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晴巒出閣（二）

  晚飯的時候，冰兒坐在晴巒身邊，晴巒很是喜歡這個眼神裏三分警惕七分傲氣的孩子。冰兒也是喜歡這個三小姐的，所以對這個小姐也格外的上心。


  “世民呢？”晴巒問道，冰兒這也才想起來，自從市集回來後，就一直不見世民哥哥的蹤影了。


  “二哥去玄燁大師那裏了。”元吉吃著雞腿，鼓著腮幫子說道。


  晴巒“哦”一聲有繼續吃著飯，神情變得有些怪怪的，冰兒隻覺得是沒見到世民的失落吧，並沒太過在意。


  “老爺，我看柴紹是個不錯的孩子，”竇夫人笑得一臉燦爛，然後轉頭對晴巒說道，“我兒覺得怎麽樣呢？”


  “娘~你怎麽跟爹一個樣啊，我怎麽會知道怎麽樣呢？”晴巒有些羞澀的低下頭，不時抬頭看著柴紹，柴紹乃一介武夫，又如何知道晴巒的一聲嬌嗲是說與自己聽。不過雖然柴紹不明白，這李淵可是都看在眼裏。雖然這個女兒不是在自己身邊長大的，但是脾性李淵還是了解的，晴巒喜歡英勇的男子，況且著柴紹自幼跟著自己，武藝超群，如今大了也是一表人才。


  “那，柴紹少將你覺得我們家晴巒怎麽樣呢？”竇夫人有些打趣的問道正埋頭吃飯的柴紹。


  “夫人，晴巒小姐，秀外慧中，知書達理。是一個好女子。”著柴紹真以為竇夫人是在問他，也一臉認真的回答了起來。


  “哈哈，那柴紹可願意娶我這女兒回去。”李淵大笑道，舉起一杯酒遞到柴紹麵前。


  “這萬萬使不得，使不得。”柴紹連忙起身，扶李淵坐下。


  “哦？”李淵把酒灑在地板上，又笑道，“如何使不得，少將莫非是嫌棄我小女？”


  “不敢，不敢。柴紹一介莽夫，如何配的了晴巒小姐。”


  柴紹趕緊單膝下跪，敬了一個軍人的禮。


  “真是個榆木腦袋。”晴巒有些含笑帶罵的起身往大門處走，爹娘都說到這份上了，柴紹不答應，那不真是抹了自己的一顆真心了麽。


  竇夫人看著這兩人哧哧笑道，“柴紹啊，你這孩子，還傻愣在這裏幹什麽？”說罷，推了柴紹一把。


  柴紹一個踉蹌，剛好撞到還沒踏出門檻的晴巒，柴紹尷尬的收回手，挑起鎧甲，在裏麵襯衣裏擦了擦手。


  “晴巒小姐，我，我，我是怕晴巒小姐跟著我吃苦。”柴紹有些語無倫次，幾次想抓著晴巒的手，又怕男女授受不親。


  “我不怕苦。”晴巒想也沒想，就這麽接了一句。惹得在場的大大小小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晴巒趕緊跑回竇夫人身邊，拉著竇夫人的衣袖，有些委屈的看著柴紹。


  “晴巒啊，我覺得柴紹年輕有為，一表人才，今日把你許配給你柴紹，你可願意？”


  “一切但憑爹娘做主。”


  “那柴紹，你可願意娶晴巒為妻？”


  “謝太守大人偏愛，小人自當照顧好晴巒小姐，不會讓她受一丁點兒委屈。”


  “踏雪啊，你看看什麽時候是黃道吉日。”竇夫人一臉的欣慰，一顆心也總算是落下了。本來留晴巒一人在皇宮，本就不放心，好在以前先帝喜歡晴巒著丫頭喜歡的不得了，可是先在先帝去了，現在也不知晴巒一人在宮中有沒有受委屈。


  這晴巒一出嫁，估計皇上就不會留晴巒在宮中，這樣一來，即解了晴巒困於皇宮的煩惱，又能給晴巒找一個好夫君。


  “回夫人的話，三天之後就是吉日。”


  “這麽快？”竇夫人皺著眉頭，思索著。


  “我看三日後就挺好。”李淵笑著說道，現在皇上東征高麗，關中形勢又不穩定，讓晴巒跟著柴紹，若真的打起仗來，還能有一個庇護所。


  “謝謝太守和夫人，柴紹這就去準備。”說罷，一溜煙的消失在了李府大院。


  晚飯隨著柴紹的離席，也就慢慢結束了，冰兒跟著晴巒來到她的房間，晴巒一回來，就拿著銅鏡左右照著自己的容顏。


  冰兒怔怔的看著這一切，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愛情的力量。冰兒拉了拉晴巒的手，一臉稚氣的望著晴巒。


  “人，為什麽要結婚？”


  “好冰兒，因為兩個人相互喜歡，所以上天給了他們一道能相守一生的契約。對了，你見過娶親的場麵麽？”


  冰兒點點頭，冰兒是見過娶親的場麵，還摸過三哥珍惜的那件嫁衣。


  看著冰兒，晴巒有繼續說道，“男人和女人拜堂時，那道契約就會生效，契約生效了，神明就會在頭頂看著，保佑他們白頭偕老。”


  “可是”冰兒想到自己的娘親，那個從來都是忍氣吞聲的二夫人。“男人要是找到了那契約，不是就可以娶別的女人了麽？”


  “嗬嗬，冰兒，人這一輩子不可能會隻愛一個人的。契約生效的同時，咒語也開始了，女人一輩子隻能愛這一個男人，直到天荒地老。”


  “那男人呢？”


  “男人啊！”晴巒扭過頭看著窗外，沉默了一會兒，“隻要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比什麽都重要，即使是以後不得不去和其他的女人分享那份愛。”


  “冰兒不要，冰兒隻能跟一個人簽訂契約，那個人也隻能跟冰兒簽訂契約。”冰兒抬起稚嫩的臉龐，眼神篤定的說道。


  晴巒抱著冰兒，哼著搖籃曲，看著月亮慢慢爬上頭頂，月華如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