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廟下,相依情衷
恍然間,秦玉軒又想到了玉鯉,之前燕陽公主吩咐她可以失身卻不可失心,現在玉鯉這樣不中用,害了柳辰逸後還想要袒護他,甚至聽姬勝說她一直在哭……哼,既然如此,就飛鴿傳書給母親,讓她使出非常手段,將玉鯉這枚棋子遺棄了吧!
可那苦命的玉鯉,還一直以為哥哥和母親都是為她著想的。此刻,她立在軒窗邊,望著屋後麵的一株玉蘭,流著兩行清淚。那素細窈窕的背影,隔著一層輕紗,映在柳辰逸的眼底。
他悄無聲息的潛入房中,本想問問玉鯉身體怎麽樣,可到了近旁,竟又不敢靠近她。
頭一次覺得她是這樣無助,也是頭一次如此強烈的想要擁她入懷。
突然玉鯉發現了身後有人,她回眸一望,滾滾淌落的淚水刺痛了柳辰逸的眼。她與他一時間相顧無言,良久後她卻失控了一般,歇斯底裏的叫著:“柳公子,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是玉鯉不好,都是玉鯉的錯!”
柳辰逸到底還是懷疑那酒裏有問題,現在聽了玉鯉的話,更有這種感覺了。玉鯉,你究竟是為了什麽,難道就是為了秦檜和王氏嗎?對呀,你是秦家的人,自然為了秦家可以不擇手段。
不禁的,冷冷的笑掛在了行屍走肉般的嘴角,柳辰逸竟是什麽也沒說,轉身就走了。
“柳公子!”玉鯉哭喊著,卻連追上來都覺得沒資格。
果然,自己永遠追不上這個人,永遠隻能看著他的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
玉鯉的心都要碎了。
柳辰逸又何嚐不是?他最終沒有將買來的白玉鯉魚送給玉鯉,卻是像個食屍鬼般,漫無目的的晃著。
竟然又晃到了城隍廟裏。
癱軟的跪在城隍老爺的塑像前,柳辰逸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突然間,心口一陣抽搐,令人厭惡的疼痛爬上了心房。柳辰逸猛地吃了一驚。自己的心痛宿疾,在這個時候發作了!
他不想讓自己的狼狽暴露在這裏,趕緊捂住胸口踉踉蹌蹌的起身,躲到廟裏的一個小角落。
很痛,痛不欲生。柳辰逸將袖子咬在嘴裏,竭力的忍受著。
現實是否都是如此的令人痛苦呢?是不是世人都是生不如死,死不如夢呢?柳辰逸在這一刻,甚至產生這樣的一個想法:讓我疼死吧,疼死好了。自己一死,或許很多人也不用再糾結為難了。玉鯉,也讓我為你以死謝罪吧!
“柳公子,求你別再硬撐了——!”
這聲音像是幻夢一樣響起,柳辰逸幾乎沒有當真。直到玉鯉跌跌撞撞的衝進城隍廟,急切的找到他並奔了過來,柳辰逸才僵住了。
“柳公子,你知道我不在你身邊你會很危險,這樣也不願向我開口嗎?”玉鯉含著淚,投入柳辰逸懷中。
心髒不疼了,可是心卻疼的要壞了,柳辰逸道:“玉鯉,你為何要追來,不如任我死在這裏。”
“柳公子你不能死,玉鯉不讓你死!”她在他的懷裏像個小貓一樣顫抖。突然又抬起頭來,向著她所眷戀的那雙唇印了上去。
柳辰逸隻覺得胸腔裏砰了下,唇間軟綿綿的感覺令他神思恍惚的蕩漾起來,同時漫進口中的還有宜人的清香,似乎是有魔力一般,很快就勾動了柳辰逸的心。他想控製自己的行為,卻偏偏控製不了,反而是牢牢的摟住玉鯉,把她按倒在地上,壓到身下。
此刻就仿佛又回到昨晚,著火一般的令人欲罷不能,柳辰逸想不明白為何懷中人竟是如此的嫣魅而誘惑,讓他完全克製不住情欲。一隻手環著玉鯉的後背,另一隻手不覺間就探入她的衣衫。
正要解開玉鯉的衣帶,這時候旁邊冷不丁響起的一個聲音,就像一盆冰水把燒得正旺的兩叢炭火澆成了灰。
“二位,此地乃城隍廟。”
說話的是那個雲淡風清的道士,他直視著即將逾矩的兩人,並成功的讓他們羞愧的分開彼此,理著衣冠起身。
道士又指了指那尊塑像說:“這一代的城隍大人已經獨身幾百年了,兩位如此行事,會讓城隍大人受刺激的。”
哪有人這樣說話,自然就又被林陌遙數落了。
“師弟,城隍大人是打算功成名就、登入天仙之後,再尋求佳偶,你不要妄言。”
隻見林陌遙冷冷從那間屋子走出,瞪了眼柳辰逸,驀地說:“你,我真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你們兩人有話說話,如果覺得說不清楚那就各回各處,別在我眼前晃悠。”
玉鯉愧疚難當,趕忙抓了柳辰逸的手,柳辰逸下意識想掙開她的,手卻不聽使喚。他心煩意亂的,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明明不願再靠近玉鯉,但每一次的結果都是適得其反。
總之兩人被林陌遙冷言冷語的趕了出去。
可是一回到街上,氣氛立刻變的難堪起來。玉鯉死死鉗住柳辰逸的手,錚錚切切的眼裏閃爍著懇求,懇求他無論如何也不要拋棄她。兩人之間的那件事,他們誰都不敢提起,可是又越拖越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