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五章 天縱奇才,深不可測
“哥,等會兒見到了那個江長安,你非要替我好好教訓教訓他不可!此人張狂無比,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就連對我們冰凰一族他都沒有半點尊敬!”
淩浣心中越想越氣憤,狠狠抽了下韁繩,身下玉麟馬一聲慘叫,但也未敢反抗。
淩無缺隻是淺淺笑著:“怎麽?坐騎不合心意?要不還像從前一樣坐過來?”
他拍了拍身前空著的一個鞍座,那鞍座看上去有些年頭,皮革磨損,修補了不知多少次,大隻夠勉強坐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
淩浣眉頭一皺,拉著長音:“哥,我不是孩子了,沒有給你開玩笑!”
“我知道啊,我也沒有給你開玩笑。”淩無缺認真道,又伸手拍著身前的巧鞍座。
淩浣撅起嘴輕哼一聲低頭不再理他,這位東洲才也拿這個妹妹束手無策,隻有搖頭苦笑。
遣人送了拜帖,一行擾鞍下馬。
“琅嬛閣冰凰族淩無缺,特地前來拜訪開師江先生。”
“哥,你還跟他這麽客氣幹什麽?”淩浣怒眉揚聲道:“快讓江長安下來,不然要是等到我和我哥親自上去‘請’他,就沒有這麽簡單了!”
阿吉站在門前,一手正拎著大鐵壺,身子趔趄倚著門框道:“公子了,淩公子乃東洲一等翹楚,自是要見的,隻是公子也冰凰族狂橫野蠻的女人不見!”
“敢我狂橫野蠻!”淩浣冷冷道。冰凰族一行人除了她再無任何女人,不是指她還能是指誰?
淩無缺笑道:“那就麻煩哥引路。”
“哥——”
淩浣阻攔道:“江長安此人性情狡詐,沒有半點仁義,根本不是什麽光明正大之人,心有詐!”
淩無缺回身吩咐諸多手下:“保護好姐。”
“是!”眾將領命,齊身擋在了淩浣身前,是保護,實則控製在了外麵。
走上樓,阿吉便撤了下去。
江長安正坐在太師椅上,手捧香茗,伸手一指桌旁石凳,後者也不拘謹,坐下來倒了杯熱茶,和他一樣也麵向遠方江河,足足半柱香,自始至終,二人都是一言不發。
直到一杯茶喝盡,淩無缺淡淡道:“看來江先生不盡是外界所傳,三頭六臂八隻眼,也和常人無異。”
江長安莞爾笑道:“道聽途都當不得真,就如同我聽淩大公子神威蓋世,名動東洲,如何如何高不可攀,如今不是也與我這俗人一同看這江水東去嗎?都是無聊。
”
“東洲驕?”淩無缺一笑置之,搖頭道:“江水東流,大浪淘沙,那些人都是沒有見過世麵,須知江山代有人才出,山外有山,外有,就如江先生的風頭就蓋過了在下這個不值一提的無聊人。”
“淩公子自謙了。”
“江先生過譽了。”
……
兩人足足這樣客套了半個時辰,墨滄在一旁聽得都要吐了:“這就是東洲年青一代兩位翹楚之間的較量?萬眾矚目與期待的交鋒?呸!真他娘的虛偽!惡心!!!”
終於,淩無缺總算打開了僵局:“前兩日,舍妹談及冰凰族青玉梧桐與凰血冰晶石都在江先生的手裏,不知是真是假?”
江長安笑道:“淩公子放心,冰凰族兩件至寶在下已經物歸原主,絕不貪圖。”
“子,你這話誰會相信?三歲孩子都不信!”墨滄道。
誰料淩無缺沉默了片刻,竟不再過問。
他的心中早已翻起的風浪:“不愧為開師,借力打力的法子爐火純青,便是這般,此刻我也無法查證,不知真假,隻有暫時擱置,是他緩兵之計!”
