍威鏢局,林峰一直都是狗刨江湖。
所在的江湖之中,水說不上深,可遇到的事情,卻也算不上淺。
不過真的踏入江陵燕三州以外江湖,一個人孑然一身在江湖中行走,林峰也確實才經曆了月餘時間。
說是剛踏入江湖的菜鳥,其實也能夠說的過去。
因此,對於莫輕狂的猜測林峰並沒有否認。
見到林峰點頭,莫輕狂一下子就來了精神,他對林峰表現出來的態度也更加親昵。
“林兄弟,江湖可是一個很凶險的地方,一般的江湖菜鳥很容易便會在江湖中隕落,我看你反正孤身一人,不如就跟著我一起,我這人最喜歡交朋友了,尤其是像你這種踏足江湖不久,不知江湖險惡的菜鳥。”
“你說什麽?”林峰眉毛微揚,疑惑的望向莫輕狂。
莫輕狂心中暗叫一聲不好,他在心中罵了自己一句怎麽又說漏了,就滿臉堆笑的解釋道:“我說我最喜歡和林兄弟你這種武道修為高深卻又喜好打抱不平的人做朋友了。”
“哦!”林峰應了一聲,便不發一言。
這讓莫輕狂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林峰是不是聽到了他之前口誤說出來的那句話了。
莫輕狂他雖然是殺手盟中的一名六殺殺手,可不管是他的性格還是為人處事和殺手卻是沒有半點相像,完全就像是一個獨自闖蕩江湖,放蕩不羈的流浪客,自由灑脫,無拘無束。
如他所說,他的確是喜歡交朋友,不過他更喜歡做的一件事卻是坑朋友。
為了能夠坑道他交的朋友,他所交的那些朋友基本上都是一些踏足江湖不久,警惕心不高的菜鳥。
其實莫輕狂做事也沒有多離譜,他所謂的坑朋友,頂多也就是和朋友一起吃飯,他不掏錢,和朋友一起打架,他先逃走,和朋友一起泡妞,他先上……
這些繁瑣的事情倒不是有多麽十惡不赦,可被他坑的那些人心中就難免有些鬱悶了。
所以很多被莫輕狂坑過的人都知道,莫輕狂為人做事確實是不離譜,但卻還有另一個特點,那就是一點都不靠譜。
他摟住林峰的脖子,感受到林峰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不由的打了個哈哈,“林兄弟,我說你的情緒怎麽這麽失落,不就是陰差陽錯救了一個壞人嘛,沒事沒事,那家夥我要是想殺他,也就是動動手的事情,下次再殺他吧!”
林峰仍舊是情緒低落,不發一言。
不過隨即就像是醒悟過來這樣不禮貌一樣,搖了搖頭。
他不是因為放走了那個十惡不赦的鹽幫幫主鹽池而情緒低落,而是因為他難免又想到以前的一些人,一些事。
尤其是在陵州廣陵城,被所有人質疑,被一眾兄弟質疑,那種感覺,真是讓林峰心中憋屈,那種說不出的難受,讓他幾乎忍不住想要發狂。
莫輕狂見到林峰搖頭,也就無能為力了。
他不是神仙,看不透林峰的想法,自然不知道林峰為何失落。
可他知道一樣東西可解百愁,可解千憂,所以他拉著林峰便走,一邊走一邊說道:“林兄弟,我知道你心中難受,不過我更知道有一個地方,有一種東西可以緩解任何難受,不如我們去看看。”
林峰被莫輕狂給拖著往前走,不由的使勁掙紮起來,“你要帶我去哪裏?”
“去一個好地方啊!可解憂愁煩惱的好地方!”莫輕狂笑著高聲回答道。
可林峰仍舊在掙紮著,“我不想去,你放開我!”
隻是任憑林峰如何掙紮,莫輕狂都不鬆手,林峰的武道修為處在一品小宗師境界,莫輕狂的修為同樣處在一品小宗師境界。
這兩個人杠上了,實在是給人一種半斤八兩的感覺。
麵對莫輕狂的死纏爛打,林峰實在是無可奈何,隻能大聲嚷嚷道:“你別拽了,我去,我去,不過我還有一個朋友在山上,你總得讓我帶上我的朋友吧!”
莫輕狂的手終於鬆了開來,他饒有興致的望了望山頂,笑著道:“你早說啊!不然把你的朋友給丟在山上,我們兩個出去玩樂,多不像話,等等我,我這就去叫你朋友。”
說完這話,莫輕狂就縱身在虛空中輕踏,他的身形一步步拔高,輕而易舉的便到了之前林峰縱身而下的位置。
看到莫輕狂風風火火的上了山頂,林峰張了張嘴巴隻好跟著縱身而起。
一品小宗師雖然無法做到禦空而行,但這樣一座山峰,全力騰挪,還能可以很輕鬆的便上去的。
然而等到林峰縱身落到莫輕狂身邊的時候,就看到莫輕狂一臉苦相的看著他,有些鬱悶的問道:“你說的朋友該不會就是這頭大黃牛吧!”
