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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公子買玉糖葫蘆美人病強撐刺繡

  十月初八,銀牙高掛,星稀月薄,空氣裏已是透著涼氣。


  莫離對著東方歧幾日來的刻意不見,倍感傷懷。是夜,手持玉壺酒杯,獨子斟酌自飲,月光傾灑,向來不怎麽喝酒的她,一杯清酒下肚,孤獨更甚。


  東方歧,為什麽?

  你僅僅留給我一個身影,就足已讓我留連心際、牽盼左右而不能自拔。


  難道此生真的注定要為你癡迷斷情嗎?


  可惜,-——在你眼中恐怕隻有沉煙姑娘吧!


  美人歎,淚輕彈。喝清酒,冷風吹。是夜,心情難在好!想我聞人莫離難得動情,卻是情來難再收!


  試問,有哪個女兒,曾對著龜卦發誓不為世間任何男子揮動情絲,卻因一尾身影而腸斷肝碎,為那冷逸的眼神而徹夜輾轉難眠,東方歧,你是我的劫?

  眺望遠處八角亭台,一抹綠影似小溪淺水,浮動著清清幽幽的柔情,飲酒入腹,卻似苦不堪言。


  然而,此刻,躲在這裏飲酒療傷的女子,她的一舉一動全部一絲不落的被收入遠處白袍男子的眼中,對於他這個唯一的妹妹,男子終於意識到,這個做哥哥的該要做些什麽的。


  忽聞有人來報,男子撫摸著腰中的青蓮,冷靜地聽著管家的匯報。


  “少爺,滄雨樓裏的沉煙姑娘患了日瘧,已是命在旦夕。”


  周季等待著少爺的回應,聞人格雩習慣性的捏了捏青蓮劍柄,為了妹妹的幸福,也隻有犧牲她了。


  “帶上無壽草,我們去一趟滄雨樓。”


  “是的,少爺。”


  周季沉穩的聲音,在聞人格雩的耳邊響起,對於周季的主意,他選擇了毫不猶豫的執行。算是一主一仆,二人一前一後邁入了滄雨樓的大門,這一切做地看似無聲無響。


  “紫竹,我剛剛聽聞東方世伯說要你也過去,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吧!正好可以一路同行。”


  藍衣公子見到紫竹和東方歧一起走出來,微笑的朝東方歧行了一個小禮,然後,便是朝著紫竹開口道。


  “誰要和你一起去?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不管是陽關道,還是獨木橋,我都要和你一起攜手人生,好嗎?”


  麵對著納蘭棲身上前突然溫柔地說出後半句話,紫竹不禁感到內心有著一絲絲地怦然心動,臉上潮紅,幸而是黑夜,否則定然會被金譽嘲笑的。


  曆經一刻的失神,想起大哥還在身邊,這人既然如此的不要臉,隻得無奈的笑了起來,可旋即腦中光芒一閃,認為自己被忽悠了,趕忙移開身形,對著後麵的公子喝到。


  “嗬嗬…,那你就來追我啊,如果你能追到我,我就…”


  未等穿藍衣的公子追上來,紫竹已經跑開,藍衣公子對著月夜下的逃逸女子,焦急問道:“你就怎麽辦?”


  “就嫁給你!”


  紫竹聞言停下,頷首一笑,粉絲的衣裙被月光照射的映映生輝,見到金譽追來,又扭頭跑開。


  “這可是你說的,你可不能反悔啊!”“誰反悔誰就是小狗!”


  “那你等著吧!”“哼…”


  二人身影漸行漸遠,聲音卻接著空曠的院落回蕩在耳畔。東方歧注視著這一對男女,深感二人乃是歡喜冤家一對。不過,若是金譽真的娶回紫竹,也是紫竹的緣分已到,想著那“姻緣老人”的錦囊之說,東方歧眉頭瞬間染上一股離愁。


  也許明明之中早有注定,有些人是絕對逃脫不了上天的安排,命運的預定。


  從和鰩兒相遇開始,東方歧開始了上天注定的命運說。縱使她不相信,她也無可奈何。


  笑時街,扛著玉糖葫蘆來回吆喝的小童,停留在東方歧的身邊嗎,滿眼的期待。


  “公子,你快買一根玉糖葫蘆吧!”


  東方歧本是無心買下,但是看此番奮力吆喝買賣的小童,正是那日賣玉糖葫蘆的孩子,就停下腳步。


  “公子,我今日一個未賣出,你能幫我買下一個嗎?”


  大概看到公子停下了腳步,小童就大著膽子推銷,不顧仔細瞧去,那眼中的躲閃,顯示著他還是有些害怕的。


  “為何這樣說?”


  “平日裏總有個大府裏的女婢來買走所有的玉糖葫蘆,分發給街上的孩童們吃著,可這幾日不知怎麽也就不來了。”


  這樣好的人兒,會不會有可能是鰩兒?直覺是女人毫無依據的批卦,同樣也是情之所係者的惺惺相惜,東方歧脫不了這個。


  “小童,你今年多大了?”“回公子,十歲左右。”


  “看你說話不似平常孩童,是否進過學堂讀過書?”


