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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5章 驚豔

  第815章驚豔


  他覺得肖勝顛倒黑白的本事真的是絕了,不過他沒有什麽害怕的,事實站在他這一邊,就是他最大的依仗。


  肖勝的情緒越發激昂,他說起瞎話來真是一套一套的,如果不是身臨其境,誰能夠編的出來那麽一番瞎話。


  若不是林峰知道真相,恐怕連他自己都要被肖勝的鬼話給蒙騙了。


  “師傅,徒兒所言句句屬實啊!”肖勝的眼眸之中湧出了濃鬱的仇恨之色,“三年前,我在春宮樓偶然撞見了林峰和平遠鏢局少東家曹禪的會麵,出於好奇,就在他們所在的雅間隔壁開了一間雅間,好便於偷聽。誰知道我的一時興起,卻撞破了一個極大的陰謀,林峰竟然是平遠鏢局少東家曹禪安排進我們龍威鏢局中的一名棋子,其目的就是為了奪取龍威鏢局。”


  肖勝越遍越身臨其境,臉上一副委屈的神色好像是真的一般,“我雖然撞破了這一陰謀,可是無奈林峰在龍威鏢局中深得人心,而我肖勝,卻是人微言輕。貿然指證林峰,很可能會讓大家以為我是被嫉妒心蒙蔽了心智,因此也就偃旗息鼓,想要暗中搜集林峰的證據。”


  “後來,又有一天,我發現林峰鬼鬼祟祟的前往了春宮樓,便跟在他的身後,沒想到卻看到林峰再次和曹禪會麵。我故技重施,這一次大有收獲,竟然聽見了平遠鏢局少東家曹禪的謀劃。”


  “什麽謀劃?”肖勝的話說的有板有眼,有理有據,周圍三教九流中人物基本上都相信了,就連劉遠山,乃至是林峰身後的一幹龍威鏢局老鏢師,都半信半疑。


  這個時候林峰才明顯的發現了不對,因為他發現所有人幾乎都要站到肖勝那一邊去了,這個時候他才明白,世人愚昧,不是光站在事實那一麵,就能夠任憑黑白顛倒的。


  人往往都同情弱者,一個弱者口中說出的事實,畢竟更能使人的同情心泛濫,從而相信。


  隻是這個時候,林峰想要出言辯解,卻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插嘴。


  肖勝口中的話一句接著一句,沒有給他留下任何縫隙。


  “平遠鏢局少東家給了林峰一瓶毒藥,我隱約聽見更漏子三個字。其實曹禪的布置很簡單,林峰既然在龍威鏢局之中深的人心,他便想要再加一把火,因此才有平原鏢局指名挑戰林峰一事。林峰飲下更漏子之毒,假意和平遠鏢局爭鬥,最後哪怕是身中劇毒,卻拚死也幫平遠鏢局取得了勝利,這樣一來,林峰在龍威鏢局中的呼聲無疑會更高。”


  “更漏子之毒我查過,是南詔奇毒,身中南詔奇毒,九死一生,而林峰在身中劇毒以後,僥幸生還,那個時候,出於對林峰的愧疚,師傅您肯定會盡快的將龍威鏢局總鏢頭的位置交給林峰,那個時候,平遠鏢局少東家曹禪想要的目的就達到了。”


  “那個時候,龍威鏢局不就是變相的掌握在曹禪的手中了嗎!”說到這裏,肖勝才止住話語,眼眸淩厲的望向林峰。


  此時,龍威鏢局之中突然就喧鬧了起來,三教九流眾人皆是眼眸閃亮,一個個口中都在稱讚著“好手段!”


  肖勝心中暗喜,短短時間,竟然就編造出了這樣一個天衣無縫的故事,當真是讓他得以萬分。


  他冷笑了一聲,暗道這一次看你說的話還能不能得到別人的信任。


  平遠鏢局和龍威鏢局的爭鬥,江陵燕三州的江湖中人都很清楚,若說正麵爭執不下,曹禪想出這樣一個精妙絕倫的方法,那絕對是很有可能的。


  劉遠山目露沉思之色,肖勝的一番話一直縈繞在他心頭,他盡管不相信林峰會是平遠鏢局派來的奸細,可肖勝的話有理有據。


  加上林峰三年前也確實是憑空出現,來曆不明,若是是早有預謀,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他的雙眼帶有質疑的望向林峰,江陵燕三州第一人的威勢展露無遺,“林峰,肖勝所言,可有半句虛假?”


