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第 249 章

  在被迫成為風水先生的日子裏最新章節

  說句實話,政-治上的博弈鬱寧是真的不懂,他天生就不是什麽一根腸子能打成一個如意節的人。顧國師傳來的消息是叫他在久縣多待兩日,托那一場刺殺的福,狗皇帝總算是鬆了口,打算派人了。


  這幾日就能把人和錢都定下,可謂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鬱寧在房間裏輾轉反側,芙蓉被他吩咐去外間睡了,他悄悄想了想,決定冒個險,畢竟現在這個情況他真不能當個睜眼瞎,既然自己搞不定,那就去問問專業的。


  芙蓉沉沉的睡著,突然察覺到了什麽異樣,眼睛猛地睜了開來,她沒有動,維持著側臥的姿勢,將呼吸壓到了最低,仔細的聽著裏間的聲響。


  裏麵的呼吸聲平穩如初,似乎毫無異樣。


  芙蓉又仔細聽了聽,確定鬱寧還好好地睡著,又翻了個身接著睡了。


  實則……


  鬱寧冒險控製了一下時間流速,跑回現代去找蘭霄問問。


  回去的時候也是半夜,蘭霄正沉沉的睡著,鬱寧心下一動,悄悄的摸過去想要湊過去看看蘭霄的睡顏,結果人方走到床頭,手還伸在半空中,蘭霄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反手一扭將他手臂扭到了他背後,一個翻身就用膝蓋頂著鬱寧的背將他壓在了床上。


  鬱寧:“疼疼疼——!腰!我的腰——!”


  蘭霄眼神還有些朦朧,聽見鬱寧叫疼這才清醒過來,看清了是鬱寧,立刻鬆開手將他放了,側身坐在床邊伸手替他揉著腰:“疼不疼?怎麽半夜回來也不叫我?”


  鬱寧沒有坐起來,宛若一條鹹魚的趴在床上,臉蹭了蹭還沾著蘭霄體溫的枕頭,歎氣道:“疼死了……我想給你一個驚喜來著,結果確實是挺驚喜的。”


  蘭霄抿了抿嘴唇:“是我不好。”


  “以前是不是有人摸到你床頭?”鬱寧突然問道:“蘭霄,你這個反應不大對頭。”


  “沒有。”蘭霄低低的說:“不過是反射性動作而已,以後都不會了。”


  “沒事啦……”鬱寧抱著蘭霄的枕頭,挪了挪腰:“對……就是這裏,蘭總,你膝蓋怎麽這麽硬?”


  蘭霄隨著鬱寧的指示挪了一下位置,給他揉著,答非所問的說:“不是說大概要走幾個月?怎麽突然回來了?——你不開心?”


  鬱寧把自己在慶朝的事情說了一下,無奈的說:“……事情就是這樣,好麻煩,天天看著他們扯掰我感覺我就是個智障。”


  “不是,你說說看,我師傅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蘭霄眉目不動,眼神微微下沉:“你是說你被人刺殺?破城弩?兩米長?腕粗的弩箭就直接穿透了你的馬車?”


  “對啊,要不是我及時發現,估計就要被對穿了。”鬱寧喃喃道:“那大小,估計能直接把我釘在車壁上,摳都摳不下來。”


  “你自己小心些。”蘭霄分析說:“有人要殺你。”


  鬱寧支起了自己上半身,迷惑的說:“啊?不會吧?我更偏向於他們要殺鎮國公的少爺,我應該就是個順帶的。”


  “破城弩屬於古代國有器械,細到每一枝箭都有編號……如你所說,這件事情上至皇帝下至兵部、工部、城防都有可能。皇帝作為皇室,應該會儲備一定量的私有武器,但是這些也具有編號——朝堂講究的是一個製衡之道,如果皇帝想殺誰就能動用破城弩去殺,那這個皇帝一定做不長久,人人自危之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還有工部,工部是負責製造破城弩的,故意報一個損毀,也是常有的事情。兵部、城防都打大量儲存這類武器,但是你們一出事,自然先查的一定就是已登記在冊的破城弩有沒有少,這兩家都太明顯了,他們反倒是不太可能。”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皇帝要殺我嘍?”鬱寧喃喃道:“不會吧?我不就是個普通人?殺我幹嘛?”


