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府冷戰,決裂對峙
姬若自認為早已不再懼怕王氏那種人,不就是人麵獸心麽?不要緊,自己可以變成人麵魔心。看是獸厲害,還是魔厲害。
於是,被押往太守府的這一路,姬若毫不忐忑,甚至就連見到王氏的時候,她也隻是潛意識的有點害怕,但臉上的表情,卻做得天衣無縫。
她望著太守府中坐在正位上的王氏,故意嬌美的笑道:“這些天不見王夫人,我本以為您容光煥發,不過現在看上去,您印堂發黑,眉間一抹凶兆……”見王氏的臉灰了下去,姬若又道:“可見夫人與我不同,我現在是心想事成、蒸蒸日上;夫人卻似乎諸事不順、每況愈下。如今居然還殺了蘇公公的傳旨團,想嫁禍我……王夫人,您是沒有更好的招可以用了吧。”
姬若字字犀利的說完,瞧著王氏都維持不了雍容華貴的儀態了,她癱在座椅上不斷抽搐。再看看周遭的侍衛打手們,更是個個都流出了冷汗來。又見王氏突然狠狠拍了椅子把手,大聲吼道:“姬若,你這個賤人!你們刺殺了蘇公公,還在這裏大言不慚!”
這時,玉鯉忍不住喊了聲:“娘!”
王氏毫不留情的怒道:“住口!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玉鯉渾身一哆嗦,縮進了柳辰逸的懷中。兩人旁邊還有個淳於靜,她非常無語的抱緊藥箱,天不怕地不怕的嚷道:“宰相夫人,我還有病人等著呢!能不能先放我去醫治病人啊!”
姬若心想小靜果然是太小覷了這些位高權重的家夥,隻聽王氏狠狠一笑,道:“刺殺傳旨的侍衛,就等於藐視當今聖上!這不恭之罪,夠你們株連九族了。姬若、柳辰逸,你們兩個想不想保住九族的性命啊?”
兩人不約而同的心裏一寒。姬若卻眉頭一皺,淺淺低吟:“王夫人也不怕惹禍上身啊,玉鯉姐姐可是您的女兒,您想讓秦家都被株連嗎?”
王氏殘酷的笑著:“玉鯉和秦家早就沒有關係了,她不是秦家人,也牽連不到秦家。姬若,你別忘了,就算是這大宋的律法,也得給秦老爺讓道。”
姬若心想:這王氏真是忒囂張,其實藐視聖上的人根本是她吧!她不就是仗著秦檜和金朝在後麵撐腰麽?在這個世道,有權有勢的人互相勾結,而沒權沒勢的,連個哭喊的地兒都沒有。不過,自己不會懼怕這些人,因為自己是強者,強者就是單槍匹馬便可以扭轉乾坤。如是想著,姬若不卑不亢的說:“既然大宋的律法比不上秦檜的一句話,那我也不用客氣了!”
語畢的同時,姬若正準備直接動手強行闖出去。卻突然的,餘光裏看見一個文弱的書生,竟是太守的兒子陶然。他眼神牽掛似的,發現情況不對,立馬踏上前來喊著:“王夫人,陶然自不量力了,想替夫人說服這幾位。”
王氏眼睛眯住,狐疑的打量了陶然,不屑道:“百無一用是書生,這裏還輪不到你說話。”
陶然看上去有些害怕,複又說道:“王夫人,就讓陶然試試吧,哪怕不成,夫人也不虧啊。”
姬若看在眼裏,總覺得陶然不像是鐵心給王氏效力的,莫非他是有話和自己說?接著就看到王氏答應了陶然,陶然便引他們一幹人等去太守府後花園的偏房。王氏當然是不會放心的,姬若眼瞧著自己進了偏房後,房外圍來了一圈的侍衛,把偏房圍了個水泄不通。
而關上門的陶然,長長揩了把冷汗,低聲道:“諸位,這邊來!”
幾人不傻,都悄聲跟著陶然繞到幾扇屏風的後麵。幾個方櫃子擺在這裏,剛好隔出塊小空間,擋住了窗戶那個便於從外偷聽的設施。
姬若眸色暗下,低聲喃喃:“看陶公子的意思,是要向著我們了。不知道這樣的話,王氏那邊你可交代得過去。”
陶然的確很畏懼王氏,看他的表情,也是在不停的打退堂鼓,猶豫不決。如此耽擱了好一會兒,才聽到陶然咬牙齒的聲音,他抬頭說:“整個太守府早已是王氏手頭的傀儡,陶然和父親都是可有可無,甚至出一點差錯就會被視作礙事,即便被除之,也不意外。與其這樣苟且偷生下去,陶然情願能和各位一起逃出太守府。”
姬若微微吃驚,又覺得還是多個心眼好,便道:“陶公子一向最是孝順,難道真狠心將乃父丟在這裏?你若一走了之,太守大人就斷然不妙了。”
陶然神色更糾結了,他喃喃著:“這……陶然豈能不知,而且想來陶然如果放走各位,王氏也要用父親來做人質。可是……”說到這裏,一雙如水般明澈的眼睛,望向姬若的容顏,“可是陶然已經窩囊這麽多年了,不想再借酒澆愁,不想再做別人的傀儡。”
姬若聽著,並在陶然的眸底捕捉到了一絲類似情愫的東西,她想了一想,對柳辰逸道:“柳哥哥有什麽打算?至少現在我們在這裏商量的事,王氏不會知道,我們還有機會翻盤。”
柳辰逸道:“如果強行突圍,我便護住玉鯉,你護住淳於神醫。但夜巡中,向牟和魅雖然同秦玉軒去了金國,但眼下這裏還有魍魎和魑。說實話,我把握不大。”
“……我也沒什麽把握。”姬若有點怏怏的說了一句,又望向陶然,道:“陶公子心裏向著我們,姬若很是感激,也記下公子的這個人情了。然而似乎隻是紙上談兵……除非……能立刻尋到幫手。”語至此處,姬若靈光一閃,陰陰一笑,道:“陶公子,姬若突兀,還請你再幫個小忙。”
陶然作揖道:“姬若姑娘吩咐便是了。”
姬若便說:“待會兒你就對王氏說,我們幾個有所猶豫,我們自會在這裏先拖延著。還請你能派個人去城隍廟,就告訴守廟的道士:姬若有難,借‘死人’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