  麵對劉遠山,林峰還是保持著最基本的尊敬的,他拱了拱手,這才開口道:“劉總鏢頭,他口中所說,沒有一句屬實,全都是他顛倒黑白,編造出來的故事。大小姐此時在寧州箭竹山學醫,活的好好的,他卻說大小姐被我擊殺,這豈不是可笑至極,不信的話,總鏢頭可以派人前往箭竹山查看。”


  林峰說的雖然是事實,可是聽在別人耳中,他的話無疑是拿箭竹山做借口,拿辣手醫仙做借口。


  畢竟辣手醫仙華東明憎惡江湖中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若是貿然前往箭竹山詢問,惹惱了醫仙,恐怕是一個大嘛煩。


  一般江湖中人,還真沒有膽子那樣做。


  就在這時,肖勝又一次開口,“林峰,你的陰謀已經敗露,何苦在找借口,箭竹山是什麽樣的存在,豈是我龍威鏢局想去問詢便能夠問詢的地方。三年前,師妹帶著你外出求醫,不料正好撞見了前來為你送解藥的曹禪,你服用了解藥以後,恰巧醒來,見到師妹發現了你們的陰謀,你便和曹禪聯手,下了死手,把師妹給殺害了。這三年我一直在對付平遠鏢局,這些事情正是曹禪告訴我的。殺了師妹以後,你本想立刻返回龍威鏢局,熟料平遠鏢局曹家一脈不知道得罪了江湖中哪個高人,全家上下的青壯皆被廢除了修為,你因此隻能夠隱藏起來。”


  “隱藏在江陵燕三州的你本想過一段時間,在從長計議,可熟料師傅先把龍威鏢局交給了我。你眼看著龍威鏢局那隻到手的獵物飛了,心中焦急,這才打上門來,顛倒黑白,搬弄是非,編造出了一個故事,博取師傅的信任。我師父劉遠山經營了龍威鏢局這麽多年,又是你區區一個小輩能夠欺騙的了的,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任憑你如何狡辯,也無法博取師傅的信任。”


  一字一句,肖勝皆提升到了大義的角度上,林峰這個時候根本就無法開口辯駁,他說一句,錯一句,與其如此,還不如保持沉默。


  隻是,他不說話,肖勝可不會放過他。


  目視著林峰,連肖勝自己都差點相信了自己編造出來的事實,他一聲大喝,“林峰,你以為不說話就可以遮掩你犯下的罪行嗎?不說話,無疑是默認!”


  這一聲暴喝,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所有人都相信了肖勝所說。


  就連站在林峰這一邊的龍威鏢局一眾老鏢師,包括陳二旺在內,都眼露質疑的望向了林峰。


  他們雖然心中不願相信,可眼中的質疑卻已經表明了他們的心跡,麵對肖勝有條有理的故事,他們還是相信了。


  陳二旺作為這一眾老鏢師的領頭人,他第一個站了出來,站到了林峰麵前,眼中神色沉痛而悲傷,“林鏢頭,一直以來,您都是我二狗子心中極為尊敬的一個人,現在我想問您一個問題,肖勝口中所說,是否屬實?”


  林峰苦澀一笑,那種被人冤枉以後產生的無力感讓他心中既難過又沉重,他已經無力辯解,更何況還是一直以來都站在他這一邊的朋友的質疑。


  他長歎了一聲,目光直直的盯著陳二旺,“二狗子,從你站出來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心中不是就已經有了答案了嗎?既然有了答案,你何必還來問我?”


