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林海
保安小哥朝四周看了看，看見沒有其他人，壓低聲音繼續說道：“這個胡琴結婚後就跟結婚前是兩個人一樣。”
方赫好奇地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原來，雖然胡琴這個人跟鄰裏之間的關係不是很好，但是他老公林海卻是一個老好人，平日裏不用出去跑出租的時候，隻要你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跟他說一聲就行了。
平時門口的保安也沒有少受到林海的幫助，比如說要是保安室的燈泡壞了，或者阻擋外來車輛進入的欄杆失靈了，隻要給他打上一個電話，隻有有時間林海都會來幫上一手修一修。
根據林海平時跟他們的交談，結婚前的胡琴其實性格很好，對待老人也很有禮貌，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結婚後就變了個樣子。
保安們私底下都跟林海說，肯定是胡琴那個人急著把自己嫁出去，一個大戶千金老是嫁不出去，難免會受到別人的指指點點。
林海每次都會擺著手笑著對他們說，胡琴肯定不是那樣的人。
但是後來有一次林海在保安室喝多了，終於透露出了自己的心聲。
其實早在一開始，兩個人按揭買了這間房子的時候，由於房子夠大，所以林海就想把住在鄉下的父親母親接過來一起住，彼此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但是胡琴卻是死活不肯，揚言說林海隻要敢把父母接過來她就跟他離婚，還會去外麵說是因為林海才導致她的不孕不育，更是會搬出自己作為企業家的父親然他在這個城市吃不了兜著走。
那天晚上，林海在保安室哭了很久，說了很多平時別人不知道，隻有他自己心裏知道的事情。
但是第二天，他依舊變成了那個隻要別人說他媳婦壞話就會笑著搖手反駁的人。
保安說到這，剛好一根煙抽完，用腳碾滅煙頭，歎了一口氣。
徐警嚴知道從保安口中得不到什麽有關於胡琴的線索了，於是拍了拍方赫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再問下去了。
出了保安室，走進小區。
雖然這個小區算不上高檔小區，但是環境還是很好的，小區的中央還有一個人工湖，四周也栽滿了數目，如果住在這裏，心裏清淡平靜的人會覺得很適合自己。
按照保安給的位置，徐警嚴緩緩地走到了九棟八樓802單元門前，伸手按了按門鈴，許久都沒有人來開門。
反倒是隔壁出來倒垃圾的鄰居看著兩個人說道：“小林請假了，好像是會老家休息去了，至於胡琴那個瘋婆子，估計跟小林吵架回娘家去了。”
“那個胡琴老是會回娘家嗎？”徐警嚴問道。
“你們是誰，打聽那麽清楚幹什麽。”鄰居有些警惕地看著眼前陌生的兩個人，說道，“你們到底是幹什麽的，不說我可就報警了。”
徐警嚴掏出自己的證件給鄰居看了看，鄰居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著兩人道了個歉，轉身便要回到自己屋內，卻是被徐警嚴給叫住了。
“你是怎麽知道林海回的老家，他臨走之前有麽有什麽異常地地方？”徐警嚴盯著鄰居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
“小林犯什麽事了嗎？”鄰居沒有躲閃徐警嚴的眼睛，而是反問道。
“沒什麽是，隻是我們需要找他了解一些情況，但是照過來卻發現他不在家。”徐警嚴回答道。
“哦，這樣啊，小林回家之前跟我打了招呼，讓我記得幫他門前的那顆盆景澆澆水，他說他怕他走了幾天，那棵盆景會因為缺水，黃掉幾片葉子，那就不好看了。”鄰居指了指林海武屋前的地上，果然有一顆不大不小的盆栽放在地上，葉子綠油油的，很是好看。
“那他走的時候有什麽異樣嗎？”徐警嚴又問了一遍剛剛的問題。
“那道沒有。”鄰居抬起頭，仔細想了想說道，“他以前要是會鄉下老家的話不會帶著箱子回去的，但是這次帶了個箱子回去，應該是準備在鄉下對待幾天吧。”
“帶了一個箱子。”徐警嚴嘴裏默念了這句話，而後對著鄰居說道，“謝謝你的配合，我們要是有什麽需要還是會來找你的。”
說完，徐警嚴便帶著方赫朝電梯走了過去。
