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 談一筆生意
“看來世子殿下有分出兩位白長老孰真孰假的方法?”白罡道。
“其實分出兩位白長老的真假,對於白家主來根本就不難。難的是出麵開口,再好的方法經由白家主的口出來也會上了心腹手下的心,也罷,既然這個惡人就由本殿下來做。”
洛鬆笑著掏出兩隻巴掌大暗紅色的木盒,普普通通並無任何特別的地方,道:“本殿下這裏有兩隻木盒,兩位白長老都各有一次機會,你們將能夠證明身份的一件信物放進這個盒子中,待白家主過目,無非就是看一看誰的信物更加可信,白義從在白家主心目中的位置舉足輕重,什麽信物更加可信,這點唯有白家主一人能夠衡量。”
姬缺這次竟沒再反對洛鬆的看法,道:“如此公平公正,這位不知從何而來的‘白長老’可敢一試?”
江長安心中隱隱覺得不妙,老狐狸答應得如此爽快定然是有什麽保命的底牌,反觀自己除了這一張臉皮沒有任何準備,事情走到這一步已無退路,隻得硬著頭皮道:“那就依殿下之計行事,”
墨滄在旁提醒:“子,這老東西有恃無恐像是有備而來,你真的要應下?”
“這個時候若不應下豈不正是印正了心虛嗎?還有其他選擇嗎?事到如今隻有賭上一把!”江長安伸手取了一隻木盒,細細思量。
姬缺身後的白義從果真早有準備,想也不想,打開紅木盒直接放進去一件信物又合上。
姬缺眼神閃爍,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冷笑道:“白長老,為何還在思慮?難不成是渾身上下一件能夠證明身份呢道物件都沒有?哈哈哈,堂堂白義從白長老怎會連一件信物都沒有?”
江長安淡漠道:“姬總監此話太過果決,老夫隻是覺得慈重要的事,總不能輕輕鬆鬆玩笑般放入一物,必要細細思索,才對得起家主恩惠。”
“真是一成不變的能言善辯!”姬缺暗暗哼了一聲。
江長安心裏沒底,琢磨了片刻,咬咬牙放了一件物件。
成不成,就看運氣!
兩隻木盒同時交到了手裏。白罡將欲打開江長安的木盒,卻又猛地頓住,嘴角露出一股難懂的笑意,探手換上了另一隻木海
吱,木盒打開,裏麵放著的是一件黑白相間的玉佩,雕工細啄,做工精美,玉佩的形狀乃是一隻夏蟬,妙就妙在這隻玉蟬所用的黑白玉的黑色正雕做了漆黑的身子,而白玉則磨成了兩片薄薄幾欲透明的蟬翼,其中黑白分部完美無缺,世上絕不會再有第二隻。
白罡三角眼眸一亮,點頭應聲:“不錯,這隻玉蟬白長老從不會輕易離身,更不會送與他人,這隻玉蟬足以證明他的身份。”
姬缺趁機道:“恭喜白家主分得真假,事情真偽既已分辨,就將這冒充的人推出去斬殺了,免得這等醜聞傳揚出去!”
江長安心中一沉:“且慢!”
“閣下還有什麽好的?”姬缺背對著白罡與洛鬆,麵朝著江長安,臉上揚著一股陰險得逞的笑意,仿佛在惡意地嘲諷。
“家主還未看過第二隻木海”
“第二隻木盒?嗬嗬,閣下認為看與不看還有什麽區別麽,塵埃落定,難不成你還有什麽比這黑白玉蟬更能證明身份之物?”姬缺肆無忌憚地笑道,這隻玉蟬是白義從最為珍貴之物,江長安任是有通的本事,也沒有什麽更有力的證據!
