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囹圄,莫名其妙
大約四個時辰後,黃昏時分,姬若突然聽到客棧大堂裏響起一陣不尋常的騷動。
她正覺得奇怪,想出房間看看,這時房門就被踹開了。
程玉軒、向牟本在飲茶,眼下都站起身望去。
來者竟是一群捕快。
為首的捕頭踏進來,上下打量姬若幾遍,為她的風姿絕代而驚心,複又擺出耀武揚威的姿態,吆喝著:“你就是姬若?”
姬若莫名其妙的答:“是我,官爺有什麽事?”
旁邊的捕快立刻拋來一件染了血的粉衣,說:“姬若,你看好,這是不是你的東西?”
姬若點頭答:“是……”
捕頭又掏出一條染血的手帕,“你看看,這可是你的?”
姬若一時驚了:“我的手帕是什麽時候……”趕緊在身上裏層的衣服中翻來翻去,這才意識到手帕早就丟了。
不祥的預感霎時令姬若如坐針氈。
但聽捕頭喝道:“姬若,你好大的膽,居然行刺太守大人的親侄!”
這句話比五雷轟頂的殺傷力還巨大,姬若頓時就傻了,“陶公子他、他……”
“哼,殺人凶犯,還想狡辯?!”捕頭一揮手,兩列捕快衝了進來,粗暴的將姬若給拿下了。
姬若百口莫辯,甚至根本不知道怎麽回事,隻聽見身後的程玉軒在說:“請等一等……”她便已經被帶出客房押走了。
……陶公子他死了?我的手帕為何會在陶公子那裏?這一切究竟怎麽回事?
這個問題,姬若在從被捉拿開始,直到被關進大牢,一直在想,卻始終沒有想出答案。
牢裏陰森潮濕,牆壁上爬滿了苔蘚,髒兮兮的草鋪裏時不時鑽出幾隻老鼠,吱吱叫著,往姬若的腿上爬。她撥開它們,把頭埋在膝蓋間,害怕、沮喪、擔憂……許多的情緒都在滾滾湧來,將她緊緊的掐住。
隔壁和對麵牢房裏關著的男人們,一看到如此勾人心魄的女子,便都扒在柵欄上一睹為快,嘴裏還說著些詆毀她的汙言穢語。
姬若終於控製不住了,淚水一滴滴跌落,落成了碎珠。
恍然間,眼前浮現出那張溫潤風流的臉。
——軒公子?!有沒有可能是他殺了陶公子——?因為自己被向公子救走後,軒公子曾是和陶公子獨處的……
說來巧的很,一切發展都令姬若發懵。
她本來懷疑著程玉軒,一直懷疑到夜晚,不想程玉軒竟然也來到這監牢。
不過與姬若不同的是,程玉軒是和太守大人一起進來的,而素來目空一切覺得天高皇帝遠的太守,居然唯唯諾諾的跟在程玉軒身後,一絲不敢怠慢,甚至對向牟都是畢恭畢敬。
昏暗的火光中,姬若隻看見程玉軒輕輕一個手勢,太守便趕緊嗬斥著衙役們放人。
於是,姬若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出獄了。
“姬若姑娘,你怎麽樣,沒事吧!”
程玉軒趕緊扣住她的雙肩,那模樣就像是唯恐她受一點虧待,這令姬若更為懵然。
而旁邊的太守大人還緊張兮兮的施著禮,順便把這事情推得一幹二淨,“姬若姑娘,本官一時不注意,手下人就蹬鼻子上眼,錯抓了人。本官已經把他們都懲處了,姬若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別錯怪到本官的頭上啊!”
姬若窒了窒,這才仰臉,看向程玉軒。
“軒公子,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可以解釋給我嗎?”
程玉軒笑道:“這是自然,但此處潮濕晦氣,別沾染到姑娘了。姑娘還是隨我回客棧吧,我會為你交代清楚的。”說罷,竟突然拉起姬若的手,這讓旁邊的向牟目光一沉,更令太守渾身一哆嗦,像是生怕自己已經嚴重得罪了姬若。
姬若這刻心髒又一砰,她下意識想要甩開這還不熟悉的溫柔,可卻被程玉軒握得緊緊的,怎也甩脫不了。
她隻能保持目光不與他交錯,被他牽著手帶出了地牢,往客棧的方向去了。
向牟晚一步走,黑色的身影,比這地牢的氛圍還要壓迫人,仿佛是漆黑中的一隻夜梟,能將身旁的所有人一瞬間獵殺。
他臨走前,還特意對戰戰兢兢的太守囑咐了一句。
“陶大人,軒公子這次微服來襄陽之事,你知我知。若哪天多一人知曉了,那麽到時候,陶家死的人,絕對不止您的一個侄子。”
卻說此間事了,姬若便隨著程玉軒回返。
這一路上,程玉軒都對姬若噓寒問暖,這種無微不至的殷勤,真讓姬若受寵若驚。
她現在滿心想知道的隻是這事情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