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驚世變故
夜,寂靜到了極點。
狐想容忽地撲哧笑出了聲,伸出芊芊玉指點在江長安眉心,道:“逗你的”
“該罰”江長安笑容變得邪魅,伸手捉住那一隻柔荑,稍微用力一拉
“啊”
狐大美人本就是跪坐在身旁,再加上沒有任何防備,被這一拽,驚叫一聲整個人都撲到了江長安的胸口。
狐想容的臉頰緊貼在江長安左心,本能地抬頭可以近距離的看見他的下巴,臉頰,以及低頭望向她的那雙好看的眼睛。
耳邊強有力的心跳像是貫穿了她整個身體,直到她的心跳與之同步,直到她心跳速度蓋過對方
盡管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和他有這麽近距離的接觸,盡管在滄州時候兩人曾因合歡散的事情幾乎是坦誠相見,但那畢竟是在意識模糊的狀態,可是現在卻能感覺到他最真實的一呼一吸,一靜一動。
覺察到失態,狐想容的手胡亂撐在這個男人胸口正要站起,可江長安的一隻手臂早已環抱住她的腰肢,將她緊緊鎖在胸口。
不僅如此,那隻手還在肆意的搜尋,更像是饒有興致的揉捏著腰間嫩肉,不肥不瘦,但偏向豐滿,入手柔軟細嫩。
更讓人羞憤的是自己的胸緊緊地壓在江長安的身上,她能感覺到這一件薄衫下結實有棱角的肌肉,甚至是道道傷疤。
“小弟弟,你再這樣姐姐可就生氣了”狐想容淡然道。
那隻手抱得更緊,他把頭埋進她的秀發間,薰衣草香充斥整個世界。
狐想容微微皺眉,正要推開。
“讓我抱一會兒”他的聲音竟是那樣的幹澀、滄桑、沙啞:“就一會兒”
這句話就像是一把利刃,毫不留情的刺入狐想容的心底。
“他的聲音怎會是這樣的絕望卻又充滿了渴求”
狐想容一直以為隻有人的眼睛才能透露出這樣的細膩波動,但江長安的這一句請求卻比那眼神還要傷魂百倍。心中一軟,那雙想要推開他的雙手也跟著放棄,直到江長安把她輕輕翻身枕在肩膀上。
“陪我看一會兒星星吧,看一會兒再走,以前,都是兩個人看的”
江長安第一次在另外一個人身上找找到了一種叫做惺惺相惜的東西,他們兩個在某些經曆而言很像,都是局裏的人,卻又都想做局外人。
興許是一個時辰,興許是兩個時辰,兩個人沒再說一句話,
對於兩人而言,沒有擔驚受怕,沒有勾心鬥角,此刻,夜與星辰,皆安好。
第二天,江家,迎安闕。
湖麵上安逸至極,陽光鋪在水麵,就像水麵有無數條金色的小魚不斷跳動。
“你帶回來那叫做薛瑾兒的女人什麽來路還真是有膽子,竟然敢來我的嗅花閣去賞花,說,是不是你告訴她的”江琪貞坐在甲板上麵的太師椅裏饒有興致地晃來晃去,一邊溫柔地望著站立在船頭的江長安。
“她自稱是東夷玄機門的大小姐薛瑾兒,被李子鑒的人截去了山神廟,我和陳胖子恰好救了她,就帶回來想著給大姐看一看這個有趣的人兒。”江長安笑道,將手裏捧著的魚食紮了一把撒進江裏,瞬間一群魚爭相躍出水麵,撲棱的水光像是一串金珠,淩波驚鴻,也算好看。
江琪貞也笑了,道:“可真有意思,我去過玄機門不止一次,可沒見過他們有這麽漂亮的大小姐。這也是你肯讓她進江家的目的你也不怕出什麽亂子。不過熱鬧點兒也好,再不出些亂子,家裏這群人肯定都閑瘋了。”
江長安昂首迎風,道:“所有的鋪陳都差不多了,一切隻等到青秀會,不,隻需要青秀會前的夜宴,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江琪貞突然一愣,像是明白了什麽,穆然驚聲道:“長安,你真正的目的,隻是夜宴吧你根本就沒有打算參加青秀會”
那張俊秀慵懶的臉龐浮現出笑意,“江家最大的紈絝參加青秀會,最想看我笑話的人都會在宴會上出席,根本沒有必要參加無聊的比試。”
