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知後覺,為情癡狂
姬若忙說:“不好了,我們逃走被發現了!嫻姐姐,我們快去找柳哥哥和玉鯉姐姐啊!”
楚嫻自是知道情況並非遊戲一樣隨意,她趕緊禦著劍,在漆黑的林子上方,和姬若一起努力的找尋。
此刻,柳辰逸已經從水鏡山莊偷出一匹馬,策馬在林間不斷的尋找玉鯉。他高呼著她的名字,一雙眼不停的四處搜索。
玉鯉你在哪兒,你千萬要平安無事!我來接你了,你等我!
他的心裏,這些話一遍遍的回放。柳辰逸多希望下一刻就能看到那活潑可愛的身影,卻又極端的恐懼著她會不會已經遇害了。這種掛念一個人的感覺,竟然這樣鮮明,強烈的刻骨銘心。
思緒在動蕩,風中一片錚狂,突然間響起的一個清脆而恐懼的尖叫聲,讓柳辰逸渾身一顫。
是玉鯉!
他趕緊抽著馬鞭衝了過去。
果然穿過幾叢樹木,他看見了玉鯉,這一刻就如同複蘇一般令柳辰逸感動。可是玉鯉的衣服破了,隻見一頭豺狼睜著一雙綠色的眼睛,步步逼近她。
“玉鯉——!”
柳辰逸躍下馬來,一個箭步邁上去。
玉鯉霎時傻了,心底卻狂湧出興奮的浪潮。是柳公子來了!他沒有拋棄我,他來救我了!
這個人的背影竟是如此的安全,能為玉鯉遮擋所有災難。他一劍出去,就趕走了豺狼,又立即甩過頭來,眼眸中倒映出玉鯉的神色。驚懼、訝異,卻又帶著朦朧的笑。
玉鯉試著站起身來,望著眼前這個人的發絲張揚在唯美的月色下,她一時間竟模糊了雙眼,隻知道傻傻的向他走去。
柳辰逸也一步步走向玉鯉。
忽然之間,兩個人都似決堤了一般,奔向彼此,牢牢的相擁在一起。彼此的熱度,溫暖著兩顆一樣律動的心。
再也沒有什麽世俗的隔閡和爾虞我詐的欺瞞了。
玉鯉埋頭在他的胸膛上,聲音被淚水浸潤,“柳公子,你終於來了,我真怕你會再也不原諒我,再也不想見我……都是玉鯉的錯,是玉鯉一直在騙你。”
柳辰逸緊緊攬著她,竟是一點也舍不得責備她了,反而安慰道:“我並無怪你的意思,這一切也皆不是你的錯。玉鯉,我來遲了。”
“不遲不遲,你能來我就心滿意足了。”玉鯉抬起臉來,那上麵竟掛著兩行薄薄的淚珠,像是線一般牽動著柳辰逸的心。她的雙手突然在柳辰逸的肩膀前微微用力,玉鯉求道:“柳公子,玉鯉想永遠陪在你身邊,這樣你就不用再使用勞神的陰陽術壓製心痛病了。請你答應我好麽,至少,不要丟下玉鯉一個人……”
說到後麵,玉鯉的聲音變小了。她低下頭來,似是害怕這個人給她的溫柔又這是個暫時的幻夢。柳辰逸看在眼裏,酸在心裏,他真摯的道出:“我都答應你,往後就跟著我吧,玉鯉,我會對你負責。”
玉鯉心下一擰,有些淒楚的嚶道:“負責……柳公子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答應我的嗎?是我讓柳公子為難了,其實那夜,我確實在酒裏下了藥……”
“不,玉鯉,我沒有怪你。”柳辰逸脫口就打斷了她的話,卻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說什麽,“不是那樣的,是我想……其實我……”
“啪啪啪”,旁邊突然響起邪惡冷酷的鼓掌聲。
這就像是兩隻魔爪,把兩個相偎相依的人硬生生掐住。
柳辰逸本能的握緊玉鯉的手,兩人一看,竟發現是王氏拍著雙手,帶領許多手下們來到這裏,將兩人包圍在了中間。那些惡毒的火光,灼幹了玉鯉臉上的淚痕,她顫顫的說著:“娘,你這是……”
“哼,玉鯉,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兒啊,都忘了你是秦家的人了。”
冷漠的笑,勾勒著王氏的唇角,似乎六親不認就是她與生俱來的品質。“柳辰逸,你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從我眼皮底下逃出來,就為了來找玉鯉。似乎,你是真的愛上我女兒了,你說我這個做娘的是應該高興的為你們辦喜事呢,還是應該將玉鯉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小賤人殺了?!”
“你敢——!”柳辰逸勃然大吼。
王氏冷笑:“喲,還威脅我?你可真是有骨氣。來人呐,都給我上,把秦玉鯉抓起來——!”
母親冷血的話語,讓玉鯉的感覺不亞於被千刀萬剮。她隻能牢牢握住柳辰逸的手,才讓她覺得自己不是沒人憐顧的浮萍。
現在,王氏的手下們已經十分逼近兩人。
忽然之間戰鬥就爆發了,玉鯉措手不及,大驚著被柳辰逸往後推了下。隻見他擋下了幾個人,又回身摟過玉鯉,再擋下另外幾個人。本來對方就人多勢眾,而柳辰逸還要顧著玉鯉,因此形勢明顯捉襟見肘。
玉鯉歇斯底裏的叫道:“娘,求求你停手!我和你回去,你放過柳公子吧!”
“放了他?那可不行。”王氏道:“現在他已經被你勾住了。我要用你來要挾他,這可比用青冥穀要挾他省力省心的多了!”
玉鯉道:“娘,我求你,女兒求你!”她甚至想要撲到王氏腳下,給她三叩九拜,給她舔鞋。她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啊,為什麽這樣不顧自己的感受?不,不是的,娘一定會心軟的,隻要我求她!隻要我不斷的求她!
可就在這時,玉鯉突然發現,自己就是求王氏也來不及了。因為那些圍攻柳辰逸的人當中,有一個突然沒有掌握好力度,竟是突然跳得高高的,端起長槍投向柳辰逸,而柳辰逸正在應付其他人,在這個角度下不可能躲開!
“柳公子——!”
隻聽到這刺耳的聲音,柳辰逸隻見那長槍朝自己飛來,而下一刻,玉鯉的身影從旁邊竄過來,將他保護在了身後。
慘叫聲兀的就刺破了柳辰逸的神智,他簡直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血華像是潑灑而出,在火光中拋出心碎的弧度。玉鯉被長槍刺中,胸前霎時就染滿了胭脂般的血色,她倒在了柳辰逸懷裏。
隨著長槍掉地的聲響,萬籟俱寂,時間也停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