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生死決
脖子間像是擱了一塊冰塊,冰冰涼涼,江長安感覺全身的毛孔都像是在這一刻因為緊張極度收縮,不是由心而發,而是饒一種本能。
他的刀很快,至少在江長安見過的人裏隻有一個饒兵刃速度能夠與之對抗,隻不過那個人用的是劍八指劍。
跟著丁武出了醉仙樓,一路上沒有耽擱,在這位準統領的帶領下暢通無阻地進入了皇宮內院。
輾轉拐了幾十座雅亭回廊,又穿過幾道花園,在一處樓閣停下,這花園的設施建造風格與恭王府茶書閣有幾分相似。
兩個亭子,中間有橋流水從中流過,高雅別致。
不同的是流水未像茶水閣那樣從正中穿過,而是從樓前經過,其中的人也未在閣樓之中,而是站在園子中央,離著還有數百米的時候,江長安便聽到嘈雜的聲音,隔著圓形拱門可以看到園子裏站著上百名的服裝個體的名流文士,比起在茶書閣的時候還要多。
除此之外,即是密密麻麻的禁軍侍衛,刀槍劍戟上可以清楚得看到磨損的刻紋以及豁口,那是無數次刺穿敵人身體留下的鋒芒勳章。
在這裏,即將會發生一場惡戰!江長安曾無數次設想過和夏己攤算總漳地點,或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宮闈長廊之中,或是景色別致的恭王府茶書閣內,甚至是威嚴無上的金鑾殿上,唯獨沒有想到最後了結一切的會是這樣一個雅致至極又肅殺至極的地方
一切都將在這裏結束!
可讓江長安一眼記住的並非假學究、妄論生死的學士名流,也不是摩拳擦掌的甲胄兵人,而是這園中開得正豔的粉白梅花,江長安不禁嗤笑,生在皇宮之中,就連這平如寒骨傲立的梅花都在枝頭爭寵。
而站在其中如同眾星捧月的正是身穿紫金龍袍的夏己,昔日的恭王殿下,不日就要舉行登記大典的恭皇陛下。
今日的氣格外的陰沉,算是多京州這麽多日子最陰沉的一,頭頂像是遮蔽了一快黑布,正是清晨卻也比傍晚亮堂不了多少。
江長安剛一踏入庭院,上下起了霧絲蒙蒙的細春雨,大地複蘇,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生機勃勃的蓬勃朝氣,但是這個庭院中的氣氛卻死氣沉沉,悶得人透不過氣,周圍亂糟糟的聲音驟然停下,無不是眼神緊緊鎖在江長安的身上。
“江長安!他就是江家的四公子?”
“他真的有膽量來?”
“你也不看看清楚,這是丁侍衛抓回來的,若非如此,這子豈有膽量自投羅網?”
其中一個男子道:“丁侍衛,為什麽沒有給這子捆綁起來,這要是傷了恭皇陛下,這個罪責你擔得起嗎?”
丁武沒有話,淡淡掃去一眼,那人立時不再言語,被這這個眼神嚇得悄悄躲在了人群後麵。
丁武走到夏己麵前還沒有開口,後者便就揮了揮手,示意退下。
“殿下,江長安並未被屬下刀網所縛,殿下應當心。”丁武恭恭敬敬地行禮道。
聽到“殿下”兩個字眼,夏己大好的心情也壞了幾分,即將脫口而出的“朕”也隨之變回了“本王”。
“本王清楚了,但江長安傷了本王也不是這麽容易……”
“殿下……”
“丁侍衛,你今的話有點多。”夏己冷然道。
丁武急忙道:“屬下不敢。”
“那還不趕緊退下。”夏己冷喝道。
“是。”丁武向後退了幾步走到了人群最後麵。
夏己的眼神同樣也停留在這個白衣男子身上。
乍一眼看去江長安不像是一個受束縛的人,反而成了主角。
夏己笑道:“本王知道,丁侍衛抓不回來你,但是本王知道,你一定會來。”
“不知道恭王殿下請我來是為何?”江長安問道。
當即有幾個人聞言大罵道:“大膽,江長安,這位可是即日便就要舉行登基大典的夏周國新君,你一介平民應當跪地行禮,稱呼為陛下!”
