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狩撒網,漏網之魚

  “玉鯉,振作!”


  柳辰逸站起身將她拽了起來,摟在懷裏,另一隻手握起了劍。玉鯉這才恍恍惚惚的察覺到兩人是落入陷阱了,現在所有的茶客以及那老板,都手持器械,把兩人團團包圍。偏偏玉鯉還中了茶中的藥,渾身無力。


  柳辰逸冷冷的問著:“你們是哪一股勢力?”


  那老板原形畢露,囂張的回答:“朝廷!”


  柳辰逸心下一凜,道:“朝廷與江湖井水不犯河水,我們也沒做忤逆朝廷觸犯律法之事,各位又為何如此咄咄逼人!”


  “哼哼……”老板低低的哼著:“你是沒幹錯什麽,可是她!”舉刀指著玉鯉,罵道:“她爹包藏禍心、藐視皇權,聖上早想給她爹警告了。哼哼,就讓兄弟們先把她玩一遍,讓她哭著喊著回臨安去找她爹訴苦吧!”


  柳辰逸感到懷中的玉鯉在顫抖,又望著周圍這幹人等淫邪的笑,霎時就怒氣大發,吼道:“你們還敢自稱是給朝廷辦事!居然行徑如此不齒,就隻會對女人下手嗎?!”


  對方你看我我看你,竟笑得更是厲害了,似乎還在嘲笑柳辰逸被這女人騙得團團轉還懵然不知。


  “哥們,你知不知道這女人的爹是誰啊!告訴你,她爹就是那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宰相——秦檜!”


  不知誰說了這句話,威力不亞於一支箭將柳辰逸和玉鯉穿心而過。意識模糊的玉鯉,隻能聽見自己的心髒在狂烈的跳著,而眼前,柳辰逸詰責而憤怒的目光,能把她燒成灰。


  那老板趁機罵道:“秦玉鯉,父債子償,你隻能怨你為啥是秦檜的女兒!”


  “……秦玉鯉?”柳辰逸憤怒的盯著她,手頭的力道加大,勒得玉鯉的腰十分疼痛。


  “玉鯉,你一直在騙我?你是秦檜的女兒?!”


  柳辰逸的話,玉鯉不敢回答,生怕自己一開口說話,他就會把自己丟在地上拂袖而去。


  敵方似乎很喜歡看這種男女間的猜忌,各個都噙著冷笑,佇立觀摩。仿佛是天空都塌下來了,壓在玉鯉單薄的肩膀上,所有人都在笑,唯有她竟是欲哭無淚,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結果,玉鯉能做的隻是睜著兩眼,卻又因為精神受到摧殘而喪失意識,整個人暈了過去。


  “玉鯉!”見她昏厥,柳辰逸的心還是耐不住一痛。總之千錯萬錯之後再問她吧,眼下先脫困要緊。


  那老板耀武揚威的說:“把秦玉鯉交出來!”


  “休想——!”柳辰逸道。


  老板又說:“你連奸臣的女兒也要不顧自己性命的去袒護?”


  柳辰逸毅然答:“若是玉鯉落到你們手裏,又和我蓄意害她有什麽分別!她騙了我,這是我與她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們插手!”


  這句是雷打不動的響亮,在整個茶亭的上空不斷回響著,令那老板臉色一沉,卻是沒想到,茶亭中竟還坐著一位不速的外人,就在這時突然開口發表了評論。


  “我說你們在這沒完沒了的吵吵嚷嚷,很煩好不好!本姑娘想喝茶都喝不安心!”


  所有目光立刻被她吸引過去,每顆心都跟著緊了下。隻見茶亭最角落的桌子旁邊,竟坐著一個白衣如雪的少女,明媚嬌豔的就像是雲朵落入凡間。卻是之前竟沒有人注意到,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坐在茶亭裏的。


  柳辰逸也愕然了,他想起了在襄陽城外他和玉鯉遭到僵屍集團的圍攻,便是承蒙這女子相救。沒想到短短一天還沒過完,竟又碰上她了。


  白衣少女見所有人癡呆了一樣,便端起大碗茶,喝了幾口,卻又將之吐出來,罵道:“這什麽東西,這種玩意也能喝嗎?老板你在茶裏放了什麽呀!”


  那老板現在已經開始冒冷汗了,要知道,他加在茶裏的藥,藥效十分狠。


  可這少女卻毫發無損的站起身,豔豔的笑起來,諷刺道:“這麽多男人居然欺負一個女人,還說自己是朝廷的人。這南宋王朝的狗臉,就被你們這些上陵下替的王八蛋給丟盡了——!!”


  這句罵好生犀利,一般人哪敢這樣說話。那老板被她嚇得神不附體,又見女子霍然跳到桌子上,還拔出一把細劍來。老板本能的叫道:“你……尋常人喝了這茶,必定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你、你不是人!”


  “廢話!我就不是人——!”


  這少女的性子就如雷火一樣,“你看不出來我不是人嗎!我是仙女!仙女你懂不懂?!”


  不知怎的,“仙女”兩字一出口,本來還對她有所忌憚的男人們,卻又集體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心裏想的基本都是:原來這女人是個精神十分好的神經病啊!

  “你們——!”少女看出了不對,不悅的吼著:“你們居然不信我是仙女!”


  大家當然不信。仙女不都是溫柔嫻淑、風雅如畫的嗎?哪有這種辣的燙手的野蠻人稱自己是仙女……瘋子還差不多吧!


  隻有柳辰逸是見識過少女的身法,此刻聽了她自報身份,竟信了三分,便高聲道:“仙女姑娘,可否助在下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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