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出兵,玉鯉墜崖
這變故讓姬若又驚又急,偏偏傻蛋姬勝還在拍手叫著:“抓人啦!抓人啦!”
而唯有程玉軒,方才有一眼分明瞟到了那夥人中其中一人的手心,手心中的紋樣早已見過好幾次了。
長生聖教——!
他突然覺得此事相當蹊蹺。如果說長生聖教真的是襄陽城屍變的幕後操縱者,那他們的意圖是什麽?若說是為了擄走淳於靜,那也早該下手了吧。還有,為何淳於靜一說出自己身負洪荒煉藥術,便遭到了長生聖教的綁架?莫非與長生不死藥有關?卻是這襄陽城的太守簡直窩囊廢,就任一個民間邪教組織在城裏興風作浪。陶太守啊陶太守,你這樣不中用的下屬,父親大人能留著你的命就已經不錯了!
姬若憂心忡忡的望向程玉軒,“軒公子,玉鯉姐姐和柳哥哥這樣過去,我不放心,敵方那樣人多勢眾……不行,我要去求見太守大人!”
這句話令程玉軒狠吃了一驚,他從未想到,這沒心眼的姬若竟還有大愛無私的一麵。上次因為她的緣故,太守的侄子被他殺死,如果陶太守待會又要跟她算舊賬……程玉軒想到這裏,突然發現自己的心被一種類似擔憂和掛礙的情緒纏住了。可笑!自己才沒有這種低級的感情。自己隻不過是為了方便辦事,才想和她一起去太守府的。
停下思維,程玉軒幹澀的笑了起來:“若兒別急,我和你一起去,陶太守忌憚家父,想來會出兵的。”
的確,程玉軒所料不差。那陶太守本來就不是個有能力的官,要不是靠上麵提攜,根本當不上太守,當然也因為這樣,他最害怕得罪了上司而導致丟掉烏紗帽。上次被向牟警告後他就提心吊膽的,這次一看到程玉軒造訪太守府……隻能說軒公子的折扇搖一下,陶太守的心揪一下。
老老實實的,陶太守出兵了,他讓自己的兒子帶領官差們,聽候程玉軒的調遣。
這讓姬若忍不住說:“程學仕在朝堂上一定是呼風喚雨的角色吧。”
程玉軒笑而不答。他不會告訴姬若,程學仕不過是秦檜的一條狗,扮演出程玉軒的父親這個角色而已。
自己不叫程玉軒,而是叫——秦玉軒。
在太守府的院落裏,各路官差就位,準備行動了。陶太守的兒子,一個滿腹書卷氣質而沒有半點強勢氣概的青年,將令牌交到程玉軒的手中,然後便懦懦的站到一邊。
接著,程玉軒便向官差們分配任何,讓他們有的去各城門斬殺僵屍,有的去保護居民安全。而自己和姬若則親自率領一夥官差去追柳辰逸和玉鯉,解救淳於靜。
由於這次行動不是開玩笑的,所以姬勝被留在了太守府。
程玉軒、姬若帶著官差們火速行動。
馬匹在襄陽城飛馳而過,把土灰濺在了環采閣的老鴇裙上。姬若心裏很是擔心玉鯉和柳辰逸的情況。從南門出了城,便沿著地上的足跡一路行進,不想竟是到了峴山!
這峴山本還是襄陽城郊的風景名勝區,隻可惜如今兵荒馬亂的,連山上那座神廟都顯得荒廢下來。
沿著山道一路馳騁,霍然,姬若倒吸一口氣,揚手指向一處山崖,驚魂般的喊著:“軒公子,你看!那是玉鯉姐姐和柳哥哥!”
情況看似十分不妙,因為那兩人背對著懸崖,麵朝一夥長生聖教的教徒。教徒中為首的是個啞女,手腕上鑲了鋒利的刀片,這啞女柳辰逸和玉鯉見過的,就是當日在驛道旁的茶亭下眼也不眨的殺死老板一家的那個啞女!她還有個孿生姐妹!
姬若和程玉軒竭力催促著馬匹,又上了一層盤山路,眼看著離那兩人越來越近,可那兩人卻被逼到懸崖邊緣了!
柳辰逸持著劍,將玉鯉擋在身後,即便到了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他還能臨危不亂的說:“你們將我和程姑娘引開,看來是想逼死我們了。為何要劫持淳於神醫!你們目的何在!”
啞女不會說話,手下的教徒也一個個像幹屍一樣,什麽話也不說。但強大的壓迫感和背後的懸崖共同組成了一隻可怕的魔爪,掐著柳辰逸和玉鯉的脖子,令他們窒息。
柳辰逸突然低道:“程姑娘,在下接下來說的每個字,你都聽好了。我一會兒想辦法支開他們,你趕緊往山下逃,能逃多遠逃多遠。我會幫你拖時間,你千萬不可鬆懈。”
玉鯉的鼻尖一酸,從後麵纏住柳辰逸的一隻手臂,澀然的說:“那樣的話,你會走不了的,我不願意你為我拖時間。”
“你少廢話,走是不走!”柳辰逸冷冷的聲音在玉鯉耳邊縈繞著,聽來又有些焦心。
玉鯉望著眼前的敵人一點點逼近,她的腦中幾乎亂的什麽都沒有了,可突然又湧起一個新的念頭,逐漸鮮明起來,填滿了她的整個腦海。不染汙濁的眸子,輕輕瞥了瞥身後的懸崖……自己是柳公子的累贅,如果不是因為帶著自己,柳公子一定早擺平這幫敵人了。他一直在保護自己,可自己呢,卻是身負著母親和哥哥所下達的任務,要誘騙他、利用他為秦家做事……
我不想那樣!現在的我隻想讓這個人安全脫困,這樣他就可以去救出淳於神醫,去查清襄陽城的一係列怪事了!
再開口時,玉鯉的語氣,仿佛是不會倒流的水一樣。
“柳公子,我若是在這裏你便無法放手一搏。玉鯉不能讓你為難。”
似乎聽出她話中的意思,柳辰逸的心髒整個寒了下。
“柳公子,那麽……玉鯉這就走了。”
語畢之刻,盡管柳辰逸已經感到不祥的兆頭,卻還是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變數。纏在他手臂上的那兩隻嬌柔的手,突然間丟開了他,玉鯉一個縱身,粉紫色的衣衫像是驀然飄灑的榆葉梅,從懸崖上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