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完結,朝中轟變

  當秦玉軒和姬若回到青冥穀口的時候,看到血腥的一幕。


  地上紅紅一片,躺著多具屍體。其中有兩個蒙麵黑衣人,秦玉軒一眼就認出來了。


  “魍魎?!”


  他們被青冥穀門人們殺死了,聽說魑和向牟本來也被逼到劣勢,但夜巡的小嘍羅們突然趕到,忠心護主,打了場敢死戰,才讓魑和向牟逃了。


  眼下青冥穀門人們正清理屍體,秦玉軒扯下魍魎的遮臉布。這兩人是孿生兄弟,從小喪失父母,經過殘酷的訓練成了殺手,隻能像影子一樣活在夜下。如今年紀輕輕就喪命了,也實在可惜。


  恐怕,怪都怪夜巡輕視了青冥穀。這地方能守住五行陰陽咒的秘密一千多年,也能看出極不簡單。夜巡鋒芒畢露,又怎敵得過青冥穀這個湍流暗礁?

  這時候柳辰逸、玉鯉、楚嫻也回來了,一眾人見彼此沒什麽大礙,也都鬆下口氣。倒是玉鯉的左肩上,被刀劍割開個大口子,由於一身紅衣,之前柳辰逸竟沒能看到。現在火炬多了,柳辰逸驚道:“玉鯉,你受傷了?”


  姬若便把剩餘的藥膏給柳辰逸,這也終於明白,洞房裏那攤血是怎麽來的。


  鬧了這麽一晚,大家也都心力交瘁。後來穀主和玄訪提審玄殷,也都私下進行了,而讓柳辰逸和玉鯉先去洞房吧。


  房間裏,柳辰逸給玉鯉擦上了藥膏。兩人寬衣解帶,相擁著說了些枕邊話,便沉入夢鄉。


  而姬若卻徹夜不睡,她立在青冥穀的小溪邊,望著水上的碎月。


  “若兒。”秦玉軒走來,將她帶入懷中,溫潤的氣息拂過姬若的耳垂,“若兒,你是否要回長生聖教了?”


  姬若笑不出來,隻有淡淡的問:“軒公子呢?是回臨安秦府?”


  “秦家隻怕已容不得我了。”秦玉軒頹然道:“何況,我現在甚至懷疑,我是否也和玉鯉一樣,不是秦家的血脈。”


  姬若心裏一顫,掙開了秦玉軒,有點怔怔的望著他。


  這個人自小生在秦家那個靠權力構築的地方,他也學著做些本來違心的事情。到如今,如果一切都坍塌了,那他會不會覺得,自己二十幾年都是個作惡的工具呢?人的一生,能有幾個二十年。


  這時候,音殘突然出現了。音殘小步過來,在姬若的耳畔說了幾句話。


  “什麽?!”姬若驚了。


  “怎麽了,若兒?”聽秦玉軒有點焦慮的問她,生怕她出事似的。姬若回神,有點諷刺的說:“金國奇襲南下,宋高宗和群臣倉皇逃出臨安,逃往越州。不日臨安被金國占領,街上卻橫行僵屍,肆意殘殺宋金兩國之人。”


  這話就像一枚重型炸彈,在秦玉軒的體內炸開,他完全震驚了。


  姬若薄涼道:“先是應天府,又是揚州之恥,現在連臨安也丟了。皇帝陛下還想退到嶺南去麽?亂世多妖孽,那些僵屍的存在就是最諷刺的證明。”說到這裏,她沉默了會兒,又道:“音殘姐姐,通知下去,我們回長生聖教。”


  音殘鞠躬行禮,退入黑暗中。


  秦玉軒見姬若要走,急忙步過去拉住她的手,“若兒,我與你一同回去,你可接受?”


  姬若本想甩開秦玉軒,可她的手卻背叛了想法,反倒扣住秦玉軒的十指,並且嘴裏更是中邪般的說:“臨安大亂,軒公子又和秦家……既然這樣,那你就和我一起吧。”


  秦玉軒忽覺眼底一熱,心裏更是暖和起來。隻要若兒能答應就好,不管她現在是不是還恨著他、芥蒂著他,都無所謂了。他會努力陪在姬若身邊,去打開她那因為他而緊閉的心扉,讓她的笑容破除陰霾,重新填上飽滿的顏色。


  這樣想著,秦玉軒順勢把姬若拉入懷中,下巴埋在她的頸窩處。嗅著姬若發絲的馨香味,秦玉軒低啞的喃喃:“若兒,我不知該說感謝的話,還是對你道歉。但我不會放棄你,絕不會。”說罷,移過臉來,將一枚深情的吻,印在姬若的菱唇上。他試著用最溫柔的方式,舔舐這雙唇。兩隻舌交纏起來,不似熱辣的火焰,卻是如水般清涼的牽絆。


  姬若突然喉嚨酸澀,心中突然想起,因為千蘿仙子的緣故,秦玉軒,注定是她的報應吧……她心潮一湧,緊緊抱住秦玉軒,沒有說話,任時間在這溫暖的抱擁中流逝。


  夜風習習,螢火點點,溪水潺潺。這一對璧人在月光下投下的剪影,像個美麗的夢一般,但願夢醒的時候,不要帶著眼淚和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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