那個鄰居沒有急著回到屋內，而是朝著徐警嚴的背影大聲地喊道：“小林他是不會犯事的，我相信他。”
方赫看向身邊的徐警嚴問道：“隊長，你說林海的犯罪幾率會有多少。”
徐警嚴按下電梯的下去的按鈕，說道：“如果這次的屍體右耳少了一個，那麽他一點幾率都沒有，但是這次的屍體右耳沒有少，那麽這個似乎內心飽受掙紮的男人的犯罪幾率會有一半。”
“叮。”電梯到了，兩個人走了進去。
車緩緩地開出了H市，緩緩地朝著鄉下開去，
時值夏天，鄉下的田地上並沒有多少農民，隻有依稀地可以看見些許個農民正在收割者稻子，但也不多。
如今的城市化步伐逐漸的加快，原本占據了H市大部分的田地都先後被開發商以低價收購，建築好房屋後再以高價賣出，房產的資本積累便是從這裏開始。
看著在田地，方赫有些呆了，他原本就是農民的孩子出生，看到這個跟自己幾年前每年夏天都會見到的如此相像的景象，他有些懷念從前了。
“這麽了？想家了。”知道方赫全部資料的徐警嚴看到方赫這個樣子，小聲地問道。
“嗯。”方赫依舊看著車窗外的景象，沒有轉過身子，回應道，“隊長，你說我要是真的跟薑悅在一起了，她會不會在意我是農民出身的啊。”
徐警嚴沒來由的笑了起來，有些調侃地說道：“要不要我現在打個電話給薑悅問問她介不介意。”
方赫趕忙主管過身子，似乎看到徐警嚴一旦那起手機，哪怕是出了車禍也要阻止他。
徐警嚴看到方赫有些著急的樣子，似乎很好笑，而後靜靜地看著遠方，說道：“薑悅是個好女孩，他是不會介意的。”
徐警嚴找到林海的時候，他正坐在自己門前的池塘邊上釣著魚。
不知道是這兩日陽光曬的還是原本就是那樣，林海有著一身古銅色的皮膚。
徐警嚴和方赫走到林海的身邊，但是依舊沒有打擾到林海垂釣的那股禪意，林海沒有理會身邊的兩個人，而是依舊釣著魚，似乎他的世界此刻就剩下了他，魚竿，以及馬上就要上鉤此刻正在猶豫要不要咬下誘餌的魚。
徐警嚴輕聲咳嗽了一下，林海才從剛剛的意境中走出來，他有些不滿地看著身邊的徐警嚴，帶著一絲氣憤的語調問道：“你是誰？”
徐警嚴拿出證件擺在林海的麵前，說道：“警察。”
林海家的屋子還是完全由土砌成的，屋內的地麵不知道經曆過了多少歲月的洗禮，早已變得坑坑窪窪。
林海的母親得知跟著自己兒子一起回來的兩個男人是警察，不知道是因為骨子裏對於警察的畏懼還是對於警察的突然到訪有些手足無措，拎著水壺給徐警嚴方赫兩個人倒水的手抖個不停。
林海從母親的手上接過水壺，自己給徐警嚴兩人一人倒了一碗水，他的母親站在一旁看著徐警嚴和方赫不時的點著頭，努力地擠出一絲尷尬的微笑。
“媽，你先回去吧。”林海對著在一旁有些尷尬的母親說道，“這兩位我會浩浩招待的，你放心吧。”
他母親看了一眼桌子旁已經坐下的兩個人，朝著林海點了點頭，隨後進了裏屋。
林海見到自己的母親進了裏屋之後才坐下來，看向徐警嚴問道：“不知道兩位警官找我做什麽？”
徐警嚴喝了一口桌子上的水，潤了潤嗓子說道：“胡琴是你的妻子吧。”
林海疑惑的點了點頭，“她怎麽了？”
“她死了。”方赫沉聲說道。
“什麽？”林海似乎有點不相信，噌的一聲站了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看著身前的兩人。
“你先被激動，我們是來找你了解情況的。”徐警嚴站起身子，拍了拍林海的肩膀說道。
林海似乎是失了魂一般地坐了下來，嘴裏念叨著，“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前天夜裏，你在幹什麽？”徐警嚴並沒有準備等林海情緒稍微平複些的時候問，而是直接問，這個時候或許得到的下意識的回答才可信。
“那天是我生日，我母親作了很久的汽車給我送了我從小就喜歡吃的糖醋排骨，我想要她晚上就睡在我們家，但是胡琴打死都願意。”說著說著，林海似乎有些激動，“為什麽她不能答應，我的父母親生下我，含辛茹苦的將我養大，前天要不是我母親去找我我都不知道那天是我生日，更別說是胡琴了。”
“那天晚上我很生氣，跟她大吵了一架就帶著我母親出去住酒店了，等我第二天回去的時候我見她不在家我以為又回娘家了。”林海說著說著似乎又有些激動了，他朝身邊的兩個人求證到，“她真的死了嗎？”
徐警嚴點了點頭。
“死了好，死了好。”一滴淚，悄悄地劃過林海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