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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大結局

  我對不起你,我便不還了。”


  即墨還在遠處瞪著梯子,這鍾樓樓梯不好走,所以栩洢才挑了這麽個地兒。她知道即墨會來的,卻沒想到來的這麽快。


  “風亂栩洢,今日長絕。”


  不過眨眼的一瞬,不過輕盈的一個翻身,不過就眼裏跳動了一抹豔紅。


  栩洢給了即墨最後一個微笑,便從即墨麵前滑落。落地,摔得身後滿地是血。她死之前還在想,這一幕,即墨恐是這輩子都不會忘的。


  八月花飛滿城,比五年前的花會還要熱烈繽紛。


  都說人死之前總會想起最美好的事,栩洢想起了那年暮清湖胖,即墨為她戴上發簪的樣子,發簪上刻著即墨,側邊幾不可見的磕了風亂栩洢。她留給即墨的信,即墨可看的懂嗬。他懂得,一定會懂的。


  即墨,你從不信我。


  就那麽一眨眼的瞬間,那鍾樓上如花的女子便隕落了,落得那樣隨意,隨意到沒人來的及驚訝,人已經沒了。


  即墨站在扶梯上,眼前未帶綢帶,眸子哀傷而又絕望。扶著護欄的手輕微顫抖,唇蒼白的合不攏,仿佛沒有了氣息。除此之外,再沒有了其他動作。


  栩洢身下的血在溢漫開,姿態不唯美,嘴角的血跡染花了濃妝的臉,除了血和胭脂泛染的幾抹緋紅,蒼白的沒有其他顏色。眸子睜著,似望著即墨,又似目空一切,眼中不想再有其他。


  飛花依舊,卻染上了淒美。風亂家的人來的很快,快到在場的人依舊沒有搞清楚狀況。


  “公子……”那掌事模樣的中年男人跪倒在血泊邊,七零八落圍了栩洢跪了一片人。


  在場沒搞明白的,也算是明白了。跳樓的是風亂家大公子栩洢,風亂家大公子栩洢,又是風亂姬家的大小姐。這一時,又繞暈了起來。還沒暈完,想到這跳樓的似乎還是即墨家的即墨少夫人,一陣頭疼,覺得複雜極了。


  即墨不知什麽時候下來了,踉蹌走到栩洢身邊,望著栩洢沒了生氣的眸子,開口問的卻是邊上跪著的人:“你傳書讓我回來?回來看這個麽?她早通知了你是不是?那你讓我回來做什麽!你為何不能說清楚,為何不能早點說,早那麽一刻半分也好……”


  栩洢逝去的臉上表情似哀似怨,似笑又夾雜著苦澀的感覺。看的即墨眼睛生疼。


  “這一切……都是公子算好的。”那掌事垂著頭,聲音淒淒涼涼。“什麽時候做什麽,什麽時候將信給你,信上寫什麽,寫什麽時候,都是公子交代好了的……公子五年未曾聯絡過我們,我收到信時,卻是公子的絕筆……”


  即墨眸子裏微光一凜:“你說……五年……未曾聯係過你們?”


  “是。公子一去五年,半月前我等收到公子的信,交代了很多事情,包括通知即墨少主等事。交代了後事,落款……絕筆。統共不過三頁紙,兩頁寫的都是五年來風亂姬家與即墨家的糾葛,全是風亂家的不是,我等定協助少主,重整即墨家,了卻公子遺願。”


  即墨愣了。


  兩年前,即墨家出事,由姬家而起。他自然而然想到了她,她是姬家小姐,他早就知道。他差人調查,查出來的結果是與姬家互通消息,與風亂家有染。他不信她,甚至覺得她利用他。借口處理即墨家的事,離了即墨城一年未歸,她一封信也沒有,也從沒問過下他去了哪裏。


  前些日子回來時,見她依舊,無悲無喜,沒有太大變化。他想,她對他果然是沒有感情的。他走前偷偷瞧過她一次,素淨了些,覺得沒什麽不一樣。現在才發現,那是沒了朝氣。


  那年即墨飛花,她花一樣的年紀,滿身紅衣猶如豔豔紅花璀璨奪目。他們共赴等會,花間遨遊。月下對飲,談笑交心。


  本是那麽好,那麽好的。被他毀了,親手毀了。


  毀了她的朝氣,毀了她的真心。甚至,毀了他們的感情。


  如果不是他一是盲目,為家棄她,她也不會死。如果不是他心存猜疑,內心不信她,也不會是現在這般摸樣。他們本可以很好,本可以傾心交付,本可以攜手白頭,被他毀了,再無可能……


  “即墨少主,公子有封信給你。”那掌事手上沾著栩洢的血,將信遞給即墨,信封沾了栩洢的血,斑駁的濕了幾塊。


  即墨錯愕,他本以為栩洢沒有話留給他的,半個字也不會留給他的。


  聽著有信留下,不免有些激動,望著那沾滿血的信封,卻又猶豫了。那沾著的是栩洢的血,他有什麽資格碰?


  那端端正正的寂寞二字……叫他如何碰得……


  他讓栩洢寂寞了一年,栩洢,這是要讓他寂寞一世了罷……


  終究纏著手打開了信封,單薄的一張紙,上述的字跡卻叫他再也無力應答……


  即墨,你不信我,自不用愛我。更無害我負我之說。你的愛我要不起,我的心,也從未給你。


  風亂栩洢,絕筆。


  栩洢(這個是安影嫙的那個栩洢了)看著眼前這一幕,難免頭疼。即墨,即墨啊。那栩洢,竟是她現在的樣子。這是你他們前世的糾葛麽?

  那為何隻給她看了結局和開始,卻沒有給她看他們經曆了什麽……


  不愛麽?那風亂栩洢不愛即墨的麽?明明不舍,卻生生切斷,長痛不如短痛?

  即墨懂麽?即墨懂風亂栩洢的用意麽?


  紅花紅綢,滿門喜慶。


  本應喧囂,卻倍顯寂寥。


  這府上添花,未及添喜,卻遭變故人去樓空。


  窗前細雨,風聲入耳,雨絲悠揚。那滿地紅綢已濕,那滿府繁華已退。廊中一男子手撐紙傘,身著白色滾蘭色卷雲紋錦服,手中握一白玉長笛。行至院中,不得不停下了步子,錦靴沾了帶起的雨水暈濕了一快。


  對麵站了個紅衣裳的女子,手裏提著劍,未撐傘,人便被雨水淋濕了。那女子沒有大家小姐的氣質,江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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