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情非得已

  孫瑛怔怔的看著對麵的二人，臉色煞白，劉文槿見此趕緊上前賠罪，“瑛兒，你沒事兒吧，是不是嚇到你了，我不知道你在這裏······”


  誰料孫瑛臉色仍不見好轉，玉茗從懷中拿出一個香包在孫瑛鼻息下晃了晃，卻見孫瑛忽然失去支撐般倒進劉文瑾懷中。


  “這是怎麽了？”


  “因為是被人喂食了麻藥，不得動彈，但這臉色卻不像是麻藥的症狀。”


  “知道是什麽所致嗎·····”劉文瑾有些驚慌。


  “熱······”纖細的聲音從孫瑛喉嚨冒出來，“好熱······”


  劉文瑾聞言拿手探她的額頭，確是冰涼無比，“怎麽會熱呢？”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還是先離開再說。”玉茗小心翼翼的打開門，見無異常便招呼劉文瑾二人趕緊離開，“我按原計劃進行，你們照著這個地圖到標紅的地方等著，會有人來找你們。”


  剛想走，劉文瑾卻又想起自己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我走了，誰來假扮孫瑛去見皇上。”


  玉茗沒說話，從懷中拿出一個火星筒衝著對麵笑著搖搖手，有些驕傲又有些頑皮，那個神情是劉文瑾第一次見到，不禁有些愣神。


  不知道為什麽，劉文瑾覺得這笑有種無聲的訣別感，不過很快便聚精會神起來，掃了一眼從玉茗那裏拿過來的地圖，背著孫瑛沒進黑暗。


  “再見。”


  清晨的陽光總是來的張揚卻又柔和，不一會兒又如流淌的鮮血般照的人無所適從，孫瑛就在這樣的氛圍中睜開眼，腰有些酸痛，下體的撕裂感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血漬凝固在石板上，散發著微弱的氣味。


  “啊——”忽然意識到什麽的孫瑛大叫一聲，淚如決堤的江水打濕了石板將那原本凝固的血跡又融化開來，似乎要淌出一條血河來。


  “你醒了？”一個約莫十幾歲的小姑娘從一邊的石板桌上驚醒。


  不一會兒，一個約莫四十歲的女人也走了進來，她走的很緩慢，雖然裙裾老舊，卻仍是儀態萬千，隻是孫瑛此時卻沒辦法關注這些，看到有人靠近本能的往後挪動，知道貼著石牆，冰涼的觸感似乎要灼傷皮膚，才讓她回過神來，接受這並不是一場夢的現實。


  “姑娘別怕，你已經沒事了。”女人緩緩說道。


  “這裏是哪裏？你們對我做了什麽？”


  “姑娘先把這藥吃了吧，待會我再細細說給你聽。”


  孫瑛半信半疑的接過一粒藥，大腦飛速的回憶著昨天的一切，隻記得有人把自己從睡夢中喚醒，仍在一個漆黑的類似佛堂的壁龕後麵，然後給自己吃了一顆什麽藥便無法動彈了。再然後，孫瑛隻記得那個房間來了幾撥人，第一撥貌似是一個女人和幾個男人，具體說什麽孫瑛卻怎麽也無法記得，最後好像是玉茗和劉文瑾，玉茗似乎半途離開了，劉文瑾背著自己去了一個地方，依稀記得夜裏一直發燒······


  見眼前的姑娘似乎陷入了回憶，女人回頭吩咐小姑娘道，“去給姐姐倒杯水進來。”


  “姑娘不必害怕，你看著四壁都是石頭，隻有頭頂這一片光亮，你就知道我也圖不了你什麽，隻不過忠人之事罷了。”


  “昨晚······”孫瑛無論如何還是問不出這樣丟臉的事情，雖然也曾在妓院呆過好幾年，但真的發現自己的第一次就這樣被毀了，這種絕望幾乎不能用哀嚎來釋放，隻是一口氣憋在胸口，吞不下也吐不出。


  “姑娘莫非不知道自己被下情毒？”


  見眼前的女人一臉不可置信，孫瑛皺了皺眉，聽到女人繼續說道，“姑娘身體的毒非一日所染，大約有些月份。”


  有些月份？孫瑛這才想起進宮前宣華夫人塗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東西，“那些東西不是香粉嗎，說是能夠讓肌膚更細膩。”雖然這個解釋孫瑛自己都沒底氣。


  “果然如此，這情毒其實並不算毒，我猜研製這毒的人原本是要祝福天下有情人的吧，其實隻要真愛就能夠度過劫難，若是無愛就隻能靠被動手段。”


  這被動手段孫瑛大概能猜出一二，“我想知道是誰？是······昨天和我一起來的人嗎？”


  剛剛看到血還驚慌失措，現在就能如此坦然處之，女人有些詫異，“我這地牢裏都是女眷。”


  雖然心如刀絞，覺得對不起自己的世民哥哥，但是孫瑛想當時劉文瑾一定是無計可施了，“他去哪裏了？”


  女人從腰間拿出一張字條道，“那男子臨走時讓我交給你的。”


  瑛親啟：

  瑛兒，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所做的事情，真的對不起，希望你還能是那個堅強勇敢的好瑛兒，後會無期。文瑾。


  淚水終於決堤而下，孫瑛想，如果他現在出現在自己的麵前，自己也不會怪他吧，可是偏偏他把自己扔下逃走了，不由得冷笑一聲“嗬！”


  見孫瑛又哭又笑，女人有些擔憂，“姑娘你先安心調養身子，那公子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他不會回來了，孫瑛在心裏默默應答了一句，也是說給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