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飯局
隊裏的人都知道，這兩天他們的隊長心情很不好，跟他打招呼也不再是熱情的回應，而是默默地對你點一下頭，他們也知道，隊長是被那個連環殺人犯給氣著了，香煙也是一盒一盒的往嘴裏送，才剛從醫院出來的人，還是這麽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
方赫提醒了幾次，隊長都好好的說知道了，然而現在從徐警嚴的咳嗽聲看來，這個毛病也是死不悔改了。
這兩天徐警嚴因為羅雪兒和前麵的一堆事煩躁的不想開車，所以每天都在局裏待到很晚，然後一個人走夜路回去，他甚至無意間發現了，一個人走夜路好像還有利於他思考案情。
又是一個夜晚，辦公室的時鍾已經過了十一點，外麵的人都回家了，隻有徐警嚴桌上的燈還亮著，看著桌子上的一堆資料，從瘋狗殺人，到快遞分屍，再到羅雪兒的死，所有有關的資料都雜亂的堆在桌上，徐警嚴依然毫無頭緒，有那麽幾個時候，他感覺自己的感覺要來了，有什麽呼之欲出，但當你認真去思考的時候，卻又無跡可尋。
看了眼牆上的鍾，深深地歎了口氣，徐警嚴站起聲準備出去走走，沿著門前的路一直走，因為一直在埋頭思考，等到回過神的時候，抬頭就看見了青山市中心醫院。咦，徐警嚴心中詫異，沒想到自己走了這麽遠了。
已經過了午夜，路上也看不到幾個人了，醫院的燈還亮著，照的醫院門口空蕩蕩的，街上沒什麽人，也就沒什麽聲音，隻有一些不知名的蟲子發出的一些奇怪的鳴叫。
醫院的大門走出來一個人，徐警嚴看到那個身影感覺很熟悉，不就是王嘉文麽，當醫生也是辛苦，這麽大半夜的才下班。
徐警嚴剛想上去打聲招呼，突然從醫院裏躥出一個身影，一把就抓住王嘉文的包，看樣子是要搶劫。徐警嚴看事情不對，馬上衝了過去。
王嘉文當然不肯鬆手，一邊抓著包一邊大喊“來人啊，來人！有人搶東西了！”大晚上的當然沒有人回應，王嘉文急得都快哭了，她一個人應付不了這種場麵，剛想著鬆手算了，保護自己要緊，包就被那個人用蠻力奪了過去，王嘉文也不敢去追，在醫院好歹也是自己工作的地方，要是追出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麽。看來隻好自認倒黴了。
沒想到的是，那個搶劫犯還沒跑幾步，就跟徐警嚴碰了個照麵，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和那個女人可能是一夥的，搶劫犯把包往肩上一跨，一個拳頭就向著徐警嚴的臉呼去，這種三腳貓功夫當然打不到我們的徐大隊長，沒過幾招，那個搶劫犯就被徐警嚴給製服了，徐警嚴一隻手扣住那個人的雙手，另一隻手把包扔還給王嘉文，同時關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王嘉文被眼前形式的突變給嚇到了，聽到徐警嚴的詢問才勉強回過神來“哦哦，沒事沒事，天哪，徐警官，剛剛你的那兩下出手真是太帥了，不虧是當警察的。”
對於王嘉文的誇讚，徐警嚴也沒有在意，“你一個人回家方便麽，我要把這個家夥送到局裏，不行的話要不等一下我陪你打車回去，這兩天我沒開車。”
“方便方便，我家就在這附近，很快就到的，你去忙你的吧，我也要回家睡覺了。”說著就跟徐警嚴告了個別，向醫院附近的小區走去。
在帶犯人回局的路上，徐警嚴收到了來自王嘉文的一條感謝短信“徐警官，感謝你今天的出手相助，請一定要給我一個請你吃飯的機會。”後麵是餐廳的名字地址和到達時間。
正好徐警嚴也想向王嘉文了解羅雪兒更多的細節，平時沒有時間又礙於考慮到她剛剛失去了好朋友自己也不好意思開口，徐警嚴回了個好，並默默希望明天的飯局能讓案件有所進展。
中午十一點，徐警嚴準時來到了約定好的飯店，王嘉文已經到了，看到徐警嚴進門，轉身示意服務員可以上菜了，飯店的效率挺高，幾分鍾後，菜就上齊了，都是一些家常菜，擺滿了半個桌子。
“喲，點了這麽多菜呢，我們兩可吃不了這麽多。”徐警嚴打趣道。
“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多點了些。”
“我們兩個這麽客氣做什麽。”
“誒，徐警，話不能這麽說，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哪，還救了我兩次，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回報，隻有請你吃餐飯，來略表謝意。”
