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還是千年前的時候,雪擇湖的白雪已經有將近一千年未曾停過了,湖麵追隨著它的腳步,也因此千年未曾冰封.
在這個崇尚修行的大陸上,這個被傳聞的神乎其乎的地方,因為一個五行帝君的出現,到消逝,這裏演繹了一場精彩絕倫、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而聞名於世。故而,那些來過千雪湖並且向往神秘力量的人們都奉送它為一片潔白的聖地——千雪湖。
千雪湖至十年前除島內之人遊住於島上,還是無人踏入過的。
傳曰:雪湖一非凡人能近;或者進一步來說,而是凡人都是那些個理不清痛楚的人,所以,是斷然不會留戀此地的;二非此島主人相邀,擅入者皆因不適奇寒而亡,這或許隻是個阻止外人進入的借口,殺人的借口。
雪湖因人而擇斷生死,人因其身而棲於雪湖。
其實,千年前,甚至還是幾年前得時候,——那千雪湖還是一個人畜可近的地方,隻是因為一個名字,叫做風雪柔,一個有心人,叫做東方歧-——他怕自己所舍不得殘留的一席留戀氣息被人驚走,所以,才將這裏的一切封印。
輾轉時光,穿梭徘徊於生死,曆經蹉跎歲月,她也是希望,這裏的一切依舊不曾變化過。
隻是,如今多了個紅木漆刻而成的渺遙紅船,也不是她的意願啊!
看那白雪飛舞的蒼茫湖麵,紅船隨風搖蕩,立於湖麵上,似像一個翩翩起舞的仙子一樣,搖曳多姿,舞動著靈素的身體亦是婀娜多彩。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
濁酒肚空顏消白,低呼一聲喚雪柔。
——
“雪——柔,雪柔——”。
一句如蚊蠅碎念從船內斷斷續續的飄來,那孤苦無助的聲音,充滿了愧疚和迷戀,讓聽者的眼球單單為此而可以做到忽視船內的人隻為偵察一通此聲何處發,興許,隻是為了那幾聲淒楚,悲徹,無奈,情失的癡迷斷語,就好。
願意,相信,便足已令身為望者的自己下一刻沉淪。
紅船周身為精工巧匠藝師鏤空雕琢而成,朱窗前,簾卷西風,白紗輕起,飛雪落於身旁擱置的紫色紗絲上,透明的雪,被紫色的沙,襯托得異常的清冷和詭異,凝視著紫紗的人手裏提著一壇褐色酒砂壺,半響,煽動了一下閉目的神經,並無睜開,隻喝著孤酒,口中不斷地在念叨,聲音輕顫著像是在獨自地和人怯怯私語,“雪柔,雪---柔。”
隨著聲音尋去,見一個倚桌斜靠的公子,著水乳色雪綢長衣,走近看那衣身似有幾朵六葉雪相繼落入。微卷的長發,用白色的絲繩鬆跨的綰著,額前幾縷須發隨風一起一伏,好象蕩著秋千一樣,兩鬢的碎發全然蒼白。白皙冷俊的臉,麵無表情,偶而看見那雙碧藍色的眼眸一張一合的閃動幾下,便再也無其他舉動的繼續喝著酒。
窗外的雪還在波瀾不驚的下著,而那人仿拂如玉雕般,安然不動,可周身散發著的氣息,卻光彩奪人,冷溢襲客。
時光,隨著沙漏裏的細粒無形中流到另一個沙漏裏,本是可以很安靜的,一直很安靜的。
然而,“啪”!一聲貫耳的瓷碎聲,頓時灑滿整個湖麵,直是射著他人的心俯,那震動的船板和破碎的氣勁因而驚起了落入窗內的雪,再次的飄向了窗外平靜的湖麵。
隨即而來的便又是一陣陣模糊不清的囈語,“雪——柔,我,回-——回來了,我-——我們,永遠——永遠都-——不,不分開了,好不好?別——別-——懲罰我,別懲罰歧,別,我——知-——知道錯-——錯了,歧,知錯了——,別——別離開,好嗎?歧什麽都,-——可以不要的,真的,-——什麽都——都可以不顧,隻要雪柔——雪柔——就好。”
當年,可還記得-——千雪湖湖畔,那個身穿一身雪衣的女子嗎?那不濁於世的輕靈身姿,洋溢著笑容的無憂臉頰,莫不是劫後重生的相忘江湖,還是從未涉險俗世的單純,吸引了你我。
你這回眸流轉間消失於須臾裏的笑,讓我瞬間的知道了,此時我的出現,是多麽的遲來!雖然,我極度渴望的想要擁你入懷,可是,那笑生生刺疼了我的眼睛,使得我不忍再次打擾你的生活。
如果還有選擇,就讓我能再次的去守護你的身邊,可以嗎?為你,這無憂的笑,我願意默默守候,直到愛情重新來過。
一抹白沙紫影,聽著耳邊呼呼的風聲,離開。
耳邊,是女子的低吟,在傳承。
雪花叢裏風雪柔,秋千樹下打秋千。
碧藍眸裏萬骨柔,隻為一生不了情。
“這首詩好熟悉——真的好熟悉!雪柔,是你在吟唱嗎?”
“嗬——嗬,”
一聲輕笑,撚著胸口的沉悶,再一次地,他慢慢而從容地摸出懷中一個紫色的錦囊,這次,喝醉酒的她,顯得毫不費力,將繡著一對鴛鴦的錦囊融入胸懷裏,沉沉睡去。
她,是在思念一個人,她,永遠都記得,她欠了她的,她欠她的,將要曆經一生一世也無法償還她,不僅包括她承諾誓言的沒有兌現,更是那千年之戀,還沒有完成,所以,她在這裏等她。
或許,人有的時候總是傻傻地因為一個人的一言一語可以什麽也不想做,或者用一句不值得就可以解釋清楚吧!
她,那曾經差點就吞掉整個大陸的天之驕子,那個就快要成為一個崛地而起的帝國之王-——東方歧,可是,誰會知道那最關鍵的一刻,她卻放下了千古一帝之稱,僅是因為那名女子的一言相說。
“東方,你若是放下千古一帝之尊,我便是為你再作傾國一笑。”
就像,在鰩兒死去的時候,她記著鰩兒的一切,就像,莫離-——,就像,雪柔——她總記著雪柔,她總記著她。
然而,最可悲的卻是,她隻是那藏在自己心中始終抹不去影子的她的一個影子,所以,她隻是為了利用她,她想要為了她統一雲荒,然後滅掉風之翼城。
也許,我知道,隻有在這樣的沉淪下,才能得到快樂,才能回到最初,才能找到自己所日夜思念的人!
所以,請你們不要嘲笑我。
為此,我甘願為她僅有的一笑放下武器,放下帝位,也放下了生命,隻因為,我欠了她的,永遠也還不了了。
白雪皚皚的湖麵,一片蒼茫。
彼時,船上多了個一身白衣的女子,向著夢醉的人漸漸貼近,待到靜靜地注視著她時,她,情不自禁,一滴熱淚湧下。
是前世的伴侶,是今生有著千年之戀的愛人,是死後依然訴說著的愛情。
“多年不見了,隻是你還願意接受當初那願意回歸單純的我嗎?”
那名一襲白衣緩緩落下的女子,半響,紅唇輕起,輕吐這句話,淚是自兩旁輕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