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陳朝遺孀

  轉眼，在地下室也已經過了數日，除了第一天見到的一老一少二人，便再沒見到其他人，倒也落得清靜，能夠讓孫瑛有時間思考一些事情，一些未來的路。


  “大娘，我能冒昧的問一個問題嗎？”孫瑛接過那婦人手中的飯菜，隨意的問道。


  “問吧。”


  “您是誰？為什麽會住在地下室，還有人送飯？這裏究竟是哪裏？”一口氣問了好些內容，孫瑛直勾勾看著眼前溫吞的婦人。


  “終於還是問了。”眼前的婦人頓了頓，孫瑛覺得哪雙被皺紋爬滿眼角的雙眼充滿了故事，不自覺地豎起耳朵聽了起來，竟也忘了那些煩心的事兒，“我叫沈婺華，不過從13歲就沒聽人叫過這個名字了，如今更不會有人叫了。”


  孫瑛聽得興起，心想這婦人定是遭遇了很多不幸，說不好是也是被賣做奴仆，才不能叫本名了，這樣想著不自己的流露出同情的眼神，便問道，“我覺得大娘你舉止輕盈，談吐大方，倒不像是做奴仆至今的人，我覺得·····我覺得倒像是個公主。”


  “哈哈哈哈······”


  “您笑什麽？”孫瑛見者平日裏不苟言笑的人，被自己的話逗樂了，頓生好奇。


  “你見過公主嗎？”


  “自然是見過，天下的公主一定都入南陽公主那般美貌又有才氣，我聽說南陽公主從前還親手熬湯給生病的太監喝，如今大娘這般照顧我這個陌生人，孫瑛覺得大娘比公主還要更像公主。”


  “你這小姑娘倒是會說話，不過我確實沒被賣做過奴仆，也早不是什麽公主。”見孫瑛一臉失望，沈婺華樂道，“你也不用這麽失望，我聽人說我母親曾是公主。”


  聽聞此，孫瑛興奮了起來，早就覺得眼前的婦人不簡單，現在聽到這是公主的女兒，不由得對自己的遭遇慶幸了起來。


  十幾年沒有人伺候的日子，沈婺華倒是早已經習慣，早已心如止水，別說是憤怒，連笑也很少了，如今被眼前的小姑娘聞起來，陳朝往事也曆曆浮上心頭，“不過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您母親是隋朝的哪位公主？”


  “唉~”沈婺華從腰間取出一塊玉墜子，遞給孫瑛，“這是我們國家的圖騰，我母親是陳武帝陳霸先之女會稽公主，不過你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不知道。”


  話音未落，孫瑛忽然想起什麽，瞪大了眼睛望著眼前人，“您，您難道是陳朝的沈皇後？”說完便要行禮。


  這一驚呼倒是讓沈婺華吃了一驚，如今竟還有人記得自己，扶起孫瑛，“沈皇後已經死了。”


  孫瑛吟詩作畫不愛，對聽書倒是很感興趣，在紅霧澤都是最好的說書先生說書，自然對野史也有寫了解，如今眼前的婦人竟是前朝皇後，這是孫瑛怎麽也沒想到的，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不過看她每日念經誦佛，應該是都放下了，但是至於為什麽會困在地下室讓孫瑛覺得有些不安。


  “你一定在想為什麽我的族人都死了，我還活著，我也曾想過自殺，可是生死有時候是豈能自己做主，不過十幾年在這地下倒是落得清靜，生不過一飯一粟，死不過一天一地，但至少活著，那些逝去的人和事還能有人記得，有人記得他們在世上存在過。”


  “這十幾年，你真的沒有出過這裏嗎？”孫瑛不敢置信。


  沈婺華點點頭。


  “您不思念家鄉嗎？”


  “家鄉，誰不思念。”


  “您是如何被困的，我若能出去，必定沈皇後你離開此地，回到故鄉。”


  “你叫我沈娘就好。”


  孫瑛點點頭，默默念了一句，“沈娘？”


  吱——


  一聲鐵門推開的聲音在底下的空間顯得特別刺耳，不過孫瑛漸漸的習慣了，“看來是到了吃飯的時間了。”孫瑛話音還未落地，嘈雜的腳步聲便紛至遝來。


  “沈後？沈後？”


  孫瑛跟著沈婺華繞過石牆做的屏風來到廳外，見一個禦林軍頭目模樣的人站在在鐵門處，神色慌張，沈婺華的小侍女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張將軍，出了什麽事？”


  “皇宮失火了，據說皇上受傷了，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孫瑛大概明白了什麽，看來離開的時機到了，本以為沈婺華會爽快答應，沒想到沈婺華卻推辭道，“孫瑛和勿念這倆孩子就拜托將軍，我已經老了······”


  “沈後千萬別這麽說，當年如果不是沈後您的開導，我也不會有今天，我發誓有朝一日定會送沈皇後回鄉。”


  “罷了，十幾年前的事你還記得，我早已忘了，況且如今我早已不是那個沈皇後了。”


  孫瑛有些不明白這唱的是哪一出，當務之急還是弄清楚皇宮的情況，“上麵發生了什麽？”


  “來不及說這麽多了，你們三位我張勇負責到底了，請沈後不要再推辭了，我等了十幾年，終於等來這個機會。”隻是張勇不知道，再過不多久，世界就會變得他都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