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爭搶
第736章爭搶
不過,如此多的年輕人,並不是所有人練得都是假把式,這些人中還是有幾個人是真材實料的。
就在所有人都蜂擁而上,不顧一切的爭奪著想要第一個衝上擂台參加守擂戰的時候,在他們身後,一名身穿白衣手拿折扇風度翩翩的公子哥腳尖輕點地麵,瞬間騰空而起,從這群爭搶著衝上擂台的人的頭頂上瀟灑邁步,走上了擂台。
來人長相不賴,手搖折扇,氣度不凡。
和林牧曾經懷揣著的江湖夢中的錦衣華服公子哥的形象完全符合,這個發現讓林牧有些局促不安。
他緊張的瞥了一眼自己麵前的這個公子哥,然後迅速的低下頭,像是又變回了那個低眉順眼的店小二。
林牧心中腹誹,“我滴個親娘啊!這可不是他想象中隻有花拳繡腿養尊處優的富家子弟啊!這完全就是他夢中才能見到的江湖高手,那些個錦衣華服公子哥。現在麵對自己夢中才能見得到的江湖中人,林牧實在是沒有多少底氣。”
“江州青魚幫沈濤,請指教!”沈濤打量著自己麵前那個看上去有些緊張局促的孩童,雖然有些不太懂,但還是抱拳按照江湖規矩報上了自己的名號。
江州青魚幫,在江湖中實在是算不上一個多大的門派,就是青魚幫幫主一身武道修為都未能達到上三流中的三品境界。
可盡管如此,在江州境內,青魚幫卻絕對能算得上是有數的大幫派,縱橫江州地段的定江水域,無人膽敢招惹,算得上是江州聲名赫赫的地頭蛇。
畢竟江州隻是大薑王朝十三州中最偏於東南邊角地帶的一州,雖然江州子民生活的安逸閑適,可這種環境對於打打殺殺的江湖中人來說實在是有些消磨鬥誌,所以甚少有名門大派將手伸到有些偏遠的江州來,這也直接導致江州被中原江湖給邊緣化。
也許對於整個江湖來說,青魚幫的確算不上什麽,可在江州本土的這些人看來,青魚幫絕對能夠算得上是一尊龐然大物。
在沈濤報出了自己的身份以後,那些還在哄搶著衝向擂台的公子哥立馬就安靜了下來。
就是米鋪二樓上站著的鄭岩都張大了自己的嘴巴,不明白隻是一場招親,怎麽惹來了這樣一尊活菩薩。
不過轉瞬,鄭岩就像是想到了什麽,他喜笑顏開,笑得幾乎合不攏嘴,打量著身著白衣風度翩翩的沈濤一雙眼中全是滿意。
如果這沈濤也是為了他女兒鄭倩倩而來,那他鄭岩可就真的是賺大發了。
如果能夠和青魚幫結為親家,借助青魚幫在江州的如日中天,鄭家米鋪絕對能夠有更大的發展。
有了青雲幫為他鄭岩撐腰,他埋藏在心底深處的宏圖大業就完全能夠毫無顧忌的展開,鄭家米鋪就不會隻止步於青牛鎮,偏居於江州一地,而是能夠將分店開遍整個江州,到了那個時候,整個江州恐怕都將有他鄭岩的一席之地。
展望未來的美好前景,鄭岩心中的興奮就有些壓抑不住,他滿麵紅光,就像是沈濤已經成了他鄭家女婿。
聽見沈濤報出了自己的名號,林牧的緊張和局促更加明顯。
沈濤怎麽說也是他麵對的第一個江湖中人,他心中那如畫江湖中的第一個錦衣華服公子哥,林牧覺得自己怎麽著也不能失了禮數。
他強行壓抑住自己心中的緊張和局促,重新抬頭望向白衣白袍風度翩翩的沈濤,有樣學樣的對著沈濤拱了拱手,聲音不響,但一字一字卻格外清晰,“聚財酒樓,林牧,也請你多多指教。”
林牧撇腳加別扭的自報名號頓時惹來擂台下麵一陣哄然大笑。
樓上的鄭岩對林牧的表現都有些忍俊不禁,他看了一眼林牧,又看了一眼沈濤,隻覺得一個是地上的癩蛤蟆,另一個則是天上的天鵝,兩人相差何止雲泥?
就是對林牧極有信心的江城這個時候也有些不知所措,林牧是會一些把式,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在林牧麵前的沈濤,很明顯就是一個高手,青魚幫的人,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江湖中人了,沈濤和他們根本就不算是一個世界的人。
看看林牧的出場,再看看沈濤的出場,江城不僅不再奢望,反倒是開始祈禱林牧不要被打得太慘。
江城都已經是這幅模樣,那就別說鄭倩倩了,她雙眼無神,似乎已經認命。
整個鄭家米鋪附近的所有人,唯一沒有對林牧發出嗤笑產生懷疑的人就隻有林牧對麵站著的沈濤。
麵對林牧,沈濤身為武者的敏銳直覺竟然讓他產生了一種淡淡的危險感。
所以,上了擂台以後,沈濤才完全沒有對林牧生出一絲小覷,而是以麵對相同級別高手的慎重態度對待林牧。
立春時節仍舊呼嘯不斷的北風讓夜色中的這些人不知不覺的拉緊了衣裳,有的公子哥更是極為享受的讓人搬來了炭爐,這份享受的姿態實在是不像是在參加一場比武招親。
擂台之上,同樣穿著棉衣的林牧因為身材瘦削,怎麽看都有一種單薄的感覺。
尤其是他那佝僂著的背,像極了一隻不耐嚴寒蜷縮起來的蟲子。
北風凜冽,卻吹不動林牧厚重的棉衣。
他的口中因為呼吸,時不時有白色水汽打著旋升空,讓他呼吸的厚重以最直接的方式展現在所有人麵前。。
在他對麵,站著的沈濤穿的哪怕隻是一件白色長袍,都沒有給人帶來那種和林牧展現出來的單薄感一樣的感覺。
在擂台上的兩人隻是做一個對比,就仿佛林牧才是穿著白色長袍的人,而沈濤則穿著棉衣。
林牧撇腳的報出了自己身份以後就沒有了動作,不過似乎是慢慢習慣了這種氛圍,他起先的那種局促感已經難以看到。
雖然站在擂台上的他依舊佝僂著背,卻沒了之前那種山裏人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林牧不說話,沈濤也不知道該怎麽做,他要展現出自己的風度,就不能當先進攻,可不進攻的話難道就這樣在擂台上一直幹站著?