淩無缺再往杯中倒了一杯茶水:“冰凰族兩件至寶既然江先生已然歸還,便不再提,另有一件事情,舍妹在穎水澗時她在先生手裏受了委屈,不知真假?”
“真的。”江長安想也不想,卻感覺淩無缺的身上開始浮現淡淡冰冷殺氣。
淩無缺心中一轉:“此人夠膽,難怪能夠深入地宮十九層,光是有開書遠遠不夠,還要有這種過饒膽魄!”
江長安道:“淩公主有病,我隻是順便幫她看一看而已。”
轟!
整個氣氛生出一股無形的壓力,門口恭敬站著的阿吉雙腿都忍不住打著哆嗦,太冷了,這感覺就像是將地窟冰水臨頭澆個濕透。
江長安背對著淩無缺,根本沒有感知,恍若無物,腹靈元中乳白色的暖流將全身都裹得嚴嚴實實,以至於沒有半點感覺。
淩無缺手中溫熱的茶水都凍成了冰塊,但目光一眨不眨地凝視著躺在太師椅上的白衣背影,心中不禁又提高了警惕:“好深厚的境界,麵對我的威壓居然半點沒有反應,這絕不是裝出來的,沒有靠任何靈力,僅憑軀體!傳言此人肉身抗下雷,甚至擋下了歸墟象,果真不欺我!”
而聽到“看病”二字,淩無缺心中猶如卷起驚濤駭浪,淩浣自患有先病疾至今無法痊愈的事情就連族內也隻有少數幾人知曉,此
人是如何知曉的?
“先生如何知曉舍妹有病?”
江長安想也不想:“那還不簡單,隻需看上一眼,脾性冰冷,又易暴躁,這不是病?”
高手!這是高手!
淩無缺手指顫了一顫!隻需要一眼就能看出淩浣的病症!“脾性冰冷、又易暴躁”正是這病症體現的地方,此人竟還懂醫理?
“江先生還懂醫理?”
“算是吧,懂得練就一些丹藥。”
煉丹師!淩無缺麵色微不可查地變了一變:“依先生來看,舍妹這是什麽病症?”
“其實造成今這種結果,不單單隻能看表麵,真正病根兒就在於你的父母還有你監管不利。”江長安喃喃道,任性脾氣的主要原因就在父母長輩的溺愛。
不錯!若非當年自己與父母監管不嚴,浣兒也不會墜入九寒窟,表麵落下病根在於寒毒,可真正的原因是在自己與父母!淩無缺努力讓自己鼻息平靜下來,胸膛的起伏也逐漸平緩,不能讓對方察覺到心緒波動。
淩無缺站起身,趕緊問道:“敢問先生,舍妹此病可有法醫治?”
“有,當然有,隻需要……”
江長安戛然而止,強行將到了嘴邊的‘一打三遍’咽了回去,猛地才發覺口不擇言,當著饒麵將人家妹妹性格暴躁的缺陷成是病,總歸有些不地道,便隨口又加一句:“我就這麽隨便一,還望淩公子不要介意。”
話一半?這是什麽意思?他想要報酬?也難怪,這等族內醫病老者都束手無策的重症,不可能隨意治療。
不對,不可能,他的地位與身份不可能再要這等俗物。若非如此,他定然是在掩藏這等機!不可泄露的機,如此想來,此人真的有治病之法?
淩無缺眉目凝重,起身淡淡道:“江先生好生休息,在下今日不便再打擾,他日必定帶重禮相求……”
“求什麽?”江長安疑惑地轉過頭,淩無缺已然下了樓,不知去處。
觀月閣門前,所有人翹首以盼,期待這場才之間談話的結果究竟如何?
淩無缺一走出來,所有人都簇擁了過去,圍了一圈,豎耳傾聽。
“哥?如何?是不是將他揍了一頓?怎麽沒將他帶出來?”
淩浣聲音越來越,所有人都發現,淩無缺的臉色極其沉重,長長吐了一口濁氣,寒聲道:
“此人,縱奇才,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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