  “公子好眼識,我原先學過一二年的,隻可惜母親患病,父親離家多年,花了家中的所有錢財,還是尚未醫好,如今隻好出來多賣些玉糖葫蘆,賺取銀兩謀生。”


  小童帶著微微戰栗的青澀孩子氣,越說膽子越大,再而抬起白皙的臉頰,一雙漆黑的眼瞳,閃閃發光,隻是身子依舊低埋。


  “哦,原來如此!我這裏有一百兩銀票,你就拿了去吧,醫治好你母親的病,然後再入學堂,多讀些書,孩子總是需要讀書的!”


  “公子!我-——我-——給您磕頭了!”


  仿佛遇到了救星,小童慌忙抱著冰糖葫蘆的底座木棍,就要磕頭。


  “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要輕易下跪。快起來!早些回家去替你娘親看好病,進入學堂讀書是好!”


  誰人無父無母,隻是說到母親,似乎那是很遙遠的事情,連記憶裏也不曾有過,無父無母?一陣悲涼湧上心頭,她隻有師父。


  “恩,多謝公子,我可以-——可以問一下你的貴姓嗎?”


  孩童終於是抬首挺胸了起來,緊緊盯著麵前男子風華絕代的臉頰,小小地心被徹底的震撼了,也隻有記憶中的父親會有如此的氣度胸襟,以及一雙溫潤待已的眼睛,那一雙藍眸,卻是唯一可以和父親區分開的存在。


  “嗬嗬…你可以叫我東方歧。”


  “公子,我如實和你說件事,那買玉糖葫蘆的女子,就是滄雨樓的沉煙姑娘!”


  小童除了照顧母親,幾乎天天呆在丘擇的街頭巷尾,對於“東方歧”這三個字如雷貫耳,更是知道他對滄雨樓的大小姐情有獨鍾,雖不知到底何為鍾情,但孩子想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訴恩人。


  “哦?”


  果然是她!果然是那個如今溫柔的像水一樣的女子會做的事情,這普天之下,恐怕也隻有鰩兒能夠做到出淤泥而不染了。但陪君來一醉逢笑場,不過是生活所迫!鰩兒,我的鰩兒,苦了你了,這次,我一定不會讓自己離開你一步的。


  東方歧望著逐漸消失在街上的瘦弱身體,嘴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想要轉身離開,卻被一個銀玲般的女童聲音所吸引。


  “哥哥…能不能把你手中的那個玉糖葫蘆給我一根?”


  一個膽怯而好奇的女孩聲音在耳畔響起,東方歧回頭找尋,透過眼界餘光尋覓到一個身著白紗的小女孩,女孩大約十歲左右,正是用一雙杏仁般的眼睛望著自己。


  “哥哥。”女孩試探性的詢問。“好啊!這個給你,你拿著吧!”


  東方歧彎下腰將手中的玉糖葫蘆遞至小女孩手上,微微一笑。


  這個孩子的眼睛好-——好像鰩兒的眼睛。


  有那麽一陣的感慨,要是自己有個和鰩兒的孩子,是否也會如眼前女孩一般可愛?旋即一抹幸福劃過臉龐,好在,鰩兒,奪古大會之後,我就會娶你過門,至少此生膝下無子,有你的陪伴也足以。


  然而,一想到這期間飛傳的流言蜚語,東方歧就是一臉憂慮,若是以前未領莫離恩情,自是一口回絕的幹脆,如今卻是不一樣了,莫離三番五次暗裏明裏幫助自己,實則,難以直接拒絕莫離讓她難堪,隻盼莫離能夠知難而退。


  “哥哥,你是不是不開心啊?”“不是。”


  凝視女孩一雙純潔的眼睛,東方歧柔柔地一笑,好像和孩子聊天真是一件輕鬆而愉快的事情。


  “哥哥隻是想起了一個-——故人。”


  “那哥哥為什麽要皺起眉頭啊?母親說過,皺眉頭的人都是不開心的人。”


  女孩帶著天生的好奇心問著眼前人,一雙黑色的大眼睛更是緊緊地盯著背手望天之人的側臉。


  “嗬嗬-——因為哥哥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找到十全十美的方法!”


  “哥哥,母親說過,天下間沒有什麽事情可以做到十全十美,有得必有失。”


  “是嗎?”