對王嘉文不正經的調侃，徐警嚴哭笑不得。
“不過說真的，徐警嚴，要是有什麽我幫得到忙的地方，你盡管開口，隻要是我能做的，
我一定在所不辭。”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現在我就有點事需要你的幫助。”
聽到徐警嚴的話，王嘉文有些意外，但終究是個聰明人，猜到他可能是想問羅雪兒的事。
“是關於雪兒的嗎？”王嘉文輕聲發問。
徐警嚴察覺到王嘉文的情緒降了下來，笑容也消失不見，明顯不想談論這件事。但現在這個案件已經到了死胡同，毫不誇張的說，王嘉文就是他們最後的希望，於是就算知道王嘉文不願意，徐警嚴還是小心翼翼的發問“對，是關於羅雪兒的，可以嗎？”
雪兒的死對王嘉文的打擊真的很大，這兩天王嘉文幾乎就沒怎麽閉眼，隻要一閉上眼睛，羅雪兒最後的呼救聲就在耳畔響起，她是真的被嚇壞了，這是她第一次離死亡這麽近，這是她第一次突然失去身邊的親密的人，而且自己可以說是間接性目睹了這場悲劇的發生，但自己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死神帶走自己的好朋友。
但是如果因為自己的害怕和軟懦而使警方找不到殺害雪兒的凶手，不僅雪兒不會原諒自己，連她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經過長時間的內心掙紮，王嘉文下定決心點了點頭。
徐警嚴看著王嘉文陷入長時間的不禁有些擔心，遇見這種事無論是誰都會害怕，要是她跨不過心裏的那道坎，自己也不能逼迫她說什麽，但是這個案件的處理就變得愈加艱難，而那個殺人魔，不能再讓他肆意妄為了。看到王嘉文點了點頭，徐警嚴頓時鬆了口氣，他擅長審問卻不會開導，要是嘉文不願意那就有點麻煩了，好在王嘉文是個識大體的人。
“你什麽時候認識的羅雪兒？”
“額，我回國後不久，我們還在大學的時候。”
“她平時得罪過什麽人嗎？”
“應該沒有，雪兒性格好脾氣也好，一般不會和什麽人產生衝突。”
“你能想到有謀殺動機的嫌疑人嗎？”王嘉文低頭仔細想了想，搖了搖頭。
徐警嚴皺緊了眉頭，要是說趙剛和周世文，一個曾經做過直審法官，一個曾經做過陪審員，被判刑的家人因為對所判的罪而發起複仇的，也不是沒有，但是羅雪兒這麽一個惹人喜愛的花季少女，徐警嚴也實在想不到她能得罪什麽人才被下如此毒手。
“你聽羅雪兒提過趙剛或者周世文這兩個名字嗎？”
“沒有，從來沒有，這兩個人是?”
“是另外兩個受害者，從屍體的跡象看，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一個曾經是法官，一個曾經是陪審員，我們原來以為是受害者家人複仇的案件，可是還沒開始調查羅雪兒就出事了，我實在想不出羅雪兒和他們的關係。”
王嘉文很驚訝，他不知道這竟然是一個連環殺人案，也不知道羅雪兒是怎樣陷入了這個複雜的案件，她認識的羅雪兒是那個整天掛著微笑，見誰都打招呼，活潑開朗的羅雪兒，難道在那看似陽光的外表下，還藏著什麽不尋常的秘密嗎？
包廂裏的兩個人都陷入了沉思，沒有人又心情動筷子，桌子上的菜還散發著熱氣，白氣從盤中升起，慢慢變淡，最後消散在空氣中。
“哦，我想到了，羅雪兒跟我說過，她在高中的時候上法院當過證人。”王嘉文突然叫出聲來。
聽到王嘉文說的話，徐警嚴眼睛一亮，看來這個案件有轉機她“你知道是什麽案件嗎？”徐警嚴激動的問。
“不知道，她隻說上過廳當過證人，當我們細問的時候，她就什麽都不願意說了。”
“她高中的時候，那就是六七年前了。”
“嗯，大概是的。”
真相呼之欲出，壓在心裏的大石終於開始微微鬆動，徐警嚴激動地吃不下飯，隻想早點回去找到凶手。他站起身，向王嘉文道了個歉，“那個嘉文，不好意思，真的謝謝你，我現在要趕回去辦事，飯我下次請你。”話還沒說完，人已經到門口了。
王嘉文還沒反應過來，一抬頭發現人已經走了，看著桌上幾乎沒動的飯菜，叫服務員上來打包，坐在椅子上又想到了羅雪兒。看來自己剛剛說的話對破案有所幫助，自己能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了，現在隻有希望徐警嚴能盡快破案，抓到殺害羅雪兒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