江琪貞怔怔出神地望著他,良久,道:“長安,你非要這麽做嗎一旦你脫離江家無疑會將自己推向風口浪尖,前路亦會風雨飄搖”
“我二哥說,要想得到別人得不到的東西,就要嚐試別人不敢嚐試的,所以世間有了五行仙象訣。”他眼中充滿自信,看著那雙替他擔憂的絕美眼神,輕笑安慰道:“放心,這隻是一個種子,一個開局,如果我這次南下還能夠活著回來,那自然會一切如期進行,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回不來”
江長安方才的淩雲壯誌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想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後撓著後腦勺看著湖麵憨笑道:“回不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可惜看不到我外甥長什麽樣子了”
“別胡說”江琪貞感覺鼻子酸酸的,眼睛也是像被辣椒蒸熏一樣,背過身不讓江長安看到這幅窘態,她不止一次曾阻止,但都是徒勞無功。
“再怎麽樣,你與江家完全剝離的命令能不能青秀會之後再發”江琪貞急道:“哪怕就在家多待三天,兩天,哪怕一天也行”
江長安嘴角勾出一道苦澀,搖頭堅定道:“宴會的時候,上場的必須要是孑然一身了無牽掛的江長安,而不是江州四公子隻有這樣,那些想要動手的人才不必遮遮掩掩,也才能達到我想要的效果。反之,如果宴會之後再下這道命令,那在別人眼中或多或少都有些江家示弱的意味,江家兒郎,可以死,但絕不認輸”
說到最後一句,眼中濃濃殺氣。
他依稀記得,五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離開江州前對他說的話:“江家兒郎,可以死,但絕不認輸”
“況且,這樣,京州一行,成敗與否,與江州,再無瓜葛”
江家不懼皇室,但刺殺一事一旦傳出,就會有無數的人跟風附和,要知道江天道曾經惹下的人可不在少數。到那時江家就會成為眾矢之的,這是江長安最不想看到的。
“再無瓜葛”江琪貞平複了情緒,淡淡道:“那好,我不在管這件事,你要走要留本來就是你可以決定的事。”
“姐”
“隻是這件事,爹同意嗎還有,娘親本就患有重疾,你還想要打算像上一次偷偷離開江州一樣瞞她”
魚兒跳躍之景江長安似是看的膩了,將手裏的魚食全部撒進去,汕笑道:“放心,這一次,他一定會答應。至於娘那邊,這次肯定滿城皆知,瞞是瞞不住了,隻有靠老頭子了。”
江長安說罷走向江天道整日待在裏麵的書房。
“江長安,不孝逆子,生性娟狂,屢犯家規,其罪當誅,現將其革去族籍,逐出家門,凡我江氏之族人,永世不得與其來往,違者與其同罪”
景和三十二年,四公子江長安被一紙公文逐出江家,自此惹下任何禍端,與江家再無任何關聯。
此事頃刻間席卷整個夏周,正有向整個神州其他諸國蔓延的趨勢,各種猜想接連不斷地傳出。有說是江家忍受不了其劣性,怕糟蹋了江家榮譽所為,有說是江長安修習了妖族功法,也有的說是因為江四公子要參加青秀會,如此一來就算輸了也與江家沒有半點關係。
諸如此類說法數不勝數,說法不一,可都是憑空猜測臆想而出的東西,沒有一點依據。
沒有人真正知道當天江天道與江長安這對紈絝父子之間說了什麽,就連許多年後當有人問起江天道的時候,這沒個正經的江家家主也是閉口不談,一笑而過。
隻有江琪貞知道,江長安這輩子隻求過江天道兩件事,第一件是多年前跪了四天五夜執意要親眼見一麵江淩風的遺體,第二件,就是下令將他逐出江家。
而江天道,隻滿足了他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