  蘭霄拍了一下鬱寧的後腰,輕笑著道:“沒有普通人能毫發無傷的擋住一枝破城弩。”


  “那既然我能擋住,你拿破城弩來對付我有什麽用呢?”鬱寧忍不住說:“打個比方,現在你就是找一個特種部隊拿機關槍掃射我,都不一定能擦著我一塊皮。”


  “我知道,別人又不知道。”蘭霄又給他揉了兩下,把鬱寧揉得哼哼唧唧的:“那我現在該怎麽辦?”


  “不怎麽辦,聽你師傅的話,好好當一個紈絝。”


  “那我可要憋瘋了。”鬱寧翻了個身,滾進了蘭霄懷裏,頭枕在他膝上,一手掩蓋著自己的眼睛:“那可是洪水……大災之後有大病,按照那邊的對策,就算是春天,屍體被水泡著十天也該泡爛了,現下都快半個月了。”


  “我就怕出現什麽傳染病……你說我怎麽能不急?”鬱寧道:“誰知道會不會出現什麽《瘟疫公司》的玩家點出什麽騷操作的病毒來?這可是天胡開局。”


  “除非你能帶著所有人走,否則的話死亡不可避免。”蘭霄不動聲色的說:“你就是一個普通人,普通人就好好過普通人的生活,不要把自己想象成救世主,有些事情是必須要靠國家力量才能完成的。”


  “我不是個普通人。”鬱寧悶悶的說:“我是一個可以百分百空手接白刃的男人。”


  蘭霄伸手把他的手給挪開了:“顧國師應該是在策劃一場大局,這些事情也必然不是他一個人能完成的,你就好好的聽他的話,去天玉府,跟著河道衙門把堤壩給修好了,你的使命就完成了。”


  “有一句話叫做各司其職,你應該聽說過吧?你師傅你不會拿你開玩笑,也不會拿天下開玩笑——他能當國師二十年,難道真就為了那麽點名利?為了諸先生的一個預言?”


  “好吧……”鬱寧抬手勾著蘭霄的脖子,爬到了他懷裏,委委屈屈的說:“話說起來,怎麽才能裝好一個紈絝子弟啊?劉三那狗樣子我是真的學不來,好幾次我都想套他麻袋揍他一頓,是真的熊得飛起。”


  蘭霄抱住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一動,便是說不上來的流光溢彩,滿室生輝:“這還不容易?你就由著你性子來就是了,做你擅長的事情,所謂紈絝,不就是隨心所欲,不用顧忌其他……他們有足夠的資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想要殺你們的人大概也很喜歡看你們反目成仇,而不是哥倆好的一道泡溫泉。”


  “我怎麽覺得你說的是皇帝呢?”


  “你說是就是。”


  鬱寧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不要給我繞彎子,你就說是不是!”


  蘭霄笑了笑:“我不知道。”


  “……”鬱寧無語凝噎。


  蘭霄見他這副模樣,又低聲問:“要不要我找人幫你做一個古代修堤壩的模型和設計圖?還有古代的防疫流程?常見的瘟疫中藥藥方?”


  “……都要。”鬱寧自他懷裏爬起來,在他臉上印上一個吻:“好了,我得走啦,一會兒叫芙蓉發現我消失了那可不得了——正是草木皆兵的時候呢。”


  蘭霄反手揪住他的領口在他唇上親了又親:“早點回來——七天後回來拿東西。”


  鬱寧應了一聲,隨即回了古代,蘭霄懷中一輕,原本還放在鬱寧肩頭上的手已然落了個空。他坐在床邊許久,方摸了自己的唇角,摟著枕頭接著睡了。


  鬱寧的時間把握的很好。


  他走之前在床頭小幾上沾了一點水,在小幾上畫了一道,甚至沒有一點痕跡,隻是摸上去有些潮濕。三個呼吸內這一道水痕就會幹掉,而他一回來就摸了摸小幾,仍有些許潮濕的手感,說明他這一來一回三息未至。


  芙蓉應該沒發現。


  鬱寧所幸也睡不著了,隨手抓了件外套披了起身到院子外頭去走走,芙蓉聽到動靜想要跟隨,卻叫鬱寧阻止了:“你歇著吧,我出去轉一圈,沒事兒。”


