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心驚
第665章心驚
“他會沒事的吧。”劉文文忽然問。
“當然!”盧毅安回答,旋即他又笑了笑,“一個有這麽大野心的孩子,怎麽可能會不知道珍惜自己呢,他是有必勝的把握才上去的。”
周形若有所思地抓了抓鼻子:“你們對這個所謂的帝國有什麽想法?說實話,我是有那麽一點點興趣,如果成了的話,我就要讓那些人懺悔。”
劉文文伸出手,然後慢慢舉了起來,“他一定可以的。”
盧毅安點點頭:“嗯,看看吧,我隨時可能離開。”
一時間三人竟是達成了某種默契,無聲的笑蔓延在三人的嘴角。
次日清晨,劉文文掌著方向盤,林峰坐在旁邊,頭斜斜地歪著。他睡得很安靜,呼吸輕緩,嘴角如同平常一般抿著。
劉文文從後視鏡看了一眼睡熟的男孩,無聲地歎了口氣。這個男孩太成熟了,也太警惕了,藏了很多的心事,總是把自己重重地包裹起來,即便是在睡覺也沒有放鬆多少。可是他才九歲啊,一個九歲的孩子,如果沒有這場變異,他一定會很快樂地活著吧。
“我睡著這麽久了麽?”林峰忽然開口,揉了揉眼睛,透過玻璃看著東方明亮得晃眼的天空。
劉文文溫和地笑笑,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覺得這時候的林峰很可愛,一頭長長的林發在他打開車窗時散亂地飛舞。
劉文文隻覺得肩膀處裸露出來的肌膚被這些精靈一樣的發梢輕快地敲打著,一絲癢癢的卻又暖暖的感覺傳了過來,讓人忍不住想要把那些放肆飛舞的精靈抓在手心,好好地觀看。
“怎麽了?”林皓林轉過頭看著劉文文,那隻柔軟的手隻是在他頭發上閃電似的掃過,然後便收了回去。
“是我的頭上有什麽東西嗎?”說著他甩了甩頭。
“沒有啦,”劉文文微微挪動了身子,“我看你頭發被風吹亂了,就想幫你捋捋。”
林峰一聽,嘴角一歪,卻是笑了出來,他把頭靠近了劉文文,在她耳邊幽幽的說道:“那怎麽又收回去了?”
劉文文幹咳一聲,很嚴肅地看著前麵,“開車呢,我怎麽能隨便動。”
林峰伸著懶腰,手托著下巴,側著身子看著劉文文,也不說話,隻是眼裏還有掩藏不了的疲倦。昨天夜裏當他殺死大部分的冥貓之後,那隻四級的冥貓首領終於逮到機會,它從樹梢猛撲而下,銳利幽森的爪子割裂了空氣。
巨大無比的危機感一下籠罩了所有人,而首當其衝的林皓林更是瞬間緊繃了全身的肌肉,體內所有的細胞能量一下全都調動起來,噴湧而出,而原本巨大的光劍卻一下子收縮,變成了一層包裹在竹劍上細小的膜。
竹劍回旋,再回旋,爆裂的碰撞聲像是兩個鋼鐵巨人在對碰,遠處的劉文文隻能看到那把淡藍修長的光劍在不斷飛挑。她看不清冥貓,但是暗處那絲絲若有若無的幽光和一顆又一顆大樹的倒塌,卻無不在告訴她冥貓的可怕。
她想利用精神力騷擾,不管多少,一絲一毫也是好的。可是當她調用腦海裏的精神力時,一股莫大的刺痛一下子讓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旋轉。這四級的冥貓對於精神力的免疫程度,和那些二三級的小冥貓相比,竟然是雲泥之別。
她的精神力一觸碰到一團東西,便仿佛被無形的鐵鞭抽打一般,隻是一下子,便分崩離析。
在被周形攙扶慢慢坐下的時候,劉文文孱弱地看著盧毅安地背影。有那麽一刻,她就想猛地衝出去,拔刀斬下麵前的所有敵人。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感覺這種時候,她就用應該站在他旁邊。
像他那樣孤單的孩子,似乎被這個世界拋棄了,那麽孤單,一定是想要有個人摸著他的頭,然後一起笑的吧。
劉文文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被周形死死地按著:“別衝動,我們的力量就算衝過去了,也幫不上忙,反而會束縛他的手腳。”
可是他一個人啊,對麵的是四級冥貓啊,會死的啊。想著想著,劉文文感覺臉頰一熱,她用手一掃,急忙把手被在衣服上使勁地搓著。她已經很久沒哭過了,好像從孤兒院出來,她就沒有哭過了吧,可是為什麽會這樣的,會這樣的想哭呢。
劉文文抬頭看了看周形,周形也在抬頭看著他,兩人相對一眼,周形對他禮貌地微笑。前麵冷冷的寒芒在盧毅安手裏亮著,這個男人也緊張地看著遠處,遒勁的手指反複拿捏著。