  說完這句話,林峰的視線一一掃過龍威鏢局中聚集的所有人,掃過肖勝,掃過劉遠山,最後定格在他身後站著的那一眾老鏢師身上。


  他沉聲開口,臉上一如既往的露出一幅憨傻笑容,微微佝僂著的背脊讓人能夠感覺到一種經曆了歲月而來的滄桑感,尤其是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無奈,悲傷,難過,讓在場所有人的心情都隨著沉重了起來。


  “我想知道在場所有人中,還有沒有人是自始至終的站在我這一邊的,不會對我產生質疑,始終相信我。”


  話落,他環視四周,眼中既有期待,又有害怕。


  他期待著這群人中,還能夠有人相信他,害怕的是這群人中,沒有一個人相信他。


  這種既矛盾,又複雜的心裏縈繞在他心頭,讓他的呼吸都不由得粗重了起來。


  可他最終,還是失望了。


  在陳二旺的號召下,跟著他前來龍威鏢局的那百餘人中,連通陳二旺在內,竟然沒有一個人相信他。


  在他的話出口以後,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這般情景,讓林峰心頭苦澀更甚。


  他的臉上憨傻笑容愈發的濃鬱,輕輕轉頭,他此時竟然生出了一種眾叛親離的感覺。


  這些人不相信他,沒關係,孤身一人,孑然一身的時候,他經曆的多了,無非就是恢複到從前那般狀態而已。


  他需要的也不是他們的信任,而是想要知道整個龍威鏢局之中,還有沒有一個是不那麽愚昧的。


  可眼前的情景,他也隻能是長歎一聲了。


  悄然轉身,林峰沒有絲毫遲疑。


  他的視線放到了龍威鏢局總鏢頭劉遠山的身上,這個老人,在林峰眼中一直都是一個和藹睿智的人,隻要劉遠山還相信他,他就仍然願意為龍威鏢局鞍前馬後,肝腦塗地。


  林峰的眼神複雜,劉遠山的神情也好不到哪裏去,兩人互望,目光交匯,半晌以後,他們的視線才交錯開來。


  “劉總鏢頭,不知道您還能不能夠相信我!”


  他的話一出口,劉遠山的神色就表現的更複雜了。


  肖勝所說,滴水不漏,有理有據,若是肖勝沒有說錯的話,那林峰就是他的殺女仇人,麵對如此大的仇恨,他劉遠山沒有當即暴起,對林峰動手,就已經是極限了。


  現在林峰竟然問他,問一個失去了女兒的父親,相不相信他。


  這樣一個問題,他劉遠山要如何來回答呢?

  此時的他不再是龍威鏢局總鏢頭,他關心的不是龍威鏢局的歸屬,而是他女兒的生死。


  蒼老的麵孔上流露出一抹無力的笑容,他望著林峰,聲音之中中氣不足。


  “林峰,我隻是一個父親,一個關心自己女兒生死的父親,一個極為寵愛自己女兒的父親。不管事實到底如何,現在是我的徒弟指認你殺害了我的女兒,他所說的話,真假暫時不去分辨,你有沒有犯下這樣的罪行,暫時也不去分辨,你讓我如何相信你?就憑你口中所說的那幾句漏洞百出的話?”


  “唉!”劉遠山仰天發出一聲長歎,“相比於你的話,我這徒弟肖勝的話聽著卻要更真實一些,我不想去質疑你,但也無法相信你,你走吧!”


  劉遠山的話,無疑宣布了林峰的死刑。


  林峰眼中一黯,他從來不曾想到這次回來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也從來沒有想到一個肖勝口中捏造出來的事實,就能夠讓他眾叛親離。


  心中的悲傷如同天崩,突然落下,沉重到讓他有一種想要發瘋的衝動。


  引頸發出一聲長嘯,林峰抬頭望天,身上流露出來的悲愴情緒,仿佛溝通了天地,和煦的掛在天上的春日說消失就消失在了天空之上,一場春雨淅淅瀝瀝而來,春雨潤如油。


  “想我林峰活了十六載,一向行得正,坐得直,自問仰,無愧於天,俯,無愧於地,沒想到到頭來卻對一個卑鄙小人捏造的事實無能為力,蒙受如此不白之冤,整個江陵燕三州竟然找不到一個能夠相信我的人,可笑,實在是可笑。這件事的事實到底怎樣,我不想去辯駁,也無力再辯駁,公道自在人心,真相到底如何,總有一天會大白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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