白罡將信將疑,打開鄰二隻木盒,隻見其中放著的乃是一朵紅花,比鮮血還要紅,紅得妖豔絕麗,其中淡淡的粉末飄散在空中,隱隱有致幻的力量。
對立的白義從瞥了一眼冷笑道:“還以為是什麽寶貴的東西,就憑一朵平淡無奇的花就想要證明身份,閣下以為老夫是何人?養花之人?哈哈哈……”
他的笑容回蕩在整個大堂之中,悠悠蕩蕩,回轉不息。
忽然間他不再笑了,脊背上一股涼意正在爬上肩頭,直衝後腦勺,因為他看到了幾個饒眼神都盯在的他身上,姬缺擰著眉目,眼中摻雜著怒其不爭的憤恨,而江長安的眼神更為直觀,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對,一個徹徹底底的傻子。
白罡也輕輕笑了起來,笑聲平淡、陰冷、怪異,“能夠將血煞陰溟成為平淡無奇的人,世間恐怕也隻有你一個了。”
“血……血煞陰溟?!”那人直接愣住了,為血煞陰溟而入滄溟峽穀腹地的白義從怎麽會不知血煞陰溟的模樣?他犯了一個最基本卻最致命的錯誤。
回神之際,白罡的手掌按在了他的肩上,黑白陰陽之力躥騰的烈火般遍布全身,直接將他全身都吞噬,痛苦的嘶嚎慘叫聲中化成了飛灰。
姬缺麵色木然,一動不動。白罡淡淡拍去手上的灰塵,道:“今晚的事情老夫可以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假冒者背後的人老夫也暫時不去追究,誰也不能將這件事傳揚出去,姬總監,你以為呢?”
“白家主仁慈寬厚,不予深究,老朽想那幕後之人倘若得知必定心承大恩,再沒有膽量與白家作對。”幾個呼吸的瞬間,姬缺額前已蒙上了一層細密的冷汗,著行了一禮,“也恭賀白家主分辨出了真假,不然白家入了外姓,那就釀成了大禍。”
白罡似笑非笑,“難為白總監還為我白家考慮。”
“白家與道南書院密不可分,關聯甚密,白家遇得難事,老朽又豈能袖手旁觀?”姬缺又一躬身,道:“若無其他事,老朽就不留在白府叨擾白家主的清靜了……”
白罡輕輕揮手,姬缺頓時如蒙大赦,急急退去。
姬缺想不通,所有的血煞陰溟都跟隨異塔消失而去,江長安從何處得來的?夜色帷幕漸漸入深,那對蒼老渾濁的眼睛也生出兩團陰鬱的霧色,不管如何,江長安要盡早死!
洛鬆也相繼懶散地道禮離開,大堂之中便隻剩下了江長安與白罡兩人。
“閣下究竟是誰?”白罡口中嗬出寒氣,掌心黑白流轉,盡力抑製住心中蓬勃殺意。事到如今哪裏還不知道白義從多半是凶多吉少,眼前這個人入白府的目的又是為何?
江長安不卑不亢道:“白家主真正關心我是誰嗎?我的身份對於白家主來根本就無足輕重,重要的是現在隻有我的手裏有血煞陰溟。”
江長安心中有把握,方才偷聽到“紅魔之計”白家已努力三代,這個節骨眼上絕不可能就此放棄,所以白罡需要血煞陰溟,絕不會傷害自己!
“你不怕老夫殺了你?”
“白家主心中自有利弊衡量,我再害怕也無濟於事,索性就用血煞陰溟與白家主談一筆生意。”
“生意?來聽聽。”白罡的神色高高在上,絲毫沒有任何談判的模樣,根本沒有將這利弊放在眼裏。
江長安扭了下脖子,發出劈裏啪啦的連串響聲,攥起拳頭敲打著,腳步也向外踱步而去:“不急,兩後我會再來找你,到時候再看一看白家主有沒有合作的誠意?”
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白罡終於忍無可忍,怒喝一聲拍在案上,屋裏所有桌木,化為齏粉——
“好一個江長安!好一個北海江州!”
……
出了白府,江長安才鬆了口氣,冷風一吹背後絲絲涼意,才發現後背披了冷汗。
“子,本尊不明白你為什麽拖到兩後?”墨滄問道。
江長安輕輕道:“第一點,再溫順的人逼得急了,也會狗急跳牆,更何況是白府之主?張弛有度,才為治世禦人之道。第二點,兩後剛好應姬虞筱之約,我倒想要知道白罡最大的秘密,白府最大的秘密究竟是什麽?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感知到他腳步一停,不再下去,墨滄問道:“最後一點是什麽?”
江長安尷尬一笑:“我還沒有想到談一筆什麽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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