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我們回不到以前了
錢玥站在林櫟病房前,看著渾身插滿管子的林櫟一句話不說一直在流淚,她死死攥著衣服一刻都不敢放。
她聽說錢淺他們出車禍了,擔心之下偷偷從病房跑過來,誰料剛到病房門口就聽見傅靳煊的話,怎麽會呢,他是林櫟啊,沒有什麽辦不到的林櫟啊。
傅靳煊看著她這樣心裏也不好受,他本來還奇怪錢玥為什麽會對林櫟反應這麽大,現在看來,林櫟應該就是她當初那個男朋友。
他看著林櫟,又看了看錢玥,最後想到病房裏擔心的錢淺心裏亂成一團,錢淺大約也猜到了吧,錢玥和林櫟的關係,所以才沒有跟來。
傅靳煊陪了一會,錢玥哭了很久,眼淚根本止不住。她伸手推了推傅靳煊:“你回去吧,我想在這看看他。”
他想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畢竟他也有點擔心錢淺。最終拍了拍錢玥的肩膀:“別太難過。”
錢玥沒說話隻是點點頭,傅靳煊歎了口氣離開了林櫟病房前朝錢淺那邊走。他回去後發現她還在跟沈越說話,於是停了下來往前麵走到芒果病房。
他還在睡覺,睡的很熟。傅靳煊站在窗前看著芒果小小的臉,他其實長得跟自己很像,隻不過一直以來沒有往那上麵想,所以從來沒有想象過,這個孩子會是他的孩子。
血緣關係大概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他小小的一團,他卻看的滿心激蕩像是有人從他心中的湖泊投下了一顆石子,攪亂了他的心。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著,他是自己的兒子,是他跟錢淺的兒子,是和他流著一樣血液的人。
大約看見芒果,堅硬的心便軟成一片。
“他估計還要再睡一會。”錢淺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他身邊,他剛才的樣子被錢淺淨收眼底。
“我以為當初你.……”傅靳煊張了張嘴,開口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
錢淺輕而易舉的感受到了他情緒中的痛苦,她看著芒果問:“傅靳煊,你怪我嗎?怪我隱瞞芒果的事情嗎?”
他伸手遮住眼苦笑:“我怎麽會怪你,我更應該怪我自己才對。如果不是我傷害了你,讓你太過於失望,你又何必如此。”他頓了一下,轉過身握著錢淺的肩膀:“這幾年你很辛苦吧。”
他眼眶通紅,裏麵隱約有些濕潤,錢淺很少見他哭的樣子,上一次大約是她告訴傅靳煊自己流產的時候。
看他這樣,她並非不難受。隻可惜,就算知道了芒果是他的孩子,他們之間橫著的溝渠仍舊跨不過,有的時候比起謊言,真相才是最可怕的。
“傅靳煊,如果可以我依舊不會告訴你,你跟芒果之間的關係。”他們注定不能在一起,知道這些也隻是徒增痛苦。
“你愛我,我知道的。”
錢淺笑了笑:“嗯,愛。可那又怎麽樣?”她愛傅靳煊,即便當初那樣被傷害,她依舊忘不掉傅靳煊,她曾經那麽恨傅靳煊,可有多愛才會有多恨。
隻是現在說愛或者不愛,又有什麽意義?
過去的傷害抹不平,過去了的事情已經過去,人啊,都應該要往前看何必總是執著於已經過去了的往事。
傅靳煊看著她唇邊的淺笑,突然有些慌了,她的樣子讓他有一種心慌的感覺,像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他再也攥不住。
“錢淺。”他著急的拉住她:“錢淺。”
他喊著她的名字,卻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有些心慌讓他必須要抓住錢淺,像是下一刻,她就會離自己遠去。
她覆上他的手,輕輕拉到旁邊對傅靳煊微微一笑:“抱歉,我們回不到以前了。”
她說完沒再看傅靳煊一眼,隻剩他一個人一臉茫然的站在旁邊,任憑手心的溫度慢慢消散,再也抓不住。
從那天開始,錢玥每天守在林櫟病房前,好幾天過去了,林櫟依舊沒醒他就那樣躺著像是睡著了一樣。
人已經從ICU轉入普通病房了,外傷已經好了很多,唯獨大腦,沒有什麽反應。
芒果問她:“舅舅是睡著了嗎?”
錢淺心酸的看著躺在床上的林櫟勉強的笑了笑:“他之前太累了,所以想要休息一段時間。”
“那芒果留在這裏陪他吧。”
她揉著芒果柔軟的頭發,默默的點頭。
錢玥抱著一束鮮花又進了病房,她對錢淺笑了笑。錢淺沒說什麽,倒是芒果開口:“錢淺,這個阿姨為什麽總來看爸爸。”
錢玥抱著花的手一顫,差點掉到地上。
錢淺蹲下身體對著芒果說:“你在這裏看著他好嗎?我跟錢玥阿姨有些話說。”
芒果點頭:“放心吧,我會看好他的。”
等錢玥將花放下後,錢淺看著她說:“錢玥姐,出去聊聊吧。”
“好。”她的身份太奇怪了,想必錢淺他們也覺得奇怪。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一樓的花園,錢淺在前,錢玥在後一直沒開口說話。直到前麵有個椅子,錢淺歎了口氣:“去那邊吧。”
錢玥也跟了過去。
兩個人坐在那,沒有一個先開口,最終還是錢玥鼓足勇氣開口,畢竟錢淺是林櫟的妻子,她這種身分不明的人,理應要給的解釋。
“抱歉,我這幾天似乎打擾到你們了。”
“你喜歡他。”她肯定的問,沒有一點點疑問。
錢玥訝異的看著錢淺,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麽直接的問出來,她本來想否認,可是一對上錢淺的眼睛,卻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我們五年前已經分手了。”
她多少猜到林櫟和錢玥的關係,但怎麽也沒想到他們五年前就在一起了,錢淺有些驚訝。
“你們結婚後,我們沒有任何聯係,如果不是上次在香港遇到你們,我想我或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林櫟。”她搓著手:“我現在這是有些擔心他,等他醒了我就會離開,他不會知道的。”
“我沒有聽他說起過你。”
錢玥一顫:“大約,我對他來說是不想回憶的。”
他們當初以那樣的結局收尾,林櫟不會想要提起她的。