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江淩風真正死因
楚梅風雙眼瞪得像是要飛出來,嚇得從石凳上一撅而起,狠狠跌倒在地。很多人不怕死,因為那是一瞬間的疼痛,可是江長安說的方法確實已然超乎了人能夠承受的程度。
變態!瘋子!
楚梅風恍然發現自己對這個敵人的了解始終都停留在多年之前,卻不知他的心性早已改變。
“江長安,你……你要殺就殺,何必要如此?反正那些你忘記的事永遠也不可能再知道。”
“你還真是死心眼。”江長安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道:“本公子已經沒有興趣了,先不說你說的事情是真是假,就算真的又怎麽樣?本公子不在乎,你就是一文不值!什麽也不是!”
楚梅風道:“那嫦曦呢?江長安!嫦曦也什麽都不是嗎?”
轟!
江長安腦子中仿佛混沌初開一樣轟然震動!
他騰地衝到楚梅風的麵前一隻手拎起他的領口,急道:“你說誰?”
“哈哈哈,江長安,你不是不在乎嗎?我還是贏了。怎麽樣?忘記一個人始終想不起的滋味很是不好受吧?”
“我讓你快說那個人是誰!”
“好,我告訴你。”楚梅風扶著亭柱站起身,將胸前散亂的長發拋在身後,道:“景和二十五年,也就是你江淩風死的一年前,江家四公子江長安遊玩江州西江月,就是那一次你遇到的她,那年,嫦曦十六歲。”
他的眼中綻放出明媚的歡喜愛慕。
“那個時候她剛到西江月,本無意奪什麽花魁之位,隻想安安穩穩地踏實活著,隻因你江四公子豪擲千金,一時打賞十萬兩黃金!就是因為你這十萬兩,你江四公子豪擲千金的紈絝名聲也就此流傳,一時間嫦曦之名傳遍整個江州。”
“為一個女人給出十萬兩白銀?這還真有些像我的風格。”江長安苦笑道,他沒有任何關於這件事的記憶,應該說關於那個女人的記憶,他全部都失去了。
“也就是那時候你我認識的?早在七年前我們就認識?”
“不錯,早在七年前我們就認識,不對,應該說是我楚梅風認識你,你卻未必記得我。江四公子怎麽會記得一個無名的端酒小廝?”楚梅風苦笑道:“我和嫦曦本就是自幼相識相知,隻是迫於生計她被擄到了西江月,我本來隻需要在那些公子哥身上宰幾筆錢就可以帶她遠走高飛,可就是因為你江長安,就是因為你的出現,她心甘情願留在了那個鬼地方!”
江長安默然不答,西江月洪家對藝伎的調教方法他也是知道一二,說是鬼地方一點也不為過。
楚梅風冷笑道:“她為了你據不接客保留清白,而有你江長安的庇護,自然也沒有人敢對她怎麽樣,可是就因為你的天殘之軀!”
這又和天殘之軀扯上了什麽關係?
楚梅風被背上的冰魄銀針疼的咧嘴,道:“江長安,你還記得你天殘之軀發作你是怎麽痊愈的嗎?你一直以為是江淩風從禁地尋來的地心火眼果?狗屁!”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變得嘶啞:“江淩風拚個半死也沒有找到什麽地心火眼果,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東靈來的神秘公子手中恰有地心火眼果,後來……”
楚梅風沒有繼續說下去,像是筋疲力盡,江長安能夠猜出後麵的事,後來嫦曦得到了地心火眼果,條件就是跟著那個人離開,自此不踏江州一步。
聽到這裏江長安並沒有多麽傷感,因為他忘記了關於這個女人一切的事情,在聽到楚梅風所講的這些都像是在聽一個新的故事,一個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故事,他能夠給的隻有一點點的感動,僅限於尋常人的感動。
這並非冷血,而是他不可能僅僅因為三言兩語就去瞬間喜歡上一個記憶中不再存在、一片空白的女人。
楚梅風道:“她為你可以連命都不要,可是你卻忘掉了所有的事情,就連她的存在都不曾記得。從那一天起,我就發誓要讓你失去一切你擁有的,讓你付出慘烈的代價!”
江長安道:“所以不久之後的江府門前千人聲討,天殘之軀的謠言散步都是你做的?”
“不錯,你喜歡的東西,喜歡做的事情,習慣去的地方我都知道。”
江長安手中泛起金色光芒,殺氣湧現:“這麽說龐先生的死也是你做的?”
楚梅風道:“我楚梅風做的事一定會承認,不過很可惜,我倒是很想要向你這位先生下手來著,他卻先一步死了,讓我很失望。”
“關於我的事你知道的很清楚?”江長安不禁有些遺憾,眼前這個人倘若不是敵人,應該會是一個很好的幫手。
楚梅風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末為,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要知道一件事總會有方法的,就像是對付一個人,無非錢、權、色三樣東西,所以我能夠知道許多秘聞,包括你兄長之死的整個經過,不過既然夏己已經都向你說了,也沒有什麽好贅述。”
楚梅風說罷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麽,眼神猙獰殘忍,笑道:“對了,江長安,我想夏己隻是與你說了他刺向了江淩風的一劍是他的死因吧?”
“你什麽意思?難道不是嗎?”江長安神色一滯。
“哈哈哈……”看到江長安疑惑的樣子,楚梅風暢快地大笑道:“當然不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我想江淩風的屍體被運回江州之後一定沒有經過任何查驗才對吧?恐怕你江長安就連見都沒有來及見上一麵,就被江府悄悄葬了吧……”
江長安更加狐疑,一切正如他所說的那樣,所言分毫不差。
“你知道為什麽嗎?”
江長安手按在石桌上,這也是他一直心中存疑的一點,他連江淩風最後一麵的儀容都沒有看到。
楚梅風笑道:“江長安,你還真是可憐,放心,這一次我不會再賣關子,因為我真的很像知道你明白真相之後的反應是什麽樣子?我就告訴你,你的哥哥江淩風的屍體我曾有幸一睹,皮膚暗紅,嘴唇青紫,兩手指甲都露出黑色,你作為丹師應該一眼就能夠看出真正的死因吧?”
“毒!”江長安聲音低沉,臉上也升起殺氣,這就像是所認知的一切都在一瞬間被完全推翻,如果真的是夏己有意動手為什麽要下毒這麽多此一舉?
“不錯,不然的話你以為六年前就憑借夏己的實力,能夠輕輕鬆鬆地將其刺死?其實就在夏己出劍的一刹,江淩風早已毒發!那一劍捅的……不過是個將死之人罷了!”
他得意地笑道:“是毒,而且不是一般的毒,是蠱毒。蠱毒有一個特點,不像普通毒藥能夠以各種各樣的形勢讓人中毒。毒可以是毒煙,毒蟲,通過嗅覺、感觸就會中毒,但蠱毒不同,除了吃下之外沒有任何辦法使人中蠱,我遍尋整個夏周才找到當年一位在場侍奉的侍女,她說當晚宴席之上淩風公子小心翼翼,隻喝了一杯酒!”
江長安臉色凝結出一層冰霜,靜待這求索了整整六年的答案。
盡管心如刀割,盡管怒火中燒,他也要忍。
楚梅風一幅勝利的傲然姿態,猛然湊近到耳邊小聲笑道:“那一杯酒——是江笑儒親自斟的。”
嘭!
整張石桌被江長安拍成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