看到林峰點頭以後,莫輕狂便雙眼望天,一幅無語凝咽的模樣。
“怎麽了?你說的那個地方,帶著它不能去嗎?那我便不去了,你自己去就是了!”林峰伸手摸了摸老黃的腦袋,想都沒想的說道。
“那怎麽行!”莫輕狂驚呼出聲,開什麽玩笑。
他這次接了任務還沒有完成,沒有拿到酬金,用什麽去那個地方,白吃白喝嗎?他臉皮雖然厚了一點,為人有時候也無賴了一點,可真的白吃白喝的事情他卻是做不出來的。
之所以要拉著林峰一起過去,就是為了坑林峰結賬,他好順便享受一把,因此怎麽可能就這樣放過林峰。
驚呼以後,他便拍著胸脯說道:“能!當然能!有我在沒有什麽地方是不能去的,別說帶著這頭黃牛,你就是帶上一頭豬,我也能讓他進去。”
有錢能使鬼推磨,隻要付錢,還真就沒什麽事情不好辦的,既然打定了注意要坑林峰,莫輕狂索性豁了出去。
他拍了拍老黃的腦袋,不料老黃卻不買賬的打了一個響鼻,差點沒一腳踢到莫輕狂的身上。
惹得莫輕狂罵罵咧咧了半天,最後忍不住威脅道:“讓你踢我,本來還想給你找一頭如花似玉的母牛,讓你享受享受,現在沒了!”
莫輕狂的話一出口,老黃便又是一腳踢出。
若不是他閃得快,這接連兩腳,就算他是一品小宗師,也得重傷吐血不可。
林峰和莫輕狂帶著老黃,可就無法飛身而下了,兩人一牛隻好老老實實的沿著山路下山。
等到下山以後,莫輕狂便熟門熟路的往鹽城方向而去。
湖州因秦湖而出名,而秦湖則以花船畫舫聞名天下,整個湖州,在大薑王朝境內,是煙花之地最興盛的地方。
莫輕狂這次來湖州執行任務,若不是流連於花船畫舫之間,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將身上的銀子用光,轉而把主意打到了林峰身上。
他們進鹽城以後,由西往東,又出了鹽城,一出鹽城,便到了秦湖西岸。
作為大薑王朝最大的湖泊,秦湖足足占據了整個湖州州境的六分之一區域,因此,整個湖州,越是靠近秦湖的城池,便越興盛,越繁華。
而鹽城,則是位於秦湖西岸的一座大城。
現在還是白天,秦湖之上除了岸邊飄浮的船隻,尚看不到有多繁華的樣子,可一到夜晚,那就截然不同了。
燈火闌珊,連綿成海,繞著整個秦湖湖岸,蜿蜒盤旋,如同一條大龍盤踞於秦湖湖岸。
放眼望去,幾乎就沒有一處地方不是籠罩在燈海之中的。
湖岸上熱鬧,湖麵上也不遑多讓,花船畫舫懸浮在湖麵中,隨著水波蕩漾而蕩漾,那種感覺,別提有多美妙了。
當然,這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那些花船畫舫之上,鶯歌燕舞,各種曼妙的身姿在穿透穿梭不斷,美人沒酒美食,皆能給人帶來一種極大的誘惑。
身處於燈海之中,身處於畫舫花船之上,麵前擺著美食美酒,身邊坐著美人,視線中還能看到鶯歌燕舞,那種感覺,怎麽能不讓人樂以忘憂。
隻是那種場麵,林峰此時是看不到了。
畫舫花船雖說白天照樣營業,可在湖州境內,還真就沒有幾個人是不分白天黑夜全都流連於畫舫花船之上的。
沒有幾個人,也就是說還是有人的,比如說林峰身邊的莫輕狂。
有莫輕狂的拐帶,林峰顯然也成了其中一員。
於是,林峰就在莫輕狂一幅勞資有的是錢的囂張姿態下,將老黃交到了一名仆役的手中,而後他和莫輕狂就進入到了畫舫之中。
畫舫其實也是一種花船,不過相比於花船,畫舫不管是從大小,還是從裝飾的華麗程度來說,都遠勝於花船。
能夠進的起花船的人,身上有個小五兩銀子,便已經足夠了,但想要進畫舫,身上若是沒有二十兩銀子,恐怕連最低消費都承擔不起。
莫輕狂一直流連於畫舫之中,身上的百來兩銀子就是這樣用光的。
他知道畫舫消費的華奢,可林峰不知道啊!
再說了,他那一幅勞資有的是錢的模樣,還真不會將那幾兩銀子個給放在心上,然後跟在莫輕狂身邊的林峰可就倒黴了。
他身上的銀子本就不多,可有莫輕狂在前麵裝大爺,每遇到一名畫舫舞女歌姬,他都會讓林峰掏銀子。
林峰也不知道怎麽了,就乖乖的聽了莫輕狂的話,不停的往外撒銀子。
他這般表現,讓莫輕狂覺得林峰身上應該有不少銀子,於是表現的就更加誇張了。
不光是遇到畫舫的舞女歌姬,便是遇到畫舫裏麵的仆役,他都會讓林峰打賞銀子,看來裝大爺裝的是漸入佳境。
而且一路走來,林峰還發現有不少舞女歌姬似乎都認識莫輕狂,一個個看到俊美不凡的莫輕狂全都巧笑嫣然的稱呼著“莫公子!”
很快,畫舫之中的舫主便迎了上來。
莫輕狂見到舫主,滿臉壞笑的對著舫主眨了眨眼睛,說了一句“老地方!”
那舫主立馬便明白了過來,帶著莫輕狂和林峰往一間雅致的廂房走去。
進入廂房以後,那舫主就退了出去,廂房之中瞬間便安靜了下來。
莫輕狂拍了一下林峰的肩膀,對著林峰眨了眨眼睛,臉上的壞笑不減反增,給林峰帶來了一種極為不好的感覺,“林兄弟,怎麽樣,感覺如何?”
“什麽感覺?”林峰憨厚的抓了抓腦袋,目露疑惑,半晌之後,似乎是明白了什麽,一臉恍然的說道:“有一種心疼的感覺,銀子流水似的撒出去,我這心裏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