  東方歧低喃,散亂的眼神,顯示著她的疑惑。


  “當然,娘親說的話,不會錯。”


  小女孩義正言辭,東方歧盯著那女孩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似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也看到了那雙隔了十年的眼睛,是的,鰩兒那時的眼睛,就如眼前這個小女孩。


  “你娘親說的對。”


  “嗬嗬,哥哥,你不要擔心,你長得這麽漂亮,即使做錯了事情,也不會有姐姐怪罪的。”


  嗬嗬,第一次有人用“漂亮”來形容自己,該是自己穿起女裝來,會是如何呢?片刻,搖頭否定了一切,自己好像從來就沒有穿過女裝,一直是這種打扮,也罷,換它幹嘛?隨便別人怎麽認。


  得到孩子給予了自己心裏上的安慰,東方歧終是從內心深處散發出了笑意,才這麽大的孩子,已是頗為識別人心了。


  “哥哥其實是個金玉其表敗絮其中的人。”


  “哼,我才不信哥哥的話呢!哥哥你有沒有娘子了啊?”


  東方歧凝思片刻,對著好奇心濃重的女孩重重點頭,可是,孩子終究是個孩子,卻固執的選擇不相信了。


  “肯定是覺得我不夠漂亮,所以才會這樣說的,我不管!我長大以後要嫁給你!哥哥,這個金燕子你一定要好好保管,爹說這是為我製造的,獨一無二的,你可不要丟了,不然以後我見到你,你就死定了。”


  小女孩是富貴人家小姐的性子,待到不懼生的時候,加上女孩天性開始自然撒潑調皮了起來。


  “小姐,快回來啊!老爺叫你呢。”


  “哦!知道了,仁伯。”


  東方歧本是不想收下這一隻金燕子的,但望著女孩一雙水靈靈的明媚眼睛,她想起了鰩兒那走在林蔭的冰渣小道上,一步三回頭的渴望,他伸手將其接下。


  “對了,我母親以前一致喜歡叫我蘭燕的,哥哥你可要記住了哦!”


  看著小女孩一蹦一跳的消失在夜色中,打一眼遠處趕過來的五旬老伯,東方歧含笑點頭,散了滿株的玉糖葫蘆,又是想起那女孩的微笑,低語:蘭燕。


  滄雨樓,沉煙閣。


  沉煙香閨點著西鮫獨有的帶著濃香氣息的油燈,碧兒呼喚一聲小姐,沉煙輕咳兩聲讓其自己開門進來,碧兒端藥來到外廳,取了精致的彩釉碧海常青碗,將紫砂小壇中熬製了一天的草藥倒了出來,兩步輕移,來到了正繡著鴛鴦的沉煙麵前。


  “小姐,你可真是有一雙巧手,沒想到十八州女子苦練幾年才會熟練的水雲繡你才看了兩天,就學會了。”


  “嗬嗬,碧兒,我原先就熟知女紅,這個自然不再話下,何況這是我第一次要拿來送人的。”


  沉煙端起彩釉碧海常青碗,用勺子攪勻了冒著熱氣的藥,送往唇邊,在碧兒眉頭緊皺的雙眼注視下,細細喝了草藥。


  “小姐,你都說是要拿來送人的了,可那東方公子此時卻沒了聲響,前兒個還說好要帶你離開此地的,-——天下男子皆是得了便宜就賣乖的人,我看小姐不該花這般心思對待他。”


  沉煙喝完了藥,碧兒有些負氣的接過碗,轉身將碗放在外廳的桌子上,折回來時又補了後麵的話。


  聞言,沉煙先是一愣,這碧兒平時可誇了憶馨哥不止多少遍了,今時,怎麽又埋怨起憶馨哥了?轉而,想起了樓裏近來的傳聞,估計這碧兒怕是因幾日不見憶馨哥來此,所以,才說了這話,碧兒和自己相處了五年,對自己處處貼心照顧,兩人情同姐妹,離開的時候,自是應該帶碧兒離開的。


  “你可是學會了媽媽的性子,碧兒,憶馨哥不同其他男子,這點,你往後自會明白。”


  “小姐,就知道你會袒護他,他要是真的將你快點接走,我倒是真的會明白的。”


  碧兒落座,瞧著自家小姐昨兒熬了一夜,就為繡好這個錦帕,才感染了風寒,小姐雖是身為伶人,可那性子是剛強倒了極點,原先,那王敬偉和李亨,求了她多少回,也不曾多給個笑臉,如今,為了個這東方公子,從裏到外換了個人似的。


  “碧兒,其實,他就是我和你提過的那人。”


  “小姐,你說什麽,他就是你兩篤情深的那個人!”


  仔細欣賞著那一對仿佛活了的鴛鴦,正感歎水雲繡真是奇繡的時候,聽到自家小姐如此說來,一時驚得吼了起來。


  “小姐,原來外界的傳言是真的,我還以為不過全是市井流言呢。”


  “嗬嗬,三教九流之地,自是流言盛傳處,你何苦去拿那些較真。”


  “小姐,也就你的性子淡然,不理會那些流言。”


  見碧兒重新將注意力放到一對鴛鴦上,沉煙收了收心思,對於東方歧,她有太多的情難說出,唯有將珍愛放在心中,她相信,她的憶馨哥絕對不會如外界所說,憧憬娥皇女瑛,不過,就算如此,她沉煙也是默許的,此生難得有情人終成眷屬,何懼一同他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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