江長安看也沒有看去一眼,對著夏己微微笑道:“你養的這幾條狗當真的是聽話,主人還沒有發話,他們就著急嗷嗷叫起來了。”
“嘿,這子都已然落到了這個地步還在這裝得若無其事!”
夏己神色淡然,沒有什麽,隻是雙手輕輕壓下了這股躁動不安,笑道:“江長安,我邀你前來,是想要和你再比一場,像在白玉城中一樣比上一場,看是你死還是我亡?”
“陛下,這萬萬不可啊……”
“陛下,不可,他江長安的性命怎比得上我夏周皇室之主?”
這些所謂的文士又是一個個馬屁拍的震響,自都在各位長者的熏陶下養成了拍馬屁的好習慣,捧上司的臭腳,總是沒有錯的。
誰料夏己冷喝道:“好,他江長安的性命比不上我,那就由你們來替本王比試!”
瞬間,整個園子鴉雀無聲。
這些人都不傻,相反,能夠站在這種地方的人都不是什麽尋常的人,更不可能有愚笨之人。江長安做下的事他們可都是有聽聞幾分。
近日來聽得最多的莫過於就是在白玉城中的一戰,當時恭王陛下泉眼境中期的實力都重傷在對方的手下,這子的實力能會差?打死他們都不信。
江長安同樣也在盤算,眯著雙眼打量著夏己,得以透視的菩提眼向他懷中揣著的一物看了過去,這件物品是一件畫卷。
怪不得有恃無恐,原來是有了寶物。也難怪,皇宮深院藏寶閣其中也收納無數至寶,如今夏己成了皇宮之主,自然不會放掉這個機會。
江長安暗暗提防,能讓夏己如此雲淡風輕的東西一定不簡單!
夏己笑道:“江長安,隻要這一次你能勝得過本王,本王便放你離去。你們都聽著,生死未明,你們誰都不能終止比試。”
“遵命。”這一次諸多文士沒有一個人再相勸,生怕一個不慎就被揪上去好江長安先分個生死出來。
“江長安,你放心,本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夏己忽然想起了什麽,笑道,“差些忘了,今日比試還有一位你相識的人。陸聖女,出來吧?”
踏、踏、踏……
白鹿從人群最後走出,蹄印在被霧雨潤濕的泥土石子路上留下一朵朵梅花,就像它身上粉紅色的花色。
倒騎白鹿的女子一出麵便吸引了許多饒目光,她雙腳依舊**著,隻是望著江長安的雙眼中沒有一絲溫和,殺意混著濕氣彌漫。
江長安苦笑,不用,想必夏己將宋思淼的事情告訴了她,並且其中定然少不了一些添油加醋。
此刻,站立在人群最後的丁武眼神中同樣也有一股殺意,他並沒有對夏己提及絲毫宋思淼死去的事情,對方卻第一時間知道了這件事,隻能明自己也被一個人跟蹤了,隻是這個饒實力也不在自己之下。
他自嘲地苦笑,曾幾何時他是監視之人,而今卻也成了被監視之人。
江長安望著眼前恨不得先夏己一步擊殺自己的陸清寒,還未開口,她便先道:“無恥賊,我早過再見你時必殺你。如今你又殺我師兄,必死無疑!”
江長安臉色嚴峻,倘若這院中隻有夏己一人他還有信心離去,但是現如今院中有四道實力能危及自己的靈力,除了眼前所見的丁武、夏己和陸清寒,還有一道極其淺薄難以覺察的氣息隱藏在梅樹的陰影之中,這道氣息想必就是當日隨同夏己一起前往白玉城的骷吾怪人。
這樣的局勢,可以幾乎成了必死的局麵,換言之,就算他能夠勝了夏己,也絕對出不了這個園子,江長安心中並沒有哀痛,隻因他早有覺悟。
哪知夏己又一臉唯恐下不亂的神色,笑道:“不僅是陸姑娘,還有兩個人一定是你最想要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