  “是。”


  他們現在落腳的宅子是國師府的產業,繼之前刺殺事件,守衛多了不知多少,鬱寧在院子裏混亂的走著,他也不熟這地方,也就隨便走走,走到哪算哪。


  春日裏正是最舒服的時候,夜風拂麵如同美人卷簾,那一抹溫柔惹人心動。


  “鬱先生。”突然有人喚了一聲。


  鬱寧聞聲側身望去,不遠處有一人持燈而立,正看向他這個方向。


  啪。


  鬱寧隨手折了一根樹枝在手中把玩:“陳少爺也睡不著?”


  他本以為這位陳少爺會偽裝一下,結果到了宅子裏頭對方根本就不屑於偽裝,大大方方的說他和劉三有舊,那日剛好在劉三車裏,所以才躲過了一劫。


  當時那位孫管事臉色別提有都難看了。


  鬱寧都替他覺得尷尬。


  “是有一些,鬱先生也是睡不著?”陳少爺走進了兩步,柔和的燈光點亮了鬱寧,也點亮了周圍一片草木。他比了個手勢:“鬱先生,我們去廊下坐會兒?”


  “請。”鬱寧隨著他到了廊下,靠著池塘的那方向坐了,順手還從柱子下頭的暗屜中摸出了一罐魚食,往下一撒,原本還平靜無波動的池塘水麵上陡然就起了波瀾,幾條在池底不動的錦鯉好像被這一陣波瀾所驚醒,搖曳著華美的尾巴探頭探腦的來吃。


  其他的錦鯉也聞風而動,不多時,池麵上便是一片的錦繡燦爛。


  鬱寧滿意的拍了拍手,然後瞄準了最大最胖的那條錦鯉,將手裏的樹枝扔了下去,魚群被嚇得四溢開來,又被食物吸引著聚攏在一處。鬱寧看得有趣,頭也不回的道:“陳少爺有話想說?”


  陳少爺沉吟片刻,一臉凝重的道:“鬱先生,此處隻有你我兩人……”


  鬱寧抬手製止了他,微微一笑:“就我所知,這裏至少有五個人。”


  “你,我,兩個暗衛,還有一個……在廊後,孫管事?”


  方才蘭霄點撥他,要做一個紈絝,首先需要隨心所欲,不顧後果,不計成本,因為他有這個資本。


  對,沒錯,他爹是國師的對象,他師傅是國師,他就是把天捅了個窟窿,顧國師和梅先生也會給他頂著。


  “十六,把那個孫管事拎出來,打斷他雙手雙腿,把他扔到外麵去喂狗。”鬱寧道。


  說實話,他看孫管事不爽很久了。


  梁上有人應了一聲:“是。”


  在廊後竊聽的孫管事撲通一聲撲了出來,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鬱先生,表少爺……小的就是起夜,實在不是故意要窺伺的啊!還請鬱先生饒了小的狗命!”


  鬱寧點了點自己的眼角:“十六,你怎麽還不動手?再這樣下去回去扣你一個月的月銀。”


  一身黑衣的暗衛十六自梁上輕巧無聲的落了下來,如同一陣清風一般就掠到了孫管事身後,並指如刀,正要下手之際,孫管事大喊道:“——表少爺!我是您手底下的人,打狗還要看主人,我若是叫鬱先生殺了,您回去怎麽和國公爺交代!”


  陳少爺麵無表情的道:“殺了就殺了,不過是一個下人罷了,難道姨夫還要與我計較?……況且鬱先生也並未要殺你,不過是把你送去喂狗罷了,狗吃飽了,你也死不了。”


  他又看向鬱寧:“你家的暗衛辦事未免也太不利索了。”


  十六聞言,手指輕輕落下,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孫管事的一條胳膊就成了一個奇異的角度,孫管事慘叫了一聲,冷汗津津的道:“表少爺——!”


  十六又動,孫管事另外一條胳膊也被折了。


  他又慘叫了一聲,抖如篩糠:“別——我招,我都招——!”


  鬱寧與陳少爺齊齊看向了對方,神情漠然。


  “你想聽?”


  “我不想。”


  “巧了,我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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