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一想到這層,玄訪立刻讓在此之人分成兩方,一方對付向牟和魑魅,他自己則率領餘下的門人,火速向後山禁地趕去。


  於是這一晚上,三場爭分奪秒的鬥爭開始了。


  玄訪的一顆心狂烈的跳著,從穀口到後山,距離不短,他們奮力奔跑著。這時候玄訪倏地心生一念:為何方才在喜堂中一直不見大哥和仙女姑娘?莫非仙女也是來者不善?那大哥呢?


  那位大哥,大少主玄殷,之所以今晚不在,是因為他很忙,忙著給鄭仁通風報信,忙著給天狩帶路。


  此刻,鄭仁一身黑衣,淡定的站在後山前。荒涼的草木映襯著黯淡的月光,在鄭仁的周圍描繪出一種危機的氣場。以至於玄殷跟在他旁邊,那種存在感不像個人,倒像隻狗。


  鄭仁望著山壁問道:“你們的寶貝就在這裏了?舉凡山洞,都是機關重重,你能為我等帶好路嗎?”


  這語氣充滿威脅,玄殷有點懼怕,麵上卻笑道:“這是自然,青冥穀是小人的家,哪有不清楚自己家的道理!鄭大人且和小人向這邊走。”


  鄭仁便招手,示意天狩手下跟上玄殷。


  他們拐過一個彎後,玄殷道:“再拐過去就有暗門了。”


  但這時,有種明顯的顏色,像流星劃過夜空般,刺痛了所有人的眼。大家眯著眼睛望去,見到的竟是一副美的近乎靈異的畫麵。


  隻見一個少女坐在一柄懸空的劍上,明媚的笑聲如鈴鐺般飄散。白衣若雪,發髻玲瓏,那把劍還散發著幽綠的淡光!

  玄殷霎時趔趄一下,呼道:“楚嫻——?!”


  “對啊,就是本仙女!”楚嫻完美的落地,劍飛回她手中。她擋住所有人的去路,明豔豔的笑起來:“青冥穀真是治家不嚴,出了你這麽一個吃裏扒外的廢物,竟引賊人到自己家裏行竊!無恥!本姑娘就替你爹清理門戶了!”


  語畢,楚嫻拔出劍就飛身上去。玄殷憑著點微末身法,好不容易避開了,卻難看的摔在地上。天狩眾人一擁而上,把楚嫻圍在中間。


  楚嫻見狀,卻突然尖叫道:“宛姐姐救命!我打不過他們!我打不過他們!”


  眾人這會兒有點訝異,心想這女人是神經病嗎?


  可與此同時,勝邪劍突然脫離楚嫻的手,一縷劍光飛出,落地後竟化作一個身穿春秋時期衣服的少女。這少女冷淡無比,揮著劍就上來了,圍著楚嫻飛速轉了一圈。


  然後……


  眾人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就先斷氣了。


  鄭仁大駭,環望了一圈周圍,竟發現自己帶來的幾十名部下都做了泉下鬼,各個安靜的躺在地上,脖頸一抹鮮血。唯有自己和玄殷還在喘氣。


  持著勝邪劍的小宛,突然揚起劍,竟是先殺向玄殷!


  “姑娘住手——!”


  玄訪剛巧這時趕來,及時製止。勝邪劍頓在了半空,小宛卻猛一扭頭,一張被月色籠罩到白的嚇人的臉上,那兩隻瞳眸裏,目光犀利的能殺人於無形。玄訪被她這麽一看,從頭到腳都瞬間降溫到冰點。


  這片刻的時間停滯,卻給鄭仁製造了絕好的逃命機會,他使出最快速度,嗖的竄入樹林裏。


  楚嫻忙喊道:“宛姐姐,別讓他跑了!這種人應該殺了以絕後患!”


  小宛收劍,刹那間就恢複了病懨懨的氣質,空冷的說道:“窮寇莫追。何況,你不願開殺戒,便讓我殺這些螻蟻……楚嫻,你把勝邪當什麽了,竟讓勝邪染這些人的血。這次,你過分了。”說罷便化作一縷劍光,回到劍中。


  楚嫻收回勝邪劍,抱肘對玄訪笑道:“這裏交給你了,本姑娘去幫新娘子的忙。”絲毫不理會玄訪因看到小宛而震驚的表情。


  而當玄訪如夢初醒,回頭望楚嫻的時候,唯看到夜風冷月,樹影婆娑。


  楚嫻早就沒影了,她在林間飄過,尋找玉鯉。卻說楚嫻並不知道秦熹擄走姬若的事,否則怎麽看都是姬若那邊更危險吧。


  總之此時此刻,柳辰逸和魅在一棵一棵樹間掠過。魅像是做遊戲一般,一直不出林子,讓柳辰逸難以猜出她到底把玉鯉藏在了哪裏,隻能緊緊咬住魅不放。心下也漸有猜測:莫非夜巡是在調虎離山、拖延時間?

  霍然,漫天的牡丹花瓣撲向柳辰逸,讓他一時間被障了眼眸。他急忙撥開花瓣,再定睛一望,魅竟不見了。


  柳辰逸脊背一涼,落下地來,直覺告訴他,今晚沒在喜袍下藏一把刀真是失策,雖說誰又會在大喜的日子還攜帶刀具?柳辰逸一時心急火燎,隻盼玉鯉還能活蹦亂跳的回到他身邊,回到那紅色的房間裏。她今天一定美若天仙,一定不輸於若兒。


  倏地,牡丹花瓣再度飄來。


  柳辰逸怔的回神,往花瓣飛來的方向望去,一眼便望見了玉鯉。朦朧的月色灑在緋紅的嫁衣上,軟軟波動著。那雙精致的眼睛,閃著驚恐和愛意,惹人憐惜。她就像是一幅畫,一幅隻屬於柳辰逸的美人圖,可是此刻,她卻被魅掐著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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