這顯然不可能,畢竟擂台下麵的那群年輕人已經開始騷動了起來,有的人已經叫囂出聲,“你們打不打,不打就快點下來,我們還等著上去。”
實在是迫於場中的形式,他尷尬的對著擂台下麵說了一聲不好意思,然後將視線放到了林牧的身上。
“這位兄弟,你年紀小,還是你先動手吧,我先動手,就是勝了恐怕也會被人稱作是勝之不武。”沈濤伸手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林牧先動手。
江湖中人沽名釣譽,林牧可不知道什麽勝的光明正大不光明正大的,既然你讓我動手,那我就動手得了,謙讓來謙讓去,不是沒完沒了了嗎?
林牧那雙毫無雜質的明亮眸子逐漸眯起,腦海之中逐漸浮現出大胡子許諸曾經給他講解的那些把式。
這麽些年來,對那些把式林牧始終不曾懈怠的練著,日日不停,風雨無阻,但隻練絕對是不行的。
大胡子許諸曾經就說過,自己一個人練出來的是假把式,想要把這些假把式變成真把式,就得不斷的和別人戰鬥。
但是憑借著這些把式去和別人戰鬥,絕對是討不了便宜的。
有些事情能夠直來直去,有些事情必須講究方法,策略。
做人如此,習武也是如此,與人交流應該如何,那麽與人戰鬥就同樣該如何。
對大胡子許諸說的話,林牧雖然沒能理解透,可字麵意思還是清楚的。他隻覺得大胡子許諸就是厲害,隨便說一些話都有這麽大的道理,不愧是從那個他所向往的江湖中來的人,不愧是一個讓他崇拜到了骨子裏的大高手。
想到許諸說過的那些話,林牧稚嫩的麵孔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向前伸出一隻腳,畫半圓,下盤穩如泰山。
雙拳緊握,擺出一個看上去挺優雅的弧度。
林牧的動作一板一眼,嚴肅而認真,擺好了架勢,他的雙眼就鎖定了自己麵前的沈濤。
口中一聲大喝,林牧積蓄的全身力量驟然聚集到腳下,而後他未曾伸出的那隻腳使勁一踏地麵,整個人就像是離了弦的弓箭一般衝向了沈濤。
林牧雖然未曾修武,隻懂一些簡單的拳腳把式,可是大胡子許諸交給他的把式哪是沈濤能夠比得上的。
畢竟大胡子的修為已經達到了一品小宗師的巔峰,而青魚幫幫主,連上三流中的三品境都沒有達到,這就是差距。
更何況林牧還身具先天之體,身體的先天條件甩了沈濤何止一條街。
不僅是力氣大過沈濤,身體的反應靈敏度,身體的協調能力,就沒有一件是沈濤能夠比得上的。
加上林牧還是先出手,占據了先機,盡管林牧從來未曾與江湖中的高手戰鬥過,可這大把的優勢疊加在一起,也不是一個下三流的九品境武者能夠比得上的。
幾乎是在林牧移動身形的時候,沈濤心中就生出了一種難以力敵的感覺。
好在他從小受到過係統的武道指導,不僅練了一些拳腳把式,刀槍棍棒也會一些,身法也有學習過。
憑借著他修煉的粗淺身法,在林牧轟擊過來重逾千斤的雙拳下,險之又險的避過了這一擊。
林牧畢竟是第一次與人戰鬥,隻懂發力,不懂收力,雙拳擊空以後,他的身體就直接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摔在地麵上。
結實的擂台在林牧這勢大力沉的兩拳之下,竟然直接被砸出了兩個窟窿。
隻是這一幕沒有被任何人發現,所有人此時的目光都注視著好像從容閃身就讓林牧摔倒的沈濤身上,殊不知之前沈濤已經是險象環生,差一點被林牧一招擊敗。
閃身躲過了林牧的一擊,沈濤心中凜然,知道正麵戰鬥他絕對不會是林牧的對手。
而林牧之前的表現,也讓他發現了林牧缺少戰鬥經驗這個很嚴重的問題,他心中稍作斟酌,就決定了用自己比林牧強得多的戰鬥經驗來戰勝他。
比如說現在。
躲過了林牧一擊,沈濤迅速移動自己的身體直接奔襲向仍舊在地上沒有起身的林牧。
他的拳頭同樣緊握,雖然其中的力道沒有林牧那麽強,可沒有格擋就直接承受了沈濤這一拳的林牧依然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