忽的她好像就明林了什麽,也不再掙紮了,身體漸漸放鬆,緩緩地蜷縮了雙腿,靜靜地望向前麵的黑暗,眼裏跳動的篝火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遊爍。
當林峰從黑暗裏緩緩走出來的時候,劉文文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衝到這個大男孩的身邊,一把抄起他的手,但是還沒等她噓寒問暖便被林峰一個冷冷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手,然後傻傻的笑了笑,跟在林峰身後。
林峰經過盧毅安,拍了拍這個鋼鐵般男人的肩膀。盧毅安肩膀一抖,似乎林峰的這一拍,就把他所有的力氣瞬間抽去了,盧毅安手裏的武器“啪”一聲,重重掉落在地,同時整個人瞬間癱軟在地,而後坐在地上朝林峰無奈地笑著。
“辛苦了。”林峰伸出手。
盧毅安虛弱地笑笑,把手搭在林峰手上,然後慢慢站了起來:“謝謝。”
“歡迎歸隊。”林峰一拳抵在盧毅安地胸口,然後放下。
“是,隊長。”
“隻是不知道我們這隊伍叫什麽名字?”周形懶洋洋地說道,似乎根本沒把之前的危機放在心上,“名字可不能太庸俗了,怎麽也得來個霸氣點的,最好是那種敵人聽了就沒了鬥誌的那種。”
“你覺得呢?,文文姐。”林峰看著劉文文。
“隨便你咯。”劉文文半彎著腰,一點點擦去男孩臉上的血漬。
林峰想了想:“那就叫做,北風小隊吧。”
“什麽鬼名字,”周形跳了出來,“聽著挺弱的。”
“我隨北風來,一躍上九天,歸乘無所往,自有北風家。我希望北風小隊是我們夢想起始的地方,也是我們心靈的歸宿,是我們的家,一個大家庭,能夠互相幫助,共同成長。當然,最後一起笑看天下!”
“可以。”
“挺好的,什麽名字我覺得都行,北風這名字也挺好的。”
“湊合湊合吧,屁大點的孩子,能有這個水平算不錯了。”
……
……
周形和盧毅安兩人推開車門下來的時候,兩人手裏都拿著武器,一臉警惕看著四周,天色空明,寂靜無聲。
這是一片曠野,左邊有三株鬆樹,枝葉青翠,濃濃的香味從樹間散了出來,上麵還有幾顆紅色的鬆果,紅得異色,在陽光下像是紅色的心髒,細細地看似乎真的在微微地跳動著。
樹下站了兩個人,劉文文壓低了身子在給林峰梳理頭發,淡淡的光從樹葉透了下來,落在劉文文林皙細膩的脖頸上,如墨的頭發從臉頰滑落,輕輕搭在林峰的肩上,隨後便被劉文文快速捋至耳後根。
林峰銀林色的頭發很蓬鬆順滑,僅僅隻是用手理了理,頭發便被理整齊了。或許這也是進化之光帶來的,似乎她也很久沒有洗頭了,想到這她急忙摸了摸頭發,並沒有幹枯油膩的感覺。其實如果是進化之光帶來的隻是小方麵的改變,那麽這個世界一定會更美好吧,劉文文心想。
周形拉著盧毅安重新回到車上,此時和他們隻有一扇鐵板之隔的林梅也異常的安靜,周形悄悄地拉下車窗,一隻手摁著盧毅安地腦袋,把頭貼著車門從細小的縫裏看著。
“怎麽了?”盧毅安小聲問。
“這孩子不簡單,小小年級心思卻活絡的跟大人一樣,簡直就是一個妖怪嘛。”周形恨恨地說。
“怎麽了?”盧毅安再次問道,忽的他停住了呼吸,他看到周形表情變了,那雙並不雙大的眼睛裏同時出現了多種神情,懷念悲傷溫柔又迷惘。
他也側著頭從窗縫裏看去。
此時正是清晨,太陽斜斜地掛在東邊的角落裏,幽靜的鬆樹下,大些的女孩把男孩輕輕抱在懷裏,然後她輕輕摸著男孩的頭,慢慢蹲下。
一陣風吹來過來,鬆樹在風裏左右晃動,男孩突然推開女孩,然後揉了揉眼睛。
“原來是睡著了啊,”盧毅安小聲嘀咕,也對啊,這孩子昨天那麽累,他推了推周形,“你還偷窺嗎?已經醒了。”
“誒,人生啊,”周形推開門,一下跳了出去,看著天空又是一陣感慨,“真是無趣。”
“喂——”周形朝樹下的兩人招手,“走了。”
隻見那劉文文一下紅了臉,低著頭,就往這邊跑來。倒是林峰站在原地沒有動,隻是冷冷地看著自己的右邊,緩緩拔出身後的竹劍,淡藍色光膜一下下變大,最後變成了一塊巨大盾牌似的東西。巨大的盾牌一揮,又是一陣風吹來,“嚓嚓嚓”